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魁娘子婀娜

“恩。”黎晓微微点点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稍愣,方才耐心的解释道:“下午来送饭的那个小兄弟无意间说起的,不信,你去问他好了。”你是不相信我了?好像我是什么什么似的。

“她晚上要做生意,走不开!”他冷冷的回道。

“一天也不能隔?”她悄悄走近一步,抬眼问他。

“不能!”至少是今天绝对不行。今天他有重要的事。

“可是,公主以前···”服了你了。黎晓愈发的憋闷,只能轻声质疑。原来自己还真是有些怕他的。平时不觉得怎样,现在,哪里算是朋友啊!真是的,怎么一股子小家子气啊?

“是这样啊!”宁远笑笑,恍然大悟一般。

“恩恩。”黎晓见他似是不那么无视她了,忙忙点头。

“这里不是有现成的宫主?”宁远冷哼一声,鄙夷的笑笑。只悠哉悠哉的看着她的反应。

“你!”她气极。不懂他怎么忽然之间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还是,他原本就是这样的人,高傲,冷酷,不近人情,只是,她从前不知道而已。况且,他们果真是从未了解。

“我不生气,我心平气和的同你说话。”黎晓尽量使自己安静下来,只是眼睛睁得那般大,分明已经是气鼓鼓的了,只是还在极力忍耐着。“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以后我要自己养活我自己。你还记得吗?”

“你打算怎么做?卖艺不卖身,还是卖身不卖艺?本公子瞧瞧,看看你适合什么?”宁远冷笑一声,唇角扬起的笑愈发的邪魅,她看着不自觉的后退一步。隐隐的觉得危险。

他穿的是一袭黑色的衣服,她这才注意到。黑色,好像很阴暗的样子。

“我做的刺绣很好。我想···”她尽量做出一副昂首挺胸并不畏惧他的样子。虽然不知道他是受什么刺激了,但是如果不自己养活自己,早晚有一天还是会被他嘲笑的。那个,忽冷忽热的家伙。搞不懂!“我想,我可以绣一些什么东西,然后麻烦你找人帮我拿到外面的店铺卖掉。好吗?”恳求?她才不要用恳求的语气,尤其是对这个讨厌的家伙。

“你确定?”宁远仍旧冷笑。黎晓看着,哼!也不嫌嘴巴会不会抽搐。

“当然!”她的回答当然自信。黑色瞳孔里闪过的犹疑和不确定不被人发觉。毕竟,到底行不行,她还真的是不那么清楚。以前刺绣,虽然小环说过是很不错的,但是那个丫头的眼光就已经是很有问题的。不过,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也只能强撑地说可以了。

“好!”他冷着面孔,只一声应下,便又径自推开门走了出去。

莫名其妙!黎晓摇摆着脑袋,怎么也想不通他怎么是这样的人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忽冷忽热。搞不懂!

我总感觉自己好像能生出一双翅膀来。黎晓的脑海中突兀的蹦出这样一句话。嘿嘿!也许我的前生是一只蝴蝶也说不定呢!她给自己一个大大的笑容,竟是不再觉得那么害怕。毕竟,无论她是否承认,他终究是个可以给她安全感的人。很奇怪呢!他只是出现了那么一会儿,她就可以睡得很安心。

“你来做什么?”宁远厉声质问,负在身后的手掌已经开始暗暗运功准备随时发力。他原本就是追随那个黑影才到的她的住处,没想到这么久,他还不肯离开。

“她还好吗?”那蒙面的黑衣人倒也不气不急,只平静着问道。暗夜里,只略略看得清眉宇粗黑,是个浓眉大眼之人,却又不似街市的壮汉那般鲁莽。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宁远不耐烦的回道,掌心的气力没有一丝的放松。

“你答应过我,你会···”那黑衣人像是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语气里分明是有了一些恳求。却又不是只想得到答案那么简单。

“那是我的事!”宁远仍旧没有一点好气。笑话!情敌过招,还要讲究情面吗?

“皇上那怎么样了?”该关心的事,宁远自然不曾忘记。婉儿呆在这里是否长久,全是在这个林侍卫是怎么与皇上说的了?

“那好像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洛水宫宫主!”那黑衣人重重的强调。两人之间陡然成了对峙的姿态。

“哈哈哈!”宁远朗声笑笑,万分的不屑都充盈在眉眼唇边。终于平静下来,方又问道:“他还在查婉儿的那件事吗?”

