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我比那秦香莲还冤不

七月流火,整个北京闷热如蒸,黄昏十分,天气渐渐阴霾下来,天际边泛着死青蛙般的苔藓色。

老疙瘩一直担心会下雨,车的雨刮器坏了,如果遇上雨就无法行车,他想赶到一个维修点尽快换个雨刮器。挡风玻璃上偶尔还真的掉下零星雨点。车开到国贸大厦放下客人,记忆中往前右拐有一溜汽修店。

这些日子他为尾巴的门脸忙坏了。宋爷的门脸房太老旧了,要想租出去必须进行翻建,于是找来个小施工队进行翻建,又跑审批又跑材料的。初期预算四万元。交了首期工程款,施工队就开始拆房子。可房子刚拆了个顶,街道城建科找上门来说扒门脸要报城建科审批,没经审批罚款三千元。

老疙瘩申辩说他已经房管部门审批了。城建科说那是审批你允许做经营用房,这里是审批你破土动工,两码事。他这才闹明白,原来这儿还藏着一个土地庙没拜。告饶说不知者不怪,能否高抬贵手别罚了,或者少罚些。城建科把眼一瞪说,你小子以为这里是菜场?可以讨价还价?告诉你拖延一天累加罚款一百,你看着办。guqi.org 流星小说网

没有奈,乖乖掏了三千块。最后要求开个罚款单或收据什么的,将来好给房主个交代呀。城建科又把眼一瞪:没票!要票罚款五千,你选择。老疙瘩为难了,想想还是省省吧,自己开个白条向尾巴交代吧。

刚开到汽修店还没下车,这时车载机响,拿起里面立刻传来花蔷薇的哭腔:“徐哥,你快来呀,我要死了……”那声音像猪羊拉去屠宰场知道大限将尽时的凄厉,这可把他吓得摸不着脉,忙问怎么了?犯头疼病了?花蔷薇只叫着说她流血了快来救她……。老疙瘩被弄懵了还要问,电话里的花蔷薇已经泣不哽声了。他感到事态严重,忙说别急他就过去。

挂断电话开车掉头就往五棵松跑。北京的傍晚不是好时候,堵车、拥挤,疲惫与急躁的表情,人和车一整天的耐心和平静此时已经全部用光。花蔷薇到底出了什么事呢?半路趁等车之际又把电话打回去,那边竟然是忙音,没挂好电话?又打了几次还是不通。脑袋里闪现出歹徒入室抢财劫色血光刀影之各种情景,这令他心急如焚!

当车开到花蔷薇家已是一个小时以后,他拎着拐棍锁冲上十楼并做好战斗准备。还没走到门口,门已开了,花蔷薇面色青白泪流满面弯着腰站在门口,花色衬衫弄得衣襟前净是血,像是经历一场大劫难九死一生的模样。她右手攥着左手腕,腕上缠着块布头,显然血是从左手腕流出的。花豹在后面心绪不宁地踱着碎步吱吱低吟着。

老疙瘩真是吓着了,忙问她怎么回事?伤重不重?花蔷薇也不说只是哭,他忙说上医院,便拽上门扶着她急急下了楼,半道问她,她一脸的生无可恋只是哭就是不说,把他急得够呛,吼她说瞎哭什么,说话呀,是碰上入室歹徒了么?花蔷薇这才嗫嗫嚅嚅地说不是歹徒,是她自己弄的,想自杀。可一看到血就手软了就害怕了就不想死了。

“我靠,怎么了就想不开要自杀?”

花蔷薇又抽泣起来,说小熊逼着要跟她离婚。

老疙瘩气得用拳头砸了一下方向盘,“妈的这个熊玩意儿!”就埋怨她,不就离婚吗?谁离开谁还活不了了?这就自残割腕寻死觅活的,至于么?真让人瘆得慌,天堂去不成了就下地狱?

