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秋吉滕二来到弥陀寺

叶柏寿老城火车站。日。

小木村办公室。

小岛纯一拥门而入。

小木村正在接电话:“原平将军,这三人慰问团的一位将军身体不适,要不要下车去医院进行体检……哈咿!为了安全起见了,就在火车站进行身体体检……哈咿,请将军放心,我一定做好火车站防务工作……哈咿,为了保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只限于我和院长,请将军放心,小木村保证万无一失……哈咿……”放下电话一转身,发现沙发上坐着小岛纯一,脸色十分不悦。

小岛纯一:“哎呀,我还是第一次来小木村君的防区,这火车站真是固若金汤啊!我要是不出示特别通行证,连大门口都难以靠近啊!”

小木村:“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小岛纯一:“你打电话的时候啊!怎么了!好像不太欢迎啊!其实我今天来,是想和小木村君推心置腹的说点心里话,算了,还是不说的好!小木村君,你忙,我先告辞了……”

小木村勉强笑了笑:“哎,那有来了就走的道理啊!我就是再忙,也不能怠慢了小岛纯一君啊!来人!给我们备一桌酒菜,我要和小岛纯一君喝两盅。”

小岛纯一重新坐下来:“小木村君,你呀!就是不善于观察政治,其实我来找你就是想和你一起研究分析一下时局和政治!做为帝国的军人,看不懂时局就无法谋略战争,不懂政治就无法实施战略战术!”

小木村重新认识眼前的小岛纯一。

小岛纯一:“你我都是军人,所不同的是军人背景,相同的是靠时运和才干到了中佐的位子,可秋吉滕二呢!凭的是政治手段当上了中佐,田野一男又凭什么!全是心机和政治当上了大佐!说明白点,政治是什么?战争又是什么……”

小木村直眼在听。

小岛纯一:“政治就是整人!战争就是杀人……”

弥陀寺里。日。

弥陀寺大门口,一辆中吉普停下来,野狐狸下车后搀扶着秋吉滕二慢慢下车,野狐狸拿下轮椅,秋吉滕二挪着坐在轮椅上,两个人望着弥陀寺感慨万端。

秋吉滕二:“中国求佛都有什么姿势?”

野狐狸:“中佐太君……”

秋吉滕二:“哎!我已经不是什么中佐了!你也没必要称我为太君,咱们都是凡夫俗子!经历这么多恩怨和杀戮之后,如果不是病倒在床上还悟不到这些人生真谛啊!我已经失去了一只眼睛,这两条腿也已经不听使唤了!如果心再不转弯可能连忏悔机会都没有了!忏悔,也许是我最后的选择……”悲怆的眼泪顺眼角流了下来。

野狐狸:“中佐……啊!太君……”

秋吉滕二:“行了,我现在很讨厌中佐和太君这两个字眼,愿意就叫我一声大哥吧!”

野狐狸:“大哥,我万没想到,你能变成这样!真的出乎我的意料!”

秋吉滕二:“唉!朱碌科是我杀戮做恶的开始,也是悔悟的地方……”

石头爷爷扫着院落在一边说话了:“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

秋吉滕二回过头:“你是谁?”

石头爷爷:“我是谁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要找回你是谁。秋吉滕二,如果不放下屠刀,永远是魔。再过几十年,你愿意让你的后代称你是魔吗?当然,悔过自新并不容易,经历了坎坷甚至有了切肤之痛才能醒悟!佛法广大容人忏悔,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弥陀佛!”

野狐狸看眼石头爷爷,将一纸条在手里揉搓了下扔在地上。推着秋吉滕二往寺里走去。

石头爷爷看眼走去的野狐狸,又看眼四周捡起纸团。

弥陀寺里。日。

姜虎还在昏迷不醒,周雨农握着姜虎的手,泪水夺眶而出。

周雨农:“大哥!该醒了!就算是对我有气也不至于这么长时间不理我啊!大哥,那怕你睁开眼睛看一看再接着睡。咱们小时候在一起玩,你总是爱听我的意见,想怎么玩全听我的。可遇到危险,你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

石头爷爷快步进来:“小雨啊!秋吉滕二和野狐狸来了!”

周雨农一愣:“他们来干什么?”擦下眼泪,“莫非行踪暴露了?”

石头爷爷摇摇头:“不像,野狐狸还把这个有意扔给我。”把一个纸团交给周雨农。

周雨农打开纸团,大庙和王领弟急匆匆进来。

大庙:“小岛纯一去了火车站,火车站像是一个大铁桶一般,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检查得非常严格,就连小岛纯一也要接受检查。”

周雨农:“这个野狐狸是良心发现还是有诈呢?野狐狸提供消息,明天夜间三点,有一趟军列到叶柏寿站,需要医院一位医生给战区慰问团一位将军检查身体。”

郑楚楚:“这到是一个机会!”

弥陀寺里。日。

罗义恩躲在后面,两眼不时盯着郑楚楚,眼神充斥着敌意。

周雨农:“大家都说说……”

王领弟:“管他呢!把这趟火车炸了再说!”

石头爷爷:“我的感觉消息应该是真的!那个秋吉滕二没有能力跟我们耍花招了!”

