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严易彬的惨叫声萦绕在整个石宅之上。

他的灵魂被困在季曼清的身体中, 和她共享着感官,感受着她所有的疼痛。

看到这一幕,范渊的眉心瞬间皱紧, 下意识将手中的符甩了出去。

季曼清刚要闪躲,却发现那道符在半空中被一个石子打掉,石子仿佛带着重量一般, 瞬间将符纸压在地上。

范渊的眼睛微微睁大, 猛地看向旁边的林戚。

而他身后玄门的人都已经看傻了, 要知道范渊虽然主修阵法, 但是能把他射出去的符咒打断甚至压制住, 只有师父们才能做到。

他们看向林戚的眼神越发忌惮, 怎么也没想到一路上就知道作和吃还有美的女人居然这么强。

季曼清也愣住,没想到林戚会帮她, 眼中带着一丝不解的看着林戚。

而林戚依旧站在人群的最后方,脸上表情无辜,好像刚才出手的不是她一样。

范渊的脸色格外难看, “林戚, 你什么意思?”

林戚看着还在惨叫的严易彬,耸了耸肩:“反正又死不了,这个是他应得的。”

范渊这才想起来关于严易彬的那些八卦,他沉默了半晌,后退了一步。

玄门的人看到他居然真的停手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渊哥, 真的不用管吗?不会疼死吧?”

季曼清冷笑了起来, “那些女孩子被迫去打胎就不痛了吗?”guqi.org 流星小说网

说话的男孩瞬间闭上嘴,默默的退了回去。

范渊同时到:“又死不了。”

他说完就看到林戚正看着他,眼神带着惊奇, 他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

就在他们讨论的时候,严易彬依旧感受着难产的阵痛,从一开始强撑着惨叫哀嚎,到最后声音变得嘶哑,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都被疼得冷汗浸透。

整个人像是死鱼瘫在岸上一样,但是胸口剧烈的起伏和扭曲的表情让所有人都看出疼痛还没有停止。

季曼清走到严易彬的身边,欣赏着他的表情,“怎么样?开心吗?”

严易彬有气无力地道:“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敢了,我知道那些女孩子的难处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季曼清挑眉:“哎哟,知道错啦?以后真的不敢了?”

严易彬想要摇头,但是只有力气动动眼球,眼泪奔涌而出,“不敢了,绝对不敢了,我知道错了,是我对不起那些女孩子,我会给她们道歉赔偿的,相信我,我真的知道错了,用心忏悔。”

季曼清分辨着他的表情,看出他是真的怕了,这才冷哼一声,抬手一挥,严易彬终于从当年的季曼清的身体脱离出来。

那股一阵一阵的疼痛依然残留在他的体内没有消散,他的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上。

季曼清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废物。”

看到严易彬安全下来,范渊的眼神一边,一道符射了过去,却打在空气之中,房间里已经没有季曼清和严易彬的身影。

同时回忆依旧在继续,季曼清的惨叫声依旧没有停下,她听到石母的话,一瞬间心中对石斐武的爱意全部消失,她的眼中带着恨意,突然嘶吼出声。

但是她的话就像是被打了码一样,根本听不清说什么,但是从石母和产婆的表情来看,并不是什么好话。

林戚突然想到之前来这里时石舒告诉她的事情,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看来这就是季曼清死前对石家下的诅咒了。

这段话让季曼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惨叫声渐渐停了下来,产婆抱着一个格外小的婴儿,她拍了拍婴儿的屁股,但是没有任何反应,婴儿的身量也比正常婴儿小很多。

石母紧张道:“男孩还是女孩?”

产婆叹了口气,摇摇头,“不行了,没保住。”

石母的表情瞬间崩塌,身体晃了晃,眼中的情绪从不敢相信再到痛苦,最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还睁着眼睛的季曼清,啐了她一口,“赔钱货!”

骂完又不解气,又扇了她一巴掌,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不管她怎么打季曼清依旧瞪着眼睛,一点反应没有,而且地上居然快要被血液铺满,她身上素色的裙子都被染红,乍一看就像是一条红色的裙子。

“她这是,晕过去了?”

产婆也有些被吓到,试探着感受了一下季曼清的鼻息,脸上骤然惊恐起来,猛地后退了几步,“死了!”

石母也愣住,随即皱紧眉头,“这就死了?真是没用。”

季曼清就这样死在房间中,她死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污血,甚至没有人为她清理一下,只是用布单卷了卷扔在陇茅村罕有人去的后山中。

看到这里。所有人的表情都格外难看,石家人坏得已经超乎他们的想象,心中的季曼清的怜悯又上升了一度。

这时,画面一转,季曼清死后的第七天,也就是她的头七,她穿着一身被染红的裙子,披散着头发,全身上下笼罩着怨气。

怨气让她清秀的脸变得扭曲,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眼中满是红血丝,还是那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她重新回到石家,那晚整个石宅充满了惨叫声和血腥味。

唯一活下的就是那个在嫁进来之前

不知道季曼清存在的无辜女人,她后来知道了她的存在也没有欺辱过她,甚至偷偷给她送过饭菜,想要放她离开却被发现,最后还被石母骂了一顿。

回忆定格在半空中的血月上,定格的画面像是破碎的拼图,慢慢崩塌,最后粉碎在空气之中。

被血洗的石宅变回了几百年后破败的石宅,他们原来一直都在石宅的外面。

刚才看到的一切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不知道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突然觉得石家的人死有余辜。”

范渊低喝了一声,“闭嘴,记住我们这次的任务!”