须臾到了医院,一通乱忙进了处置室,医生打开清洗了一下伤口,说还好只剌着皮肉,辛亏没伤着桡动脉筋,不然麻烦大了。医生给伤口缝了四针,缠上纱布,说到注射室打一针破伤风针,回去别着水,一星期后拆线。花蔷薇说不想打了,没事。老疙瘩想起尾巴那回破伤风差点要了命,忙说打打打,一定打。

最后医生呵呵着对他俩说,两口子吵几句嘴很正常,有什么说不开的非要寻死觅活?他拍拍老疙瘩的肩膀说,回去好好哄哄吧,以后别让你老婆玩这种危险游戏。老疙瘩苦笑着好好好是是是地应承着。

出了医院大门只见天空黑如锅铁,远处雷声隆隆大雨将顷,一阵狂风几个大雨点子砸在脸上生疼。猛跑一阵,刚钻进车里,大雨便倾盆而下。还未坐定突然头顶一声炸雷,吓得花蔷薇惊雁般地一声尖叫,本能地倒向老疙瘩寻求保护,双手死死地抓着他的右臂,跟梅超风在练九阴白骨爪似的,把老疙瘩抓的生疼,就笑,说都是寻死的人了还怕雷吗?花蔷薇也自觉失态,气狠狠地说那就让雷劈死我算了!

车打着火,由于雨刮器失灵,风挡玻璃被大雨弥漫无法看清前面路况,他虾米一样往前探着身子死死盯着前方,凭着感觉慢慢往前开。

好在路程不远,蜗牛一样爬回花蔷薇家楼下。停好车,他脱下衬衫,叫花蔷薇把衬衫顶在头上别淋湿了伤口,俩人疾步冲进楼里。这雨太急俩人很是狼狈,相互看看,花蔷薇就傻笑,老疙瘩怪道:还笑,哪儿像寻死的人?他从花蔷薇手上拽过衬衫柠了把抖开穿上,说上去吧,今晚你管饭啊。

上楼进门,花豹摇着尾巴围着老疙瘩转圈嗅来嗅去,弄得他很紧张。花蔷薇把花豹拴好,说你雨刮器坏了,雨不停你也走不了,不如在我这里先冲个凉吧。换换湿衣服。老疙瘩忙摆手说不不不,不合适。花蔷薇说,我都是个不想活的人了,有什么不合适的?说着便从里屋柜里找出衬衣和裤子递给他,我爸的,你别嫌乎啊。

一想自己暂时走不了,干了一天活一身臭汗,再加被雨淋了一下衣服湿剌剌的也不得坐,就接过衣服,说也好,为了环保。但满脸通红。

花蔷薇讥笑他:“童男啊?还扭扭捏捏的。”她指指卫生间,“去吧,里面的东西全是我的,随便用。”

进了卫生间,里面虽然有些凌乱,但一应尽有。脱掉衣服打开热水,毛巾漾着一股淡淡的浴波香气,这是花蔷薇一个青春女子的气息,让他感觉有些异样。和尾巴分离已经七八年了,这种气息在他记忆里早已淡漠。而此时此刻被这种雌性气息的刺激竟唤起一股荷尔蒙反应,便觉得自己有些龌龊,不由自主地向门口张望,恐怕被花蔷薇发现他这种下流态似的。

想起少年时代的第一次的荷尔蒙冲动。大概是在他上初二的时候,那年夏天,他和尾巴到文化宫筒子河野泳,突然天降大雨,俩人匆忙爬上岸抱着衣服冲向假山钻进一个山洞避雨。山洞穿风,尾巴冻得直打嘚嘚,他把所有衣服都披在尾巴身上,尾巴还是叫着冷,于是他就抱着尾巴用他的身体为她挡风取暖。雨终于停了,尾巴冲出洞口大叫着:雨停了!雨停了!他趁机换下游泳裤衩,这时尾巴又跑了进来,看到他□□,她竟指着他那高昂着的小东西嘻嘻叱笑。他顿时羞得不知所措,感觉自己很坏,忙蹲下身掩盖,叫尾巴出去。那时尾巴才十一岁,基本不谙男女之讳。之后他把着山洞,尾巴也换好衣服。从那一天起,他觉得他和尾巴除了玩伴,又多一份说不明道不白的情愫。

洗完后,他发现花蔷薇居然还给了他一条没开包的白色内裤,打开,显然是条针织女内裤,花蔷薇的?裤子衬衫穿在身上稍稍有些紧张,想必她爸比自己小一号。

从卫生间出来,花蔷薇正蹲在地上往狗食盆里放狗粮喂花豹,花豹狼吞虎咽的吃着。旁边地上的鸟笼里的食罐水罐也填满了,那鹩哥在笼子里跳来跳去,不时地怪叫一声。就笑说:这骡子都要卖了还在乎缰绳,还瞎忙乎什么呀?花蔷薇不解抬头看看他。老疙瘩也蹲了下来,你说你都是个不想活的人了还顾这俩家伙干什么?回头我把它们都带走吧。

花蔷薇生气地用手里的小铲子朝老疙瘩的胳臂狠狠地釖了一下,“你觉得我很懦弱是吧?当时要是赶上你,你就不气愤?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想死了,我干嘛要死?谁离开谁活不了?”

