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贵平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方才我还说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你可真的是个蠢货。”
“你什么意思？”
花婆子微微侧头，盯着赵贵平看。
她清楚的看到赵贵平漆黑的眸子里倒映着油灯里那跳动的火光。
下一秒，赵贵平眼神陡然变得凶狠起来。
“嗯！”
匕首入喉。
那花婆子连一声完整的闷哼都没来得及哼完，便没了声息，“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啪——”
一直在门外听着的柳如烟察觉到不对，立刻推门进来。
一进门就吓了一跳。
地上那花婆子倒在血泊里，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正死死的看着自己。
柳如烟不敢置信的看着赵贵平。
“她可是脱了贱籍的，是正头良民，你杀了她，官府是一定会立案的。天子脚下，你难道不怕被人抓住把柄吗？”
赵贵平将那带血的匕首擦拭干净。
随意的将那帕子丢在地上，正好盖住了花婆子那双可怖的眼睛。
“今夜不是说有贼人进入了春柳楼么？贼人杀人，与我何干？”
说完，赵贵平没有理会柳如烟，直接抬脚走出去了。
“爷，您想我了么？再喝点儿。”
“爷，您可得好好的疼疼我，人家都想死你了。”
“小丫头，让爷好好看看。”
……
一推门出去，满楼淫靡的场景，伴着那浓重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人人都纸醉金迷的，没有人注意到赵贵平。
自然也没有人察觉到方才那屋子里发生的事情。
赵贵平将那从花婆子身上搜出来的铜钥匙交给柳如烟。
“方才的话你都听清楚了。你自去她的房里，把你的卖身契和籍契都拿出来。然后出去，在春柳楼外的第一个巷子里等我。我去给你把后事处理干净，从此你就要换个身份生活了。柳如烟这个人，对外就只说是被贼子趁乱掳走了，生死不明。”
“哎！”
柳如烟抓住转身欲走的赵贵平。
赵贵平回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后者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
“哪个华儿，能否让我带走？”
赵贵平皱眉看着她。
“斩草除根，一旦有人日后认出你来，要死的可就是你了。”
“不会的。”
柳如烟连连摆手。
“她一来就跟着我了，是一个好仆役。这算是我在这人世间最后的一点温情了，算你可怜我的。”
赵贵平犹豫了一会儿，半晌才点点头。
“你自去带她离开，记住，我们的事，不可向她透露分毫。”
“是，你放心！”
看着柳如烟那脸上绽开的笑意，赵贵平只能叹气。
……
春柳楼后院。
“把她的衣服给我扒了！叫前面的小厮来给她破了身，我就不信了！还收拾不了这些小浪蹄子！”
“春儿姐姐，这样不好吧，这要是破了身，怎么跟花妈妈交代？”
“蠢货！花妈妈是让我们打的她们乖乖的去接客。这接客到底是不是处子身子，谁在乎啊？！本就是妓女，要什么贞洁干净。能接客就行了，也没有人家柳如烟的命和天仙一般的样子，既然不肯让自己好过些，那我就找些粗人来，让她们好好尝尝滋味！”
“啪——”
紧闭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带起了一股尘烟。
“谁？！”
那春儿手持一块长板回头。
入目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春儿上下打量了赵贵平一眼，随后骂道。
“这是哪里来的酒鬼，吃酒吃糊涂了，跑到后院来了。去，赶紧把人撵回去。”
赵贵平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那耀武耀威的春儿。
“我说，你也是个女人，怎么这么心狠手辣，啧啧啧。瞧瞧，给这几个姑娘打的，都没好皮了。”
“呸！你是什么泼才！敢来教训我？！”
那丫头双手叉腰，瞧着倒不像是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姑娘，竟然像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妈子。
“你脱光了衣服在床上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心狠。你们是御马的，我不过是帮你们训马。到头来，根儿在哪儿，还不是在你的裤裆里夹着的玩意儿那儿。”
赵贵平讪讪的摸摸鼻子。
这妓院里的姑娘说话，到底是泼辣，脸不红心不跳的。
而且说的，还是事实……
赵贵平这还是自打来了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被人怼的哑口无言。
“你们是死的么！愣着干什么！拿大棒子给我打出去！”
那丫头气势凌人的指着赵贵平吼道。
赵贵平拍拍手，瞧着走上前来的众人，开口说道。
“正好，我还正好找不到理由杀你们，现在好了，我有理由了。我这家正当防卫。”
说完，足下一点，整个人突然飞射出去。
这春儿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要完了，惹上硬茬子了。
但是已经晚了，求饶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一柄银针封喉，倒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啧啧啧，造孽。”
赵贵平叹了口气。
他将视线缓缓移到一旁被打的不成人样的几个女子身上。
那些人本来正看着尸体发抖，见赵贵平看过来，吓得直往后退。
赵贵平抬起手来，几经犹豫，最终还是闭着眼睛将银针飞射出去。
那些人顿时也没有了声息。
赵贵平将那春儿等人的衣袍解下来，盖在她们身上。
“都是可怜人。”
赵贵平本来真的是心有不忍。
但是见过他样子的人，绝对是不能留的。
否则会因为这个，而死更多的人才能够善后。
赵贵平将人杀死之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火折子来，点燃，丢在了一旁跺着的干草堆上。
火苗瞬间将本就干燥易燃的干草烧的红亮。
“走水了！走水了！快来人啊。”
前厅传来几声男子有力的喊叫声来。
赵贵平一个闪身，离开了春柳楼。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华儿跟着柳如烟急急慌慌的跑了出来，甚至连那包袱都没有来得及收拾。
“有人替我们赎了身，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自那春柳楼的大火里跑出来一道身影，朝柳如烟所在的地方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