他的话音未落,季曼清的娇笑声由远及近,她的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夜色之中,手中还提着半死不活的严易彬。

“看来你们玄门还是有点良心嘛,不过我可不要你们的同情,要不起呀~”

季曼清飘在半空中,抬手一挥将严易彬悬空绑在不远处的树上,绳子摇摇欲坠,好像吓一跳就要掉下来。

严易彬看着和地面的距离丝毫不敢挣扎,只能喊道:“快救我啊!”

范渊抬手,玄门的人瞬间将季曼清和严易彬包围其中,每个人都站在各自的位置,形成一个锁魂阵。

林戚看着他们训练有素的动作挑了挑眉,拉着闻弋钦也踏进了阵法之中。

闻弋钦看着八个人形成的阵法,动作顿了一下,但是看到林戚一副好奇的样子,摇头笑了笑,跟着走了进去。

范渊紧盯着季曼清,“放了严先生,他和你的夫君没有关系。”

季曼清听到这话娇笑起来,她站在锁魂阵之中并不惊慌,抬手一挥拉过两把废弃的椅子,然后对着林戚扬了扬下颌,“给你一把。”

林戚的眼睛一亮,看着上面的灰尘都已经被她扫干净,眼睛一亮,不客气的坐了下去,“谢谢啦。”

她坐在阵法中央,看了看玄门的人又看了看季曼清,一副看戏的样子,就差手中拿着爆米花和肥宅水,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哎,我们这样像不像在玩丢手绢呀。”

玄门的人:“?”

季曼清身为一个古代人并不知道丢手绢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他们的表情也知道林戚说的不是什么好话。

她看着范渊依旧警惕地盯着她,单手撑着脸颊,“哎呀,别这么看着我,我当然知道他不是石斐武那个废物啊。”

林戚眨了眨眼,“这名字起得真不错啊,石斐武,是废物,很棒。”

季曼清用手指转着自己的头发,“杀了他之后把他的鬼魂吞掉,再把他的头埋进树里,他不是说最喜欢这个村子嘛,和我风花雪雨地说着村子的人有多友善,那我就成全他啊。”

“哦对了,还把他的身体就插进地里了。”季曼清想到当年的事情,眼中闪过一丝阴郁,但是脸上依旧维持着笑意,只是她的红唇在这夜晚中显得格外渗人。

“他们总是嫌弃我不干活,但是他不也不干吗?凭什么要我一个人干,我能学他也能学,而且他又更多的时间啊,永生永世都能学呢。”

范渊皱了皱眉,手中掐诀,阵法渐渐发出光亮,“我们知道你生前的经历凄惨,但是这不是你害人的原因,快把严先生放了,少制造一些杀戮!”

季曼清翻了个白眼,不耐地摆了摆手,“我真荣幸啊,这么多人来捉我,几百年前都没有这个阵仗呢,要知道当初来捉我的人只有一个呢,现在玄门的人真是地里的韭菜一茬不如一茬了啊。”

范渊对她挑衅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但是玄门的其他人却忍不了了,尤其是年纪稍微小一点的弟子吼道,“那个人可算我们玄门的老祖宗,当然厉害,但是我们渊哥不差!”

林戚突然仰头看着闻弋钦,“那个人真的那么厉害吗?”

闻弋钦的表情有些微挑,挑眉问道:“为什么问我?”

林戚理直气壮道:“不管怎么样你也算半个玄门人啊,这样的八卦总不能不知道吧!你说说嘛。”

闻弋钦像是回想了一下,笑了起来:“当然厉害啊,不过他其实不算玄门的老祖宗,他当初并没有想要成立玄门,只是随意救了几个人,然后教了他们点防身的本事,他们自己才学了半吊子又各自收弟子,不知不觉人就多了,也就成了玄门。”

“而且听说他长得也很俊俏呢,不过他没有那种世俗的想法,一直守身如玉哦。”

林戚有些怀疑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上次问你还不知道的,而且居然这么夸他?”

闻弋钦揣着手,也学着林戚一副无辜的样子,“这不是上次看你对他很感兴趣就回去查了一下嘛,怎么样?对这个回答满意吗?”

林戚还是不太相信,但是看着他真诚的样子,知道点点头,“好吧,还算满意,至于他帅不帅就不一定了,你又没见过他。”

周围玄门的人本来都在戒备着季曼清,听着两人的话都被带偏了思路。

“老祖宗真的那么帅吗?你在哪看的啊,我怎么从来没看到过啊。”

闻弋钦一脸正经,“就在藏书库啊,你下次好好找找。”

范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刚要转头看向季曼清,却发现她居然已经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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