李氏急了，“襄儿，你还不认错吗？“
“我是直呼了夜王妃的乳名，可是我一开始的确是忘记了。后来我也改口了！“顾襄并不认错，还在开罪解释。
股宏昌闭上双眼，长叹一口气，狠狠一鞭子抽到顾襄脊背。
顾襄疼痛惊叫。
李氏被顾浅音抱着，低眸哭泣，不忍心看。
顾宏昌并没有心软，第二鞭子已经打到顾襄身上。
顾襄终于因为剧烈的疼痛开始认错，“父亲，我错了，我不该没有礼貌，也不该无礼对夜王和王妃，还请饶过儿子这一回！”
“你说饶过便饶过？若是不痛在你身上，你都不知道认错是不是？“顾宏昌训斥。
第三鞭子上身，顾浅音忍不住求情，“爹爹，哥哥知道错了，你便饶过他吧·····爹爹·····”
“不行！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若是今日不惩罚他，他日后会酿下更多的祸患！”
第四鞭子出手，顾襄已经趴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后背已经渗出血来。
若是真打够十鞭子，那么顾襄至少卧床两月。
李氏咬牙痛苦，她捧在心尖的儿子终于因为口无遮拦挨打了，老太太临走之前一再提醒他，对儿子不能过分娇惯，不可过分宠溺，今日这打就像打在他她身上一般。
顾宛如不敢看，在母亲怀里低声哭泣。
第五鞭子泣血而出，顾宏远还是求情了:“二哥，罢了，这小子本就体弱，挨着上五鞭子，已经让他都承受不住。“
“堂堂七尺男儿连十鞭都无法承受，他还能承受什么？边关的将士哪个不是伤痕累累，风餐露宿，有家不能回？顾府对子孙都太过宠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不孝子。“顾宏昌身为父亲，怎么又会不心疼？
他的妻子今日竟然没有要死要活的阻拦，实在令他震惊。
他第六鞭子落在顾襄身上的时候，顾襄便向死鱼一般呕出一口血来，连叫疼的声音都没有。
室内安静，只能听到鞭子贯穿皮肉的声音。
直到打完第十鞭子，顾宏昌停了下来，他双手紧握鞭子，颤抖着说道:“来人，将他拖下去医治！三月后，我亲自送他入军营。”
此番李氏终于连声音都哭不出来，跪在了地上，“老爷，你打他骂他都可以，怎么可以让他去参军呢？我们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呀，他还没有成亲，没有生子，怎么能送他去那么危险的地方？老爷？求您，求您不要如此，襄儿万一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顾浅音也跪在旁边落泪，到底是亲哥哥，她也最是了解不过，文不成武不就的哥哥，放在军营怕是吃不了苦，就在仕途上混混日子吧。
“爹爹，还请冷静些，哥哥不适合在军营，此事还请您在考虑考虑，来年就有科举考试，让他考取个功名吧，爹爹······”
顾宏远就在跟前冷笑不已，顾襄若是参军，简直去给军营抹黑。
连顾浅音都瞧出来了，还有谁不清楚的。
他扫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心中舒服不少，他是官不大，运气不佳，好歹他的儿子和女儿都让他省心不少。
果然母亲太强势，生不出优秀的儿子来。
李氏这些年就是太过强势，对儿子过于霸道，才导致顾襄过分依赖母亲，没有主见，还自负无能。
反观他的妻子温柔沉默，对孩子们有规矩，却不过分管束。
所以他的儿子们都更为阳刚。
顾宏昌扔下鞭子，让管家放好。
自己叹气，一个人甩袖子离开。
他萧瑟的背影，映射着他做父亲的无奈。
李氏还要说话，顾浅音当即拦住，“娘，现在无论再说什么，爹爹都是听不进去的，您冷静些。”
“走吧，去看你哥哥。”李氏擦干眼泪冷静几分。
顾浅音说道:“娘，不要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爹爹到底是疼哥哥的，这些年他对哥哥一直都是嘴上严厉而已，又何曾真的责备过，今夜也是父亲对他这些年对哥哥宠爱的一个交代······娘，您都后悔了，爹爹肯定也后悔这些年放纵了哥哥。”
“你倒是说的对。”母女二人互相搀扶着前来看顾襄，府中郎中早已经为他诊断，消毒，上药·····
可是顾襄疼的厉害，大发脾气，而且大吼大叫····
李氏进来，心疼安慰:“好好养伤，这几日正好天冷，你也无需外出了，过几日能下地了，便开始好好念书，准备参加科举考试。你爹爹可是要让你去参军呢，你若是再不好好念书，你爹爹可是下了决心的。”
顾襄疼的直流眼泪，脊背上都是深入皮肉的血痕，有些地方皮肉直接都被打没了······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爹爹如此大发雷霆，还要送我去参军？我可是家中唯一的嫡子，他怎么舍得？”顾襄是怕了也疼了，心里却也是越发怨恨起来。
心中所爱的女子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如今高高在上，他只不过是没忍住叫了一声乳名罢了，怎么就成了以上犯下的大错了呢？
顾浅音看穿顾襄心思，“哥哥，你别再闹了，好好养伤，我会每日来看你。鹤儿已经出嫁，你也该放下了。我们顾家再如何，也是惹不起夜王府的！哥哥，还请你一定要明白。“
顾浅音虽然是女子却是讲道理，明事理的，李氏叹气，他的儿子就是不如她的女儿。
看着下人给顾襄把药上好，李氏才不放心地离开。
顾宏昌还在书房，她前来。
顾宏昌直接就道:“不要求情，也不要说他还是孩子。”
“老爷，我知道，我不是来求情的，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特地前来叫你早些去休息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是我之前太过强求。”李氏反倒是反省了自己。
顾宏昌不可置信，“你说的对，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会尽快将襄儿的婚事定下来。”
李氏顿顿，”老爷已经将人看好了？”
顾宏昌点头，“看好了。”
“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
“是宋家的姑娘。“
“哪个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