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书院(4)

云逸容微微移步,挡住身后晃眼睛的小师妹,对着君繁执礼,道:“之前多亏太子两次出手相救,小师妹才能度过此次难关。近日,小师妹已基本大好,容特带她来答谢太子相救之恩。”

云姻儿在后面瞪了云逸容一眼,从云逸容身后走出,对着君繁福身行礼,柔声道:“姻儿多谢太子殿下两次相救。若非太子殿下出手,姻儿定已丧生血雷潭,太子殿下大恩,姻儿定铭记在心。”

铭记在心?君繁听到这话莫名心里一跳。

“云姑娘客气,君某只是举手之劳,再者云少宗主已许下承诺,云姑娘不必挂怀。两位请坐。”君繁说了句场面话便邀人入座,打算揭过这个话题,聊正事。

她特意空出时间见云逸容,就是想探一探云逸容打算在鸿蒙停留多久,是否需要她这边动作将人调离白子薇身边。

云逸容来见君繁也有其他原因,就依言入座,准备慢慢聊。

谁知,云姻儿并未动,依然保持福身行礼的姿势站在厅中,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柔婉,又透着自愧:“太子与师兄商议之事,师兄已经告知我,但救命之恩怎能轻忽,姻儿身无长物,也不善其他,唯有幼时玩闹学了些舞乐,便以此献丑,感谢太子大恩,望太子不嫌弃。”

君繁看了眼云逸容,道:“云姑娘伤势尚未痊愈,不必如此。”

云姻儿听到君繁居然关心她的身体,心里砰砰直跳,连忙道:“太子殿下不用担心,我无碍,若是跳得不好,还请太子不要笑我。”

说完,云姻儿就双臂展开,身姿摆动,舞了起来。

那满头的金珠竟都是空心金铃,随着云姻儿的舞动叮叮当当作响,勉强算是伴乐。

君繁坐在上首,看着云姻儿旋转舞动间,眼睛直直地盯着她,额角直抽。

她的预感果然还是一贯的准。

只是,这到底又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救人的时候,这姑娘是昏迷的吧?怎么就走了古黎琳的路子?

而且,按照正常剧情,这姑娘不是该心悦云逸容吗,此后,在得知云逸容看上白子薇,也才能黑化成炮灰女配,为天道助力异魂白子薇成长做台阶。

君繁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云逸容,心下思绪直转,此时,云逸容与白子薇才刚认识,应该还是在欣赏阶段,心里更在意的应该还是青梅竹马的小师妹,若云姻儿在此时突然移情于她,纵是云逸容性子再好,心里也必生不快,将她列入情敌名单。

一个鬼王已经够烦了,这又来一个,是觉得她很闲吗?

君繁以袖袍挡住手,一道无形的气劲打在云姻儿腿上。

“啊!”云姻儿痛呼一声,摔在地上。

“姻儿!”云逸容本来难看的脸瞬间慌了,飞奔上前抱起云姻儿。

君繁也担心的跟着起身:“云姑娘伤势未愈,怕是伤到筋骨了。青羽,速去寻顶软轿来送云姑娘去丹师峰。”

“不,不用。”云姻儿忍着腿痛,努力佯装无事,道,“只是腿突然抽了一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没事?”云逸容皱眉。

“真的,不信可以让太子先查看一下。”云姻儿说着看向君繁,“太子能医治好我,肯定能看出我的腿有没有事。”

君繁看了眼云姻儿,走过来,以玄力查看了一下,道:“确实无碍,可能是筋骨初愈,肢体不算灵便,云姑娘的舞蹈动作给肢体加重了负担,静养便好。”

云逸容放心了,看向云姻儿的神色也渐渐变得复杂,道:“姻儿,以后万不可这般任性,身体要紧。”

说完,他又看向君繁,道:“容还有事想请教太子,可否安排个房间让姻儿先去休息?”

“我不……”云姻儿连忙反对。

“青羽,去准备间客房。”君繁仿佛没听到云姻儿的声音,对一旁的青羽吩咐。

“是。”青羽应声离去。

虽说小院从没有来过留宿的客人,客房从未打扫,但云姻儿只是暂时休息,就很简单了,用洗尘术将房间打扫干净,在床上铺上被褥就可以了。

房间收拾好后,云逸容将云姻儿抱了过去,中途云姻儿抵抗,只可惜腿伤了,动不了,抵抗无效。

安置好了云姻儿,云逸容再回到厅中,就见厅中只有君繁,侍卫青羽也不在了。

君繁见云逸容脸色不好,以为是担心云姻儿的伤势,就道:“云少宗主放心,云姑娘恢复极好,此次虽莽撞了些,但庆幸未伤到筋骨,多休养些时日便可好。”她只是要让云姻儿舞不下去,没打算把人打残了,让云逸容继续“不得不”留在鸿蒙,出手自然不重。

云逸容想到姻儿之前盯着君繁的露骨眼神,看着君繁的神色有些复杂,叹道:“姻儿无状,我定会多加约束,还请太子不要放在心上。”

云逸容这是暗示她,就算云姻儿有意于她,他也决计不会同意。

看来,云逸容当下确实更在意云姻儿。这很好,白子薇的影响还不大,她要将云逸容支走也不用费太多心思。

君繁笑着,也话藏深意:“君某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云姑娘这次突遭大难,想必心境也受了不小刺激,思维有些偏了,云少宗主不妨带云姑娘回云麓宗调养,熟悉的地方总是能让人更有安全感,心境也能更容易恢复往昔。”

云逸容听懂了,东麒太子对姻儿无意,还将姻儿的唐突理解为姻儿遇险后心境受了刺激所致,虽然仍是姻儿主动引诱,但性质已经不一样,尽量保全了姻儿和他云麓宗的面子。

云逸容松了口气,真诚致谢:“多谢太子体谅,姻儿的伤势已基本大好,宗门也一直在传信催促,我已打算这两日就回云麓宗,所以今日特来感谢,也是辞别。”

君繁没有故作客气的挽留,只道:“这些日子邪修和各方似乎都有些蠢蠢欲动,贵宗催促云少宗主回宗,想必也是有事,云少宗主还是早日启程为好。”

说到邪修,云逸容的神色也凝重了几分:“我听谷长老说起过血雷潭之事,邪修竟能混入正道玄门,还险些成功挑拨正道其他宗门攻坚我云麓宗,如今各方宗门又这般蠢蠢欲动,竟然连鸿蒙书院都敢明目张胆的派人来盯,我怀疑还是邪修在捣鬼。”

“此事确实蹊跷。”君繁道,“之前,西辉遭邪修屠戮,我东麒也曾发现邪修踪迹,南慕、北荣尚且不知。邪修隐忍蛰伏多年,突然冒头,虽目前看来似乎都未成功,但肯定还有后招,云少宗主与贵宗还需早做准备。”

云逸容顿了顿,他提邪修和这次鸿蒙书院被各方监视之事,其实是为了试探这位东麒太子的反应。其他人都能看出东麒太子来鸿蒙书院不简单,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加上东麒太子这些日子总和黎肃楼炅“游览”鸿蒙书院,他更确定自己的猜想,只是没想到,对方一番四两拔千斤,把话题又转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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