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久久脸色发白，猛地站起来，似乎浑身的血液从脑袋到指尖都凉透了。
她至始至终不明白，怎么可以有人对一个跟自己毫无关系，甚至都不了解她的人，能对她说出那么恶毒的话。
屏幕上不断划过的弹幕语气词是那么肯定，好像他们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真相，可是他们自以为掌握的真相，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季久久这时候才明白临行前小章鱼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从某些人类嘴里说出的话，像是淬着剧毒的利刃，能毫不留情地刺中心脏。
房间的门忽地被打开，江晔脸上带着少见的薄怒，他一把将季久久搂紧怀里，冷着脸对随后进来的应晋骆歆二人吩咐，“发了谩骂弹幕的人，记下来，联系我的律师团队，给他们发律师函。”
网络从来就不是法外之地，因为躲在一片黑暗里，自己就可以，随意造谣，侮辱，谩骂他人，然后全身而退吗？
天真！
他说出这句话后，弹幕明显顿了顿，只有触及到他们自身的利益时，那些网络键盘侠才会有一丝犹豫。
“真的要告我们？真的假的呀？我们也没说什么呀，不过都是事实吧。”
“就是就是，她仗势欺人，还不让人说了。”
“他说什么你们也信啊，我们这么多人他能告得过来吗？”
“什么心理素质呀，这个心理素质，还要来当主播，主播让骂两句很正常啊！骂两句就受不了了呗，就她金贵。”
“说我们阿娇模仿有什么证据吗？而且我们就有抑郁症，模仿你两下怎么了？让她开心就好了啊！”
“我就不信他能把我们都告了，你来啊。”
在其中也有少部分粉丝还在和他们争论。
“你们怎么能骂的这么难听啊？明明就是阿娇有错在先啊。”
“跟你们讲道理，真是讲不清，主播就应该被你们骂吗？”
“冷知识：被模仿抄袭是可以联系抄袭者的公司，让她更改之前抄袭模仿的风格，并且让她道歉的。阿久这样做只是正确地维护了自己的权利。”
江晔微微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问，“阿久的粉丝们在吗？”
屏幕上迟疑地扣了一排排“1”。
江晔道，“我是y，那些网暴阿久的人我都会发动律师函，如果你们有空的话，看到了侮辱性，谩骂的言论，可以发送到这个邮箱。视频，截图都可以，那些都将成为证据。”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去收集证据！”
“啊啊啊啊牛b！他这是来真的啊！！！好牛啊！”
“哎呦，气死我了真的，我娃看了屏幕那些，被气哭了，我也气死了，一定要让那些键盘侠付出代价！”
“快快安抚一下我们阿久，今晚也哄哄她，别让她想不开啊，我感觉小姑娘都吓傻了。”
等到他们看到西装革履的男人揽着小主播走出房间时才后知后觉。
“等等，刚刚那个男人说他是y？！！！是y？！！”
“啊啊啊啊呜呜呜麻麻我的cp没有be！”
“课代表来给大家总结一下，阿久男朋友＝y。”
江晔把季久久拉到卧室，坐在床上，用手背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被吓到了？”
季久久慢吞吞地点头，“有一点，但更多的是不明白，不理解。很多人明明只是路人，可能在今天之前都不认识我和阿娇，他们为什么仿佛知道真相一样，一口认定我就是错的。”
“他们为什么那么讨厌我？有那么大的恶意。”
江晔沉默了一阵，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明明素未谋面，真相未明，却为了发泄愤懑或者听信片面之词加以恶意揣测，高高举起正义凛然的旗帜，口诛笔伐。
“我无法回答为什么，久久，人性是复杂的。”
“有些人的恶意是没有原因的，他们平庸，消极，对世界不满。这时候他们看到了你，你成为了他们发泄情绪的宣泄口。有种恶意不需要理由，而且可以深刻到赔上自己以至对方于死地。”
季久久微微仰起头，“太深奥了，我不明白。”
江晔轻笑了一下，俯身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你不用明白，只需要知道他们会为自己的言行付出应有的代价。”
“好吧。”季久久果然乖巧地不再纠结这件事了，“那我们休息吧。”
“你去洗澡吧，我去厨房给你热一杯牛奶。”江晔摸摸她的脑袋，“我很快回来。”
说是很快回来，结果到在半路遇到了应晋，他拿着刚刚调出来的资料，“九爷，我们查到了关于阿娇的一些信息。”
“这里是她和经纪人的聊天记录，她明确地说想模仿新人榜上的一个主播，经纪人告诫她这么做被举报的后果，她不以为然，执意如此。”
江晔冷笑一声，“保存好，和律师函一起发出去。”
“还有别的，她的抑郁症是假的。那天说服用了抗抑郁药物送到医院洗胃，实际上是她自己报的警，去医院打了一针葡萄糖。”
骆歆嗤笑道，“这儿还有她早年唆使粉丝网暴素人，暗示还在读高中的男粉丝送大牌包，早年被有家室的大叔包养等等，她以为互联网没有记忆，自以为隐瞒得干干净净。”
江晔接过那一沓资料翻了翻，“交给公关部门，让他们发出去。”
耽搁了几分钟的时间，热好牛奶端上去的时候，季久久已经洗完澡窝在被窝里了。
江晔将杯子递给季久久，虽然温度都是他严格把控获过的，但还是提醒了一句，“小心烫。”
季久久一改常态，今天分外乖巧，捧着牛奶吨吨吨地喝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江晔总觉得季久久的神情不太自然，像是要做坏事似的，一脸心虚。
他也没有多想，拎着浴袍进了卧室。
再出来的时候，季久久看到他眼睛一亮，主动道，“我帮你吹头发！”
江晔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随口答应，“好。”
下一秒，季久久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江晔的眸子骤然一缩。
【作者题外话】：网络不是法外之地，网暴真的很可怕。
宝贝们在网络上发言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17913/10022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