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蟠螭

二姑是当年唯一一个从藏家屯走出去的人。在我没去京城之前只知道二姑已故的丈夫姓徐。二姑的到来让我家中的亲戚们感到很意外。那可是80年代啊!在大城市或许有个什么红白事可以通知到位。但对于藏家屯这偏远的地方而言,想要做到及时通知是异常困难的。

爷爷的葬礼我记不太清了。除了二姑之外大人们都没哭。一个已经80多岁的小老头去世很明显这就是喜丧。可我二姑和这我父亲不一样。20多年没联系。赶回家就碰到这种事谁也受不了。

葬礼好像挺顺利的,屯子里虽有本家和偏家之分。但爷爷在时人缘不错,一起送葬的人有很多,但并没有现代网络上说的什么狗屁百兽抬棺那么邪乎。至于爷爷具体葬在哪里我一小屁孩也不太关心。再说我家里面有祀堂逢年过节的也不需要上坟。爷爷的葬礼在我心中就这么过去了。

但为什么说是二姑打开了我人生的潘多拉魔盒呢?那还要从1991年说起。说起1991年就不得不提一嘴双节同日像什么除夕,恰逢西方情人节,端午节,恰逢父亲节。中秋节,恰逢秋分节气。在别的地方可能没有那么多的说法,但在我这双节同日叫什么阴阳相汇。具体是什么我那个时候不是太懂。就知道那年有点不吉利,最好别出什么乱子。但好巧不巧的在京城住的二姑托人给我汇过来了一封邮件,我对二姑的印象就停留在爷爷的葬礼那。

从1981道1991整整十年没联系。那年我高考就以为是二姑关心一下我这还在东北的大侄子也没太当一回事。等我再打开这封信的时候也已经是两年后了。

按照我本来的计划是逃离东北这个地方的。那时候港星在内地很火,我就一直挺想到香港发展的。那前香港没回归,好像压根就考不进去。

我就认命般的考进了本地的一所大学。那个年代能考进大学就算出息了。更别提我还是个本科。学的是历史专业。在我外人眼中我的人生就磐石落地了。

大学期间也是像模像样的谈了个女朋友。好景不长正当我想对命运大施拳脚的时候。我让人给绿了。我挺大小伙子能受窝囊气我二话没说就把那小子打了,事后和解的时候才发现闹乌龙了。这女孩有暧昧的心理。人家男方压根就没当回事。

就这种破事说破大天也怪不了别人,谁叫你满足不了她呢。换句话说了你能阻止别人奔向幸福吗?这件是没给我留下太深的印象。当时就记得自己要好不争馒头争口气。360行行出状元。一气之下就申请退学了。

可能是受家族观念的影响我父母也没认为我考出去是什么好事。我这一退学正好随了他们的心愿。花钱托人让我就在县城里一家古董店里当学徒,说是当学徒名义上挺好听。至于干什么就是端菜倒水的伙落。

古董店的老板大概有那么40多岁左右。姓钱,不知道是不是本地人反正不是什么好鸟。面上是个古董收藏家,背地里就是个二道贩子,倒卖文物的伙夫。

那个年代的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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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不像现在这么严格。在外地进行盗墓活动回到东北来分赃,特别是这种十分偏的地方。本来就有点天高皇帝远的意思。

倒卖文物这活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正好是学历史专业。和这老登一来二去的就像王八瞅绿豆看对眼了。这老登没多久就有点想拉我入伙的意思了。

这里面说法挺多。但他们那一伙人全都撂在东北了。在这里我就不太细说了。听那老登说的他在这里面算是一个放风的。至于盗的是谁的墓他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稀里糊涂的刚到这面就让人家给扣下了。

牢狱之灾事免不了的了。所幸情节不是太严重,在里面劳改两年就提前出狱了。手底下有点闲钱就又开始琢磨这伤天害理的勾当的。

我和他相处时间长了知道了他是在我爷爷下葬的时候来到这边的。他们这伙人西安钻了一个西周王侯的窑得了一块和田玉。他们伙计里有个老学究倒是认识这东西叫“蟠螭”。

“蟠螭这东西算是一种龙,蟠螭是龙属的蛇状神怪之物,是一种无角的早期龙。“赤螭,雌龙也”。但奇就奇在了这分明玉上雕刻的是一条雄龙。”

我一听这不我专业对口了吗赶忙纠正他道。

“老钱,你那个伙计准是看打眼了,没跑!那上面指定雕的是螭虎。就你们这两下子得赔多些钱啊!没看出来你平时挺精明的,到事上还是个冤大头!”