“你要是这么想就对了,你死都不怕,还怕离婚吗?死了张屠夫还连毛吃猪了?燕子去了,有再来的时候;桃花谢了,有再开的时候。只要活着一定会遇到好事情。你的那个熊他跟你耍王八蛋,你还要给他玩殉情,简直就是天字号大傻冒!命是自己的,自己不珍惜怪不得别人,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有病啊你!弄得自己像抽了脊水的脑膜炎病人似的。”

“我是有病!”花蔷薇气馁地一屁股坐在地上,满眼悲凉。她抱过花豹,将脸颊贴在狗头上,似乎在向亲人寻求慰藉,那泪珠儿如屋檐下的雨水叭叭嗒嗒掉下来。她冲老疙瘩软软地伸出三个手指头,期期艾艾地啜啜而语:“三年了,在这间房子里多少个孤灯长夜,我是怎样熬过来的呀?我满怀一腔期望,到头来竟被人甩了鼻涕,我比那秦香莲还冤不?”

唉,如果她父母在,指不定怎么心疼坏了呢!

“不至于吧?比你活得差的人多了去了。深呼吸,看看阳光,对着天空吼几声,或者嘹亮地歌唱,记住明天一定会更好。”

“我叫你来是给我上励志课的吗?我就是难受,很难受!”说着,竟孩子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呜呜哭起来。

花豹好像很理解主人的此时的心碎,伸出长长的舌头舔舐着她脸上的泪痕。

老疙瘩忙抓起餐桌上的餐纸递给她。自己心里也酸酸的,说:“干嘛要为一个负心的男人伤心呢?一个人要是舍得让你伤心,就根本不会在乎你是否流泪。如果那个男人是无情的,你更是伤不到他的心,爱和不爱都将继续生活,结束就好好结束,何必伤害自己?”

他不是个会劝导人的人,知道这个柔弱的女子在这个打击下承受了令她无法承受的打击。劝导显得那样苍白无力。现在最好的办法是转移话题,时间会化解和消磨一切悲伤。即拎起鸟笼问这鹩哥有名字么?花蔷薇擦把眼泪说叫黑妹。老疙瘩做轻松状:“黑妹?好听。这两个家伙都是你养的?”他不明白:一个弱女子怎么养了这么两个强悍的家伙?

花蔷薇说这都是她爸爸生前的稀罕之物。说也幸亏爸爸留下的花豹和黑妹,伴她度过了多少个难熬的孤独之夜。

三年来她在等待与期盼,可谓挨一日如三秋,盼一夜如半夏。这家简直就像一片暗夜,自己仿佛已落入暗夜中的大海,往事不堪回首:孤独这东西不是让人心痛的,而是让人心里空的。每当夜守孤灯,那种孤独感像一条八爪鱼般时时袭来,箍得她全身紧紧地如同皮肉嵌进骨头里似的。怎禁这空房寂寥,望穿秋水为夫君,泪撒花容掂亲儿。为了缓解孤独的隐痛,有时撕心裂肺地唱上几句,身体绷上劲,八爪鱼的爪子就会断上几根,从而就能得到一些舒缓。直至今天让她彻底绝望与崩溃,连最后的碎片也被带走了。她伤心透了,想想不禁又泪眼婆娑起来。

“呵呵,你老爸留给你的这俩爱物真就是你的左右门神啊!”他想尽量让气氛轻松些,好让这伤心欲绝的女子从沉痛中能够解脱一些,便举着鸟笼就百般挑逗黑妹说话,逗了半天那黑妹在笼子里跳来跳去就是不开口只是怪叫。就说这是什么破鸟,叫着怪瘆人的。便灵机一动,说给你讲个桥段:有一退休老头养个鹦鹉,闲来无事就教鹦鹉说话,每天早上必教:早上好!但教了好长时间鹦鹉仍不开口。一日,老头心情不佳,未教。只听鹦鹉大叫:嗨,老头儿,今天牛了!连好也不问了啊?

