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飞过去？”
成雾说：“我们要经过很多城镇，他们大多都是普通人，不能大拿拉的直接在他们面前飞过去，这样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瑜光嗤笑一声：“这世界神魔鬼仙无处不在，修仙者或凡人也不知凡几，你飞过去谁又能知道是你？说不定他们都司空见惯了。”
成雾瞪大了眼睛，不是因为这个世界的奇特，对她而言，这个世界有多奇怪都无所谓，完全当作是个虚拟游戏的设定就好。而瑜光的话一出口，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百科全书，明明在深渊的时候说话奇奇怪怪的，现在居然能给她解释世界法则了？！
看着成雾一脸惊讶的样子，瑜光解释道：“从上来之后，我发现脑海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涌出来，好像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我都知道。
但我现在接受的还不多，也仅仅了解一些很简单的事情。”还有怎么使用他足以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的力量太强大，强大到根本不需要人保护，可是他的心里明不想让成雾因此离开，后一句索性就不说，反正他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成雾一听，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应该是有什么传承记忆苏醒了。她不禁内心咋舌，这个世界，果然玄幻啊。
“没事儿，以后都会知道的。不过，飞过去可能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事情，但会更早见到雪山。瑜光，你想怎么去？”
成雾本来是想走着去，但她的脑子里突然想起那天的《造神者誓约》：
我会在生存中谨守旁观者的本分，绝不影响他人抉择，也绝不犹豫自己的选择。直至生命终止！
这可不妙，对于瑜光来说，走路和飞过去是一种抉择，对于成雾来说，走路是她的选择。
既要不影响瑜光的选择，还要坚持自己的意愿，誓约中的话一下子成为了两难的境地。
“不知道，你要怎样选择呢？”
顶层世界，空旷的监控室中，只有1号盯着屏幕。他目睹了成雾所有的行为，也看到了此刻她神情的挣扎。
无论她选择了“瑜光的选择”，还是“自己的决定”，她的数值都会有一个无可避免的上涨。显然，成雾是不愿意任何一个上涨的。
这样一个爱惜羽毛的人，在必须舍弃其一的时候，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这时，瑜光也发现了成雾的不对劲，她的表情有些严肃，眼神却茫然无措，好像做错了什么事情，却要舍身就义似的。
瑜光仰着头看她，道：“如果我只想飞过去呢？”
成雾也坦诚地看着瑜光，道：“我会支持你的任何决定。”
“但是，你可能不会跟我走，对吗？”瑜光说。
成雾却移开了视线，她的确是这样想的，但她记得他们之间的“约定”，要跟着他，保护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于是，成雾做出了她的选择。
“我要保护你，当然要跟你一起。”成雾回答道。
瑜光歪着头问：“可你看起来并没有这样想。”
成雾揉了揉他的脑袋：别问了，说话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她笑着说：“才没有！飞去雪山之后，回来也可以走着回来看沿途的风景嘛。时间虽然久一点，但我们有的是时间，不用着急。”
完美！这不就解决了？这样既没有影响瑜光，也没有改变自己的初衷，皆大欢喜啊！
她正大光明的卡盟约的bug，就算观察者来了，她也敢跟他们杠！
“可我不想回来这里了，我还想去其他地方。”瑜光道。
意外倒是不出所料，成雾一直都明白，不要做唯一的答案，因为很大程度上会翻车。这不，马上就要翻车了。
然而，成雾十分机智地回应：“当然可以，我们有的是机会看更有趣的事情。”
成雾暗戳戳地想：小屁孩儿，老娘就不信你旅游天天当“飞人”，脚不沾地？！
她只想看看市井风情和鸟语花香，旅行方式别卡那么死嘛。
瑜光似乎被说动了，最后决定走着去雪山。成雾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顶层世界监控室。
1号感慨成雾的运气真是好，第一次的抉择就这么顺利，不仅没涨数值，反倒增加了分母，数值还隐隐下降！
0号这次难道真的找了个天选的宝贝？
荣桑国。
成雾和瑜光早就换上了不起眼的衣服。有了“魔法”在，两人混迹在人群中，根本看不出来不同。
之前那身装束实在“壕气”逼人。毕竟是小县城，穿得太招摇容易招贼。
两人看看这看看那，因为没有钱，所以什么都不敢买。走着走着，瑜光在一家书店门口站住了脚，眼睛盯着店里的书柜一动不动。
成雾见拉不动他，便询问道：“想去看看吗？”
瑜光盯了一会儿，随后转过头看着成雾，眼神清纯，又好像有星星闪烁，小手指向那书店，听他说出一句：
“姐姐，阿宝想看书！”
成雾整个人石化住了，他居然叫她“姐姐”？他自己是什么，“阿宝”？
这小子在装什么呢？成雾心中好笑，却也十分入戏：“阿宝，姐姐过几日下了工，发了例钱就给你买书看，今天先不买，好吗？”
语气柔和又带几分诱哄，言谈得体还透出几分苦涩，来往的过路人一听，都觉得成雾是个艰难打工供弟弟读书的好姐姐。
可是……
思绪突然回到过去。
“小雾啊，你弟弟刚出生，爸爸也把你供大了，不然你就去上班吧，还能补贴家里。”
“小雾啊，你弟弟不是故意把你书撕坏的，小孩子嘛，别和他计较了。”
“你弟弟这么小，你还有心思继续考研？！你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我把你供上学，你还嫌怎么不够！把我惹急了别说我让你大四都毕不了业！”
……
她知道瑜光可能是在开玩笑，或是真的好奇想要去看看，可其他人的话挤进耳朵里，实在是戳了她的肺管子。
上辈子就被这样的命运治辖，如今，她可不愿重蹈覆辙。更何况假的还更膈应人。
成雾看向瑜光的眼神依旧很温柔，而温柔后暗藏刀霜。曾经的生活一下子在成雾的脑海中泄洪，那种卑微和暗恨又一次填满了成雾。
这女人发什么疯？瑜光想。
那双亮亮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凉凉的东西，有点吓人。
这一路上，瑜光又记起了不少东西，如果说刚成形的瑜光是婴儿，随着时间的推移，瑜光现在的神智就像十三四岁的少年，已经懂得了一些社会生活和知识经验。
时间虽短，但却让瑜光能够更快地了解到这个世界的一切。而原因，暂不详。
瑜光瑟缩了一下，“懂事”地点点头，还恋恋不舍地回望了那家店，店老板看到这一幕叹息一声，又埋到书里眯觉去了。
两人继续走着，一路无言。
成雾倒是把刚才的事情忘了，毕竟路上新鲜东西很多，哪有那么多力气揪着一点小事不放。
而瑜光却时不时抬头打量着成雾，思索着她刚才奇怪的样子。
成雾被他一次次看的莫名其妙，终于，她停下问：“你看啥玩意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