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笺下,为君癫狂

黎婉素轻轻挣开那手指上的束缚,仰起脸,冲他嫣然笑道:“桃花笺下,为君癫狂。黛眉青了,舞飞流光。”

“你在暗指什么?”羽麟翼负手而立,径自坐到床边,认真的瞧着她的神情变化。

“若我有一把剑,出鞘之时,寒芒微闪,便要直指你的咽喉。”

“为什么?”羽麟翼脱口而出,根本没心思分析她话里话外的意思。

“那么笨呐!”黎婉素轻声嘀咕,小声埋怨着。

“什么?”他自是清楚地听在耳里,末了,却又不去揭穿,只是优雅得体的站到一旁双手相握恭敬道:“小生见过黎小姐,小生此世定当为黎小姐马首是瞻,黎小姐若是有何吩咐,小生愿为黎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黎婉素看着他,被他逗得不禁笑出声来。他说这么一长串的话,竟是也不脸红,也不嫌气短。真是服了他了!

“知道你念过书!”黎婉素冲他笑笑,唇角上扬的弧度刚刚好代表开心。可是,至于这样显摆么?又是换身份,又是文邹邹的,听来怪别扭的!

“婉儿,我长你五岁,你可以唤我‘翼大哥’。若是有旁人在时,直接叫我王爷就行了。”羽麟翼揉揉她的小脑袋。这样宠溺的动作做起来竟是有些上瘾。

“恩。”她抿紧嘴唇应下。又是突兀的觉得是哪里不妥,复又轻声质疑道:“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年龄?”

“宁远那小子,成天在我耳边嘀咕,我就···”羽麟翼顺口说出,说着说着便意识到当下提起宁远似是有些不妥,便又忙忙住口。

“没事的···翼大哥!”她冲他宽慰的笑笑。她不想别人以为她是一个脆弱的女子。

这一夜,他们在房中闲聊至深夜,想来也是他提前对下人吩咐了,如此便也没有人前来打扰。后来不知何时,她终于还是经不住困倦睡着了。

只不过刚初晓,她便醒了,是饿醒的。昨天一天未进米食,这会儿肚子瘪瘪的,就差咕噜咕噜的叫了。

黎婉素小心的捂着肚子,穿衣下床,房内自是没有旁人。想来也是不差,翼大哥与宁远那么要好,仿佛亲兄弟一般,又怎么会与她圆房呢?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玩温婉的笑笑,一瞥眼便望见桌子上摆放的糕点,肯定是昨夜端上来就没有撤吧!她匆忙梳洗一番,便径自拿了一块糯米糕放进口中。那般模样,虽是说不上狼吞虎咽,但是,平日里的那股子仪态万方可也不见了踪影。

这一夜,她可是想得清清楚楚了,以后的日子无论是要怎样过,最起码是要让自己好好的,绝不能再受什么委屈。

“我就知道你饿了!”

糟糕!忘记关门了!黎婉素乍一听到羽麟翼的声音,便知自己这副样子怕是已经被人瞧见了。心下不禁想着,若是有个地缝给她就好了,她一定钻进去。这下也太丢人了!

“所以呢!我就特地吩咐厨下熬了些粥给你。”羽麟翼全然不顾她绯红的脸颊,只是端着托盘放到桌边,舀了一碗粥放到她的面前。

“银耳莲子粥!”黎婉素惊异的几乎合不拢嘴,不禁呵呵的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最爱的是银耳莲子粥啊?”

“早生贵子啊!”羽麟翼不客气地白她一眼。宁远那小子对他说话可是向来都是口无遮拦,他知道这些有什么好奇怪的?

“这样哦!”黎婉素吧嗒吧嗒小嘴,也不在乎他是个什么表情。现下,只有填饱肚子才是最重要的。

而另一个温暖的地方,那个地方远离天池,却正是温暖如春的季节。

一名着了华服的女子在正阳宫的偏殿内耷拉着小脑袋,一副蔫了的样子。垂头丧气,无精打采。

“你不是说有事要禀告朕?”殿上的男子冰冷着声音问道。隐忍的怒气分明已经快要喷薄而出。

“是!”底下的女子嗫嚅着说道:“送去···天池的那个女子正是···她···她···她就是皇嫂。”

“什么?”殿上的男子大吼一声,飞身上前一掌便将那女子掴倒在地。那女子匍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嘴角的血丝轻微的渗了出来。泪水充盈在硕大的眼眶里,隐忍着不敢流。皇兄!你一定很绝望吧!不然,你怎么会舍得打我?对不起皇兄!

“皇兄!”黎洛婕轻声唤道。她自己又哪里有借口说一声委屈呢?

“滚!”黎洛轩低吼一声。紧蹙的眉宇无法舒展。他宽大的手掌紧握成拳,青筋隐隐暴露。

“皇兄,此事已成定局。你···你还是···”还是看的开些吧!黎洛婕小心翼翼的扯扯他的衣角,心痛地几乎说不出话来。

“滚!”黎洛轩没耐烦的大吼一声。

“她已经是天池的王妃了!皇兄!”气就气吧!总不能这样憋坏了身子黎洛婕冒死谏言。无论如何,这些事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她也不想相信,可是,是就是!

“回去闭门思过!”黎洛轩突然冷笑一声,便独自走出了偏殿,独留了黎洛婕一人跪坐在地上,泪水终于还是簌簌的流下来。无法控制。

“皇兄,对不起!对不起!如果···如果我知道你对婉素姐姐如此情深,我一定···一定不会让她去天池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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