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2.坦白

昏暗的酒吧里,隐秘卡座里面坐着一个浑身带着凌厉气势的男人,计非不自觉的坐远了一些:“良哥,求您把您这冷气儿收收吧,真的是要冻死人了。”

男人抬头看向计非道:“要么待着,要么滚。”

计非刚想开口,就听到江术的声音:“良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计非胆子一向比较小。”

少年的声音清冽而又冷淡,但嘴角却挂着笑,让人摸不透心思。

黎良把视线对准江术道:“忙完了?”

江术坐到他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就这段时间吧,我不想再拖了。”

黎良拦下他准备一饮而下的手:“小孩子,少喝酒。”

计非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不是吧,良哥,这可是你喊人家来喝酒的。”

黎良一个视线扫过去,计非立马闭嘴了,江术推开黎良的手道:“哥,我已经糊涂着过了十几年了,我现在恨不得把冯家人手撕了,但是,这里面牵扯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必须慎重。”

黎良不再拦他,半晌淡淡开口:“阿术,我帮你不是让你终日活在仇恨中的,你要清楚,人始终是要往前走的。”

江术苦笑了下,将酒杯的酒一饮而下:“是啊,但我真的放不下了。”

如果不是冯家人,他怎么会失去父母,爷爷怎么会一夜白了头,偌大的江家怎么会开始渐渐衰落,他怎么会忘记这蚀骨的仇恨。

黎良叹了口气:“我们有共同的敌人,我会帮你的。”

计非看着两个人的样子摇摇头,两个疯子,江术是小疯子,黎良就是大疯子,这冯家人遇到他们也是挺可怜的,不过谁让他们自作孽呢?

寻觅身体恢复之后就回去学校上课了,还好有江术给她带的笔记,成绩倒是没有落下,只不过她发现最近江术眼底的青黑越来越重了,而且上课老是打瞌睡。

下午放学,寻觅拉住江术道:“江术,我有话给你讲。”

江术弯腰揉了揉她的头道:“初初,我今天有点事,明天可以吗?”

寻觅的秀眉皱了皱,之前她说什么,江术一定会迫不及待的想听,可是今天怎么会拒绝自己,难道是有什么事瞒着她吗?

“好,那明天吧。”寻觅看了他一眼回他。

江术勾起了浅浅的笑意:“初初真乖,我送你坐车吧。”

寻觅点头,江术看着她上车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寻觅则在下一站下了车喊出了小白:“小白,我觉得心里有些不安,你帮我看看江术在哪儿。”

小白立马看了一下报上一个位置,寻觅拦了出租就往小白报的位置去,但是车子却越走越偏远,直到前面的路车子也过不去之后司机说:“小姑娘,你怎么来这么偏的地方?”

寻觅结了账给司机,司机想了想还是提醒道:“小姑娘,再往前就是安怀监狱的劳改场了,你可小心点。”

安怀监狱?那不是关安怡的地方吗?江术怎么会来这里。寻觅给司机道了谢,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这边的路不好走,狭窄的小路两边全是茂密的灌木丛,路上坑坑洼洼的,寻觅磕磕绊绊的总算走了过去,往前便是一条平整的水泥路。

再往前,是一道高高的围墙上缠着长长的电线,那是防止犯人越狱的,围墙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前,寻觅看了几眼才看清,是江术。

只不过现在的江术脱下了校服,身上是一身黑色的运动服,黑色的鸭舌帽盖住了他的眼,指尖掐着一支烟,青烟从他的鼻间呼出,形成一片烟雾,在那袅袅雾气之中,他的脸都有些朦胧的看不真切。

这是一个寻觅从未见过的江术,和在她面前撒娇卖萌像个傻子一样的江术不一样,现在的江术让寻觅觉得,这才是他,真正的他。

一支烟吸完,江术的运动鞋在烟头上碾了碾,身子靠着车子,仿佛融为一体,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出现,他的身边还跟着计非。

“小白,这个人是谁?”

小白看了几眼道:“剧情里面没有出现过啊。”

寻觅:“辣鸡小白。”

小白转身嘤嘤嘤去了。

黎良走到江术面前笑道:“阿术,剩下的看你了。”

江术点头,跟着他们两个人上了车,计非刚要发动引擎就看到一抹蓝色的身影,看样子有点像宁初,他转头对着旁边的江术道:“是宁初,你把她带来干什么?”

江术直接推开车门下去了,躲在一边的寻觅立马就被他揪了出来,江术原本阴郁的眼神在对上寻觅的眼睛之后突然就软了下来,他压低声音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江术,你又骗了我。”寻觅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他。

江术把帽子摘下来戴到她头上,压低了帽檐,遮住了她那张精致的小脸:“初初在这里等我一下。”

江术说完之后朝着车子那边走了过去,而后他折返,计非开着车从他们面前过去,车后座的黎良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寻觅,不过只看到一个脑袋,脸被帽子遮住了。

江术牵着寻觅的手往前走,他的手心在初夏的季节有些微凉,而握住的那只小手则是暖暖的,半晌,走在前面的江术缓缓开口:“初初,对不起。”

寻觅看着他的背影,江术很高,但却很瘦,此刻他的背影看起来孤独而又落寞,透着无限的悲凉,寻觅向他靠近道:“江术,我说过我最讨厌别人骗我,所以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隐藏剧情就像一个定时炸弹,一个不确定的因素,因为这个因素江术变了许多,如果再不知道,那么她和江术就都会死在这个不确定的因素上面。

“初初,你确定要知道吗?”江术的语气很淡,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寻觅走到他身前,重重点头:“我确定,告诉我吧江术,一个人扛着太难受了。”

她无法做到感同身受,但是那些一个人背负着所有前行的感觉,她懂,孤独,寂寞的路,她走了二十七年。

江术把手放在她头上,弯腰亲了亲她的眼角,清冽的嗓音讲着那些沉重的过往,他的语气始终很淡很淡,哪怕在讲到父母的死,他也是这样,末了,他看向寻觅的眼睛道:“初初,我放不下,所以我必须这样做。”

寻觅上前握住他的手,对上他的眼神,抱住他的腰:“我知道的,我知道江术,但是你这样做会把你也搭进去的,你让江爷爷,江奶奶怎么办,你让我怎么办?”

她抬头看去,眼睛里面也蓄满了眼泪,她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的,她更没有想到江术竟然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去报仇,原来的剧情中他是不是在知道真相之后陷入了苦苦的挣扎之中,无数个黑夜,他又是怎么熬过来的?

寻觅眨了眨眼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她真的很心疼眼前的少年啊。

江术抬手拭去她的泪,低头亲了亲她的眼角道:“初初别哭,我难受。”

寻觅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她要帮江术,她不能让江术走上一条不归路,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江术,我帮你,但你要答应我,不能在做这些事情了。”寻觅缓缓开口。

江术不语,没有回她,于他而言,报仇已经成了一种执念了。

“江术,相信我好吗?”寻觅对着他坚定的说,既然她来了,她就不允许江术一个人了。

“初初,你不该掺和进来的。”江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可是他心里却是开心极了,初初愿意和他一起,他真的很开心很开心,他的初初没有因为他做过的事情而厌恶他,而是与他并肩而行,他真的很开心。

寻觅弯了弯嘴角道:“已经上了你的贼船了。”

江术把她抱的紧紧的,仿佛要把她刻入骨髓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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