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王国庆的钱翻了三倍。他躲在小旅馆里，把一口袋的纸钞钢镚倒出来，仔仔细细地数了一遍，手指头都磨破了，又一打一打地捆好包好，再核对一遍。人在获得第一桶金时的快乐远远不是以后能比拟的。他找了个小馆子，要了两个好菜，破例奖励自己二两小烧，天擦黑时微醺着回村了。
村口，他被八个人围住了，手里都拿着家伙，柳家人找他算账了。
要上战场了，他兴奋地扽出了腰里别着的铁棍，开战！
拼着身体挨了几下，他很快撂倒了五个人，剩下仨人跑了。他知道谁是领头的，就追到了家里，把那人摁在炕上一顿胖揍。本来打几下行了，可他停不下来，一下接着一下，脑中一片空白，打着打着耳中轰的一声。
他从未和翠萍同过房，却在此刻到达了巅峰，他知道自己病了。
他一生都被这病困扰着，当时国内医疗水平还比较落后，十几年之后才知道这叫战后心理综合症，是应激障碍的一种，需要心理治疗。
于是东方玉进入了他的生活，一直作为他的心理医生。
这次见了老李以后，几天来心里一直不自在，堵得慌。这天晚上，他把东方玉叫到了办公室，说了一下情况。东方玉说道：
“情况不乐观，我现在就给你治疗，就在这儿。过程有些痛苦，你要挺住。”
所谓治疗，就是催眠，然后东方玉就走了，下楼时还和保安打了声招呼。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走进了办公室，坐在对面等着，过了十几分钟，王国庆还在熟睡，那人看了一下手表，拿出一块棉布贴在王国庆的心脏位置，再用匕首慢慢刺了进去。
吕延问：“什么样的催眠让你死都醒不过来？”
“严刑拷打，追问我一个秘密，还给我打了一针，说只要我睡着了就会泄露秘密。我硬挺着不睡，后来还是睡着了，就在我遇刺身亡之时。”
“一个骗局，睡着了就是醒了，他知道你意志力顽强不会睡，反而给了行刺的时间。”
“东方玉勾结我的安全生产总监，他给我催眠，总监藏在楼顶天台，等东方玉的信号后下到我办公室，杀了我后又藏回天台，半夜以后从外面逃走了。”
“可是没有证据，怎么抓住他们？”
“你看我的办公室，有什么奇怪地地方？”
吕延环视了一圈，都很平常，和那些老板的办公室差不多，气派又粗俗。唯有一个地方看着别扭，老板的大沙发椅后面是一面墙，墙上镶金带银地刻画着一只大麒麟，麒麟画的上方又挂着一个凸面八卦镜。这种八卦镜一般是挂在屋外的，用来挡煞。挂在屋内对着来访的人，让人心里不自在。
“是这个吗？”
“把它拿走吧，砸开即可，里面有一块硬盘，凶手行凶的过程都记录在里面。”
可是怎么取走镜子呢？他现在只是阳神，手无缚鸡之力，他的肉体还在汽车里藏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