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吕延醒了，手上插着点滴管。
疲惫空虚无力，其实身体早已复原，难的是精神上的恢复，就像干涸的湖泊，不是一朝一夕能填满的。他完全没有思考的动力，连一个念头都懒得兴起，什么未来去往何方，和现在的我无关；账户上有多少财产，和病床上的我无关。
连续三天他都是这个样子，像个白痴一样。
这里是一家秘密医院，在农村的卫生社里，外面看着很简陋，其实一应俱全。除了护士，只有孟盼儿照顾他，亲自下厨做粥做菜，还一勺一勺地喂他。
有些温馨，也有些孤独。
这天早上，吃过了早饭，屋里就剩下他一个人了。他静静地躺着，静静地盯着高处的吊瓶，这几天他经常如此。
吊瓶上的英文字很小，模模糊糊看不清。
看着看着，他的眼睛开始像照相机一样调焦，那些字拉近了，除了几个豆大的汉字，其它全是英文字母。
又看了一会儿，眼睛里明明是英文，脑子里自动是中文了。
前几天他是能听懂外文，现在也能看懂外文了，但是不会读也不会说，哑巴外语。要是有火星文，说不定他也能懂。
现在，他的眼睛不但能夜视，还成了望远镜和显微镜。他举起右手，开启显微镜模式，细菌在动啊动。
望向窗外，远方有木槿花开，启动望远镜模式，粉色的花来到眼前，花萼上的绒毛一清二楚。
这时孟盼儿进来了，手里拿着洗脸盆，一看他有好转迹象，便说道：
“心态积极些，你是合格的战士。”
吕延盯着盼儿的手，放大了几十倍，她手上有残留的血迹，应该是刚和人搏斗过。
他又盯着孟盼儿的衣服，努力试了试，还是不能触发透视功能，美中不足！
盼儿不知他的恶意，拿出一张暗金色的卡，“这是你的新卡，长老级别的。”
“完成任务奖吗？”
“基于你的能力，超出当初的评估了。”
“商会有几个长老？”
“四个，你上来后挤掉一个。”
“麻烦了。”
孟盼儿给他擦了擦脸，“中午想吃什么？”
吕延突然决定做一件天下男人都想干的坏事。
“我要喝酒，你陪我喝！”
盼儿一愣，“你的身体状况不适宜喝酒。”
“身体是小事，不喝酒，我精神上的伤恢复不了，必须喝。”
身体是小事，不喝酒，我精神上的伤恢复不了，必须喝。
“不行！”
“不行也得行，你是我助理！”
喝酒讲究环境，和女的喝酒更需要应景。农家院里，守着花田树荫，开喝。
三瓶茅台很快下肚，吕延不会醉，盼儿居然也没醉。
喝着喝着，话匣子就开了，盼儿问吕延：“你向往的生活是什么？”
“我是小农思想，就盼着蜗居田园安度晚年。几间草屋，几亩薄田，一只土狗，三五鸡鸭，养几只牲畜年节吃肉，种点应时的瓜菜果蔬，院子里栽几棵树，午睡纳凉，无事就看看闲书，独自一人则品茶，两三人则温壶酒，下下棋谈谈时事，春天踏青夏天避暑，结伴登山玩水，采菌垂钓，人生不过如此。我这说了一大堆，你向往的生活是啥样的？”
“我，”盼儿的脸色已发红，双眼也迷离，“其实很简单，有一个自己的城堡，童话里那种石头城堡。”
咣当，吕延趴桌子睡着了，酒里有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