王领弟:“啥!秋吉滕二送上门了……”

周雨农:“王领弟,又冲动!先坐下!爹,你去接待秋吉滕二他们,观察他们的举止言行!咱们大家研究一下行动方案。”

石头爷爷起身走了,走到王领弟身边拍拍她的肩膀:“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日本人也是人!”

郑楚楚:“领弟妹妹,咱们中国人应该有这个胸襟。日本人发动侵略战争,是杀人!是残害中国人!而我们是人民战争,是赶走侵略者,是保家卫国。同属战争却有着本质有区别,一个是杀人和一个是自卫,一个是掠夺,一个是守护。如果我们学日本人也跟着杀戮,乱杀无辜,那我们和日本人有什么区别!”

王领弟似懂非懂地点下头。

弥陀寺里。日。

弥陀寺大厅,三尊释迦牟尼塑像高悬正堂,墙壁上绘画着释迦牟尼出生成长的全过程,绘画栩栩如生。

野狐狸推着秋吉滕二缓慢来到正殿,一股幽魂香火燎绕而来,沁入肺腑之感油然而生,仿佛步入了世外神灵仙境,不由得在这清静之地平下心来,安抚自己的灵魂。秋吉滕二举目仰视三尊塑像,或在注目或在审视或在慈眉,使得他不由自主地从轮椅上“扑通”跪拜在地上,一头扎在蒲墩上。

石头爷爷上前:“这位施主好生忏诚,何不借蒲墩一用!”

野狐狸呆呆地看着石头爷爷,石头爷爷朝他深深地点下头,野狐狸心照不宣地一笑。

野狐狸:“大哥,还是跪在这垫子上吧!”

秋吉滕二抬头时,满脸泪花:“中国救苦救难的菩萨!让我解脱苦海,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吧……”

石头爷爷:“这位施主,佛门是圣地不是投保公司,只知一味的祈求佛菩萨保佑自己,而言行违背因果又怎能得到好报?心正是佛,心邪是魔的道理你应该明白。阿弥陀佛!”

秋吉滕二:“师傅,你不知道,我这一生罪孽深重,就连我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啊!可几次想一死了之,偏偏又死不了!求菩萨给指一条明路!”

石头爷爷:“一切罪孽都是把曾经拥有看得太轻,把得不到的东西看得太重,不明道义不结善缘,在无明造作中精神自虐,在一念之差中放纵邪恶。罪孽本自微末始,陷身囹圄悔方迟啊!可你知道万事来去总有因,万物得失常在缘。苦海虽无边,回头则是岸啊!阿弥陀佛!”

秋吉滕二:“师傅,可我想回头,却不知道岸在哪里?”

石头爷爷:“岸就在你脚下。人这一生啊没有捷径,为了少走弯路,就是借鉴历史。施主今天来弥陀寺想必一定是为了修行,可修行不是追求完美,必须坦然地接受残缺,用一颗善良的佛心改变自己,看得透世间的正义与邪恶,忍得住困苦的折磨,放得下留不住的幻想。阿弥陀佛!”

秋吉滕二:“不瞒师傅,我曾经是军人,总以为服从就是天职,就是正义,可到头来才明白,我的服从是建立在残害无辜的基础上,使战争变成杀戮的借口,把侵略当成掠夺的工具,在生灵涂炭中寻求着刺激,泄愤自己的私欲,用血淋淋的生命换取自己的名和利,名利没得到,却把自己给扔了进去……”痛悔不已。

石头爷爷:“在人类流水一般的历史长河中,所有的经历无非是围绕名利,谁都无法超越,名利两个字激起多少恩怨情仇,有个人的也有民族的和国家的,最后总有他的定力。做为一个人不管是谁,他的一生充满变数,定力直接影响他的一生,如果不随波逐流,不放纵欲望,淡定看人生,宁静做自我,淡了,静了,生活才听你的安排。可现实中,常常被争斗和贪婪所纷扰,到头来原本辽阔渺远的尘世,只剩下自私的心了!阿弥陀佛!”

秋吉滕二:“师傅!那我!那我该怎么办啊!”

石头爷爷:“熬,熬是人生最深的滋味。物自腐而生虫,断舍离才是一种积极的态度,世事洞明不忘初心,这就是人的至高境界了。蜜蜂忙碌一天,人人喜爱,蚊子整日奔波,却人人喊打!这些简单的道理自悟便是!阿弥陀佛!”

秋吉滕二:“师傅!你是谁,着装不像僧人为什么懂这么多人世哲理?”

石头爷爷泪珠滚落下来:“秋吉滕二,还记得你用战刀杀死过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妇和一个刚学会爬,还不会说话的孩子吗?”

秋吉滕二点点头,眼泪涌了出来。

石头爷爷:“那老妇就是我的夫人,那孩子……”

秋吉滕二趴在地上给石头爷爷不停地磕着响头。

石头爷爷:“你现在就是磕再多的头也挽不回他们的生命啊!你们日本人发动这场侵略战争,有多少无辜的人失去了生命,有多少家庭失去了亲人……天下佛祖一家,你们的亡灵何以超度!又何以安眠!让你们的子孙后代又如何面对历史!又如何评说他们的前辈啊!说是人,可做的事比恶魔还恶,说是魔,可穿着一身人衣……阿弥陀佛!”

秋吉滕二泪眼汪汪:“真是罪孽深重!我们都无法面对,更何况我们的子孙后代啊!今日,感恩大师点播和教化,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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