花蔷薇听罢含胭挂泪噗嗤一下笑了,那黑妹突然也老气横秋地呵呵呵呵大笑起来,吓他一跳,不由也一屁股坐在地上叫道:“哎呀我地妈吔,它怎么会这么笑?寒毛都竖起来了。”

老疙瘩的夸张逗得花蔷薇咯咯笑得泪花飞溅。

“这一准是你爸爸也这么笑的。”他从地上爬起,“我没猜错吧?”

一提到她老爸,花蔷薇又眼圈盈泪,“徐哥,你真好,谢谢你,没有你来我真的不知怎么活下去。”

“我晕,你可别这么说,这性命攸关的,没我来,你真有个好歹的,倒全是我的罪过了?”看着花蔷薇又要伤感,忙说小花同志,咱们还是先别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吧,还是先吃饭吧,说好了今晚你要管我饭的。他指指花豹和黑妹说,你光忙活这两张嘴了,我还饿着肚子呢,饿肚子伤胃,伤胃影响智商呢。ぷ99.

花蔷薇听罢抹了把泪说她一天也啥东西没吃,光忙着自杀了,又说她做不好,请他出去吃吧。

老疙瘩指指窗外说这么大雨,游神啊?算了吧。他站起,扭身扒开冰箱,看看里面有些杂七麻八的蔬菜和食材。呵,有这么多吃的呀。干脆咱们来个大杂烩一锅鲜,这是我最拿手的做法。他将冰箱里的东西往外倒腾着,说,我在想等我老了开不动车了就开个一锅鲜餐馆,准火。

花蔷薇说没有什么好吃的,还是出去吃吧,我们打着伞去。老疙瘩说你甭管了,半小时后准让你吃上一顿美餐。花蔷薇看他执意要在家吃也就从之。说自己去洗洗换换,她身上还挂着血。老疙瘩嘱咐她千万别弄湿了伤口。

要说家里有什么东西全划拉到一块乱炖一锅,这是他和尾巴从小常干的拿手戏。那时俩人除了上学,常在外面疯跑傻玩无时无响。回来后过了饭点,不管在谁家,划拉一些剩菜剩饭生的熟的全倒在锅里一煮,就是一顿。那时两家生活都很贫穷,所以吃饭也是清汤寡水。就常带着尾巴搞些野味改善一下生活。比如到郊外河泡子里抓泥鳅逮青蛙、筒子河里弄个筛子放块羊骨捞虾米、公园打麻雀,或在副食店淘换些廉价下水边角之类,然后放些菜叶一锅炖,和宋爷一起吃。久而久之,就做出些门道,就有了些技巧,最让宋爷和尾巴开怀的就是麻雀乱炖。

他小的时候常和尾巴拿着一把弹弓到公园去打麻雀,渐渐他的弹弓练的很准,每次去都有收获。他在前面悄悄地靠近树上叽喳鸣叫嬉戏的麻雀,尾巴猫着腰跟在后面,而尾巴走起路来总是发出声响常把麻雀惊跑。

当他举起弹弓时,尾巴就屏住呼吸,瞪着溜圆的杏眼,每当听到噗地一声,尾巴就知道打中了,就捂着衣兜一路小碎步狂奔过去拣鸟。那奔跑的样子极好笑——因为尾巴两个衣兜总是鼓鼓囊囊的,里面塞满了许多小玩意,诸如橡皮筋、沙包、羊拐、烟盒三角之类,甚至还会有半个馒头,跑快了就能窜出来。所以一跑就捂着兜一溜小碎步往前奔,像绊着腿的小麋鹿一样。

每次都能打几只回来,运气好时甚至能打十几只。尾巴拿根纸绳系在一起拎在手里,欢乐地一窜一窜地走在前面。而他就像一个得胜的将军一样挺着胸脯在后面享受着小美女的那分快乐。在那物质极度匮乏的年代几只麻雀一饱口福简直是一种奢侈。