老钱话还没说玩完就被我给打断了。听我口中竟是挤兑的意思,没好气的伸手就给了我一脑拍,

“滚犊子,你老小子上过几年大学就这么没深沉?(东北话里有点自不量力的意思)我话说完了吗?还他妈我冤大头?咋的你显乎工资开多了!赶紧哪凉快哪呆着的得了。”

我那个时候不懂“看打眼”在这一行中是十分丢人的行为。但那个时候我年轻气盛啊!不然也不能在大学和别人打仗毁了自己的前途。

“你说那玩应拿出来我看看。那咋的我这几年书还白念了不成。”

老钱倒不至于和一个小孩置气,但也容不了一个毛头小子说他的不是。起身又给了我一脚。

“给你看个屁,一天到晚不心思这么挣钱就知道吹牛逼。”

我这个不屑啊,心想“老男不跟女斗,我一打小伙和你个老死头子拔酱眼子(抬杠)犯不上。传出去让人笑话老子在怎么说也有个文凭。咋的不比你这老邦菜强多了。”

一天到晚的在店里看那老钱头在哪忽悠人也啥没意思。除了平时看点就有一搭没一搭的给老钱头溜缝,在这地方呆久了我就不明白了这些顾客都是什么心理,老钱头下套就往里钻。这不就是赤裸裸的贪小便宜吃大亏吗!

倒是得佩服老钱头这张嘴欺骗消费者这套业务,他是真门清啊!甩货的时候假的说成真的;收货的时候假的说成真的。他有这两下子为啥不去什么潘家园,沈阳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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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今天老钱有饭局让我提前下班。我坐上公交直线到了家。那个时候交通已经普及了。县里面到哪都挺方便的。我家在县城有个楼房了。但离老钱的古董店太远了。公交跑哪趟线的也少。我就在这附近租了一个小,平房。也算是逃离父母的监管经济独立了!

屋子里挺简陋了。除了一些生活用品之外还有个大头电视,我点起了一支烟靠在了二手沙发上,电视正复播着《鹿鼎记》。听着韦小宝没心没肺的笑声。我满心这个悲凉啊。你说放着

好端端的大学不念,跑回家来当二道贩子。前途是要多迷茫有多迷茫啊。我父母都是本分的农村人,家里面就指着那点地活着,现在我都二十郎当了。在古代儿子都满地跑了。这裤兜比脸都干净。这现在还好,再过几年父母在有点毛病,有什么娶亲生子的,钱从哪来啊?我也不能一辈子就指手古董活着啊。

我这个人上学的时候就挺孤僻的,平日里也没什么好朋友,倒是不耍不赌的。想想大学同学日后没准都飞黄腾达了,我这还在别人这当学徒。自己开店有指不定那辈子的事。这一见面我多丢人啊!一唠起我藏铜陵来。

“那小子上学让给绿了,气的大学都不念了。”

“是呗!还行行出状元。就他那样的就算念完大学也没啥出息。”

“藏铜陵!和你分手就对了,你就是个窝囊废。窝囊废!”

我横竖睡不着是越想越憋气啊,一抹裤兜烟还没有了。起身出门买烟的路上我没由来的我想起了远在京城的二姑了。

“你说他妈的二姑要是在那块发达了。给我安排个工作,我也能在别人哪抬起头来是吧。”

想到此处我烟都不买了。兀自的跑回了家中。一到家我傻眼了,这屋造的跟狗窝似的咋找啊!本来我这个就邋遢。在父母那里还能克制点。自己住家那就是纯纯狗窝,就这画面别说是信了。我就找个盆都费劲。

“哎,他妈的二姑的信呢?”一嗵翻箱倒柜下别说还真让我给的找到了。就是位置寒碜了点在我的袜子堆里。

本来我就没报多大希望,那临近高考的信除了祝福也不能是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一上手才发现这信不对劲,信里面好像有东西。圆了吧唧了好像,好像是一个碟,我这一下就瘪茄子了。坏了!没希望了!

这信不打开的话我还是为生活发愁。这一打开还没等看清是什么我的脑袋瓜子就是“嗡”的一声。怎么说呢?说清点好像是那个后脑海让人揍了一下:说玄点吧,就像让仙儿给附体。

信里面是一块玉。我心思这二姑挺神啊?两年前就知道我要干这行了,让我提前了解一下古董。这玉成色倒是不错了,就是给我的感觉这玉挺邪乎的,我镇不住他。

玉上面雕刻的好像是一个没角的龙。我抬手对着昏黄的灯泡下一端详,我他妈差点尿都给吓出来。

这玉上面雕的是“蟠螭”是他妈的公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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