“没有!”林磊应下。此刻的两人,倒又有些像是朋友了。

“那就好!”宁远微微笑笑。颇有一些得意,或是···意料之中。

“照顾好她,否则···”

“没有否则!我爱她!”

“晚了皇上会叫我,告辞!”

洛水风月楼灯火通明,大门处有几个年轻妖媚的女子正在街边揽客。有许多男人以翘首以盼的姿态悄悄向内里望上一眼。只是只这一眼,便是禁不住诱惑。洛水楼多年来最隐秘的招牌便是,头牌姑娘绝对胜得过当今圣上**的嫔妃娘娘。至于较为平庸些的姿色,也比那些王侯将相的千金要强上许多。只是,到头来不过是一些熟客在街坊间的闲言碎语,引不起太多视听。那姿色,那感觉,啧啧,怕是领略过的人都是赞不绝口呢!

“听闻,婀娜姑娘今天是不见客的。”厅内一书生打扮的人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颇是惋惜颓废的样子。

“可不是吗!”旁边那肥胖的男子也连声赞同,谁人不知婀娜姑娘是这洛水楼的头牌姑娘,鄙人一掷千金还不是为了一睹芳颜,一闻曼妙舞曲。想来愈发觉得不甘,也分明是有些醉了,便用满是厚肉油脂的大手愈发大力的揽了身边女子的腰肢,哼哼道:“兄台这是哪里话!这洛水楼又不只是婀娜姑娘一个人。你瞧瞧,瞧瞧···呃···翡翠。”那人说着,竟是打了一个响亮的嗝,微眯着已是泛红的双眼,念念叨叨又是吐字不清着说道:“可也是···也是国色天香不是?”

那书生听着也不反驳。那名唤作翡翠的女子却是迎合场景娇笑一声,颇有些费力的搀了身边的男人便向自己房内走去。

大厅内就是这般混合着不同的笑声,中年,老年,甚至是乳臭未干的少年人。只是那女子的笑声却是如出一辙,娇媚,清脆,却又丝丝入扣的摄人心魄。

只不过,略施看得仔细些,放眼望去,二楼的小坊厅却是空敞的,略微显得有一些寥落。那书生时不时的望向二楼的那个位置,时而强力睁着朦胧的双眼,对着虚无的空气喃喃自语道:“早闻婀娜姑娘通晓诗书礼易,曾出上联:池中···花···花香拈泥土。这么好的词,这么好!他们···他们怎么会懂得姑娘所求!所好!他们都只会以艳辞歌赋相对,小生···小生我···”他忽然一阵猛咳,显然是被酒水呛到,满面通红。

“坊中胭脂···染···染尘埃。不知姑娘是否喜欢?”那书生慢慢缓下来,仍是喃喃着。只不一会儿,便醉的不醒人事,软软的趴倒在桌边。

而二楼的拐角处老鸨的房间内却是俏生生的站了一名清新干练的女子。青黛染娥眉,唇红施朱,肌若敷粉,樱桃小口因了房间里的气氛而适时的微抿着,确是倾城之姿。

“她现在如何了?有没有乖乖就范?”软榻上慵懒的男子拾过一粒紫红葡萄放入口中。动作优雅,随意,倒是无意识之间便是有了些大家闺秀的仪态万方。

宁远仍是一袭黑衣的打扮,独自坐在桌边饮酒,也是懒怠得理那无趣之人。那男子见他仍是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倒也不急,只是愈发的鄙夷道:“又是想一醉方休?”

“臭小子!”宁远气极,自牙缝中挤出这么三个字,便将手中的杯子一把丢了过去。凌厉的内力扑面而来,那美貌女子身子略有一颤,仍是竭力镇定下来安静着做自己分内的事。那男子更是轻巧,头也不抬便伸了食指和中指稳妥的将酒杯接住。酒,一滴不洒。

那男子得意的笑笑,浅浅露出一股邪魅。他示意那女子离开,正待将酒杯放到唇边,却是略略一倾,便泼洒出许多来。“哎呦呦···”那男子一阵嚷嚷。满杯!你也太狠毒了!

“好了好了!本公子不与你计较!”哼!失恋的人哪!本公子才懒得与你计较。说着,便拿了刚刚那女子遗落的手绢将自己的脖颈擦拭干净。“说说吧!战况如何?”

“惨败!”宁远极其无语的咬音出声,重重的叹一口气。他真是脑袋进水了,竟然会听他的建议。早知如此,就不该听他的那些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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