回到家里尾巴支锅烧水,他把麻雀剥皮去脏洗净丢在锅里,放上点盐,再放几片葱姜,再把菜叶剩饭一锅炖。每次尾巴吃得很嗨很彻底,连骨头都嚼碎了像吃甘蔗一样吸吮成楂才吐出来。宋爷高兴了就还嗞儿口小酒。

半个小时后老疙瘩还真鼓捣出一锅乱炖,里面有方便面、粉丝、土豆、西红柿、油菜,还有火腿肠,七拼八凑。当他端着一锅鲜出厨房的时候,眼睛被割了一下。

花蔷薇已将自己收拾停当,她穿了一袭亮红的无袖连衣裙,红得四壁增辉。就看着她笑道:“哇噻,太阳出来红彤彤啊!”

看得出来花蔷薇脸上略施了一些粉黛,高吊着马尾辫,刚才的悲愤之态荡去许多,白皙的面庞漾着少妇的妩媚。他说:这就对了,谁离开谁还得活命,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来不来就寻死觅活的还有完?一场暴风雨过后,洗把脸换身衣服明天又是一个新的太阳在迎接着你。这么美丽的一个女人,如果是仅仅为了一个负心男人就香消玉殒,有点太糟践好东西了吧?

他放下锅坏笑:“商量商量,与其这样,不如便宜我得了。”

花蔷薇情绪的确好多了,听老疙瘩这么一调侃脸上泛起一抹羞红,嗔道:“少贫啦,都快饿死我了。”

“那就开吃!”他端着锅来到门厅。花蔷薇忙招呼说咱们去里屋吃吧,能打开空调。随着走进里屋收拾茶几给锅腾地儿。茶几上被花蔷薇撕成一堆碎片的照片,全是她和老公的。

老疙瘩笑道:“这么和谐的照片你也舍得撕?也许哪天你和那个熊复好,不白撕了?”

花蔷薇将那堆碎照片全胡撸到垃圾桶里。气狠狠地说:“和谐只是给人看的华丽包装,里面是什么货色只有自己知道。”

放下锅,花蔷薇说:呵,五颜六色的,一看就有食欲。老疙瘩说那就化悲痛为食欲,多吃点。花蔷薇随后到厨房去拿筷子拿碗。

花豹闻着味也跟着进来。老疙瘩将锅中的火腿肠夹了两片扔在花豹脚下,因为烫,花豹无从下口。花蔷薇从厨房拿着碗筷看见忙说不能给它吃肉,会养成嘴馋的坏习惯。他听罢连忙哈腰要将火腿肠撤回,刚伸手,花豹勃然呲牙低吼示威,吓得他忙抽回手。花豹急不可耐将肉片吃在嘴里咕噜一下咽了,然后抬起头一副馋相眼巴巴地望着他,希望再得到赏赐。

花蔷薇拍拍狗头,说出去吧,没了。花豹很失望的样子不情愿地扭身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里屋门,乖乖地趴在门口外伸着舌头看着他俩。

一坐下来花蔷薇就迫不及待地盛了一碗,说她光生气一天都没吃饭都快饿死了。挑筷子一尝微麻微辣咸鲜可口,夸赞说太好了味道还真不错!说没想到一个男人做饭还真有一套。说原来这些东西放一块还可以这么吃。于是就狼吞虎咽地大吃起来。

老疙瘩看着她那吃相就笑,说慢点吃别烫坏了食道,怎么吃东西跟那花豹似的,抢呀?

花蔷薇自觉有些失态,不好意思地白了老疙瘩一眼,放慢了速度,说人家觉得你做的太好吃了嘛。

老疙瘩说所以呀命是自己的,只有有命在,才吃嘛嘛香,胃口好就是福气。至于其它,去他亲娘滴!

花豹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花蔷薇,舌头抻的老长上下舔着自己的嘴巴,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

花蔷薇额头吃出一层热汗,脸红扑扑的,嘴角还粘着一片菜叶。老疙瘩随手撕下张面纸递给她,说好吃吧?擦擦汗。花蔷薇接过擦擦额头的汗,老疙瘩手指自己的嘴角示意了她一下,花蔷薇立刻明白擦掉嘴角菜叶,不好意思嘿嘿傻笑。

这真是:痴心老婆负心汉,悔莫当初错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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