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鸡冠蛇

马车摇摇晃晃了半个小时,在山脚停下。

张天成跳下车,看向面前的溢逸山,山上青翠欲滴,山顶云雾缭绕,空气清新淡雅,闻上一口便会冲进肺里,洗去一天的浊气。

隐约可见几座亭子,应是作为观景之用,半遮半掩在林海中。

溢逸山在韵春池东方,而北坡最适合爬山。

张天成解下佩剑,当做登山杖,走上北山坡。

山路有三辆马车宽,是十分平坦的黄土路,两侧均为四季常青树,郁郁葱葱。

走了一千多米以后,土路渐渐消失,四周只剩下树木。走着走着,张天成突然就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呼,呼,哈,哈。”

张天成疑惑地想,谁在树林里做什么运动呢?

扒开灌木丛走了十来步,张天成就看到一个穿着青色道袍的老头蹲在地上,用指尖搓起一点东西放进嘴里,似乎是在吃,左手还拿着一把铲子。

老头听见声音,猛一转身,一小块褐色的东西从他嘴里掉了出来,啪叽一下摔在地上,四目相对,空气顿时多了一点焦灼。

“呃,耽误您用餐了,您,继续……”

张天成又把最后一层树枝拉起来,打算为这位大叔创造出一个静谧的用餐环境。

那大叔却站了起来,扒开了树枝,探出脸看着张天成。

“啊,我不吃屎!”

张天成吓了一跳,以为会被盛情款待,捂住嘴巴就要落荒而逃。

那大叔喊道:“什么屎,这是地莲精,你到底懂不懂啊?”

“啊,哈啊?”

张天成停下脚步,回头看去,那老头气鼓鼓扒开树枝迈着短腿跑过来,抬手就往张天成嘴里一塞!

“啊!”张天成捂住嘴巴,但终归慢了一步,一大坨褐黑色的软乎乎的东西已经进入了张天成的嘴巴。

“呕,唔……”

张天成刚欲呕吐,那大叔就扣住了他的嘴巴,眼中闪烁着邪恶的光芒。

一种土腥气冲击着张天成的大脑,然后是辣,薄荷味的辣!

张天成嘴被扣死,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瞪着大叔。

这大叔坏笑的舌头都飞了出来,在空中抖成S形。

就在张天成准备拔剑劈了这老头的时候,一股奇妙的暖流从胃传出,然后流经肠子,再到下腹,再向下……

张天成觉得肚子里叽里咕噜一阵滚动,似乎充满了液体,随时会喷射而出。

“哦~”

张天成的脸色从绿到白,最后又变成红色,老头看着张天成的狼狈样子,坐着猛锤地面放声大笑。

“傻小子,我都说了,这是地莲精哈哈哈哈哈,让你说我吃屎。”

张天成倒退两步,怒视着问道:“老头,你到底是谁啊?”

那人站了起来,一边嬉皮笑脸,一边又整了整衣服,捻着胡子说道:“我乃奚春和,天香学院的草药教师。”

张天成一脸黑线,喂喂,哪个老师像你这副德行啊?

肚子不停地发声提醒着张天成他刚才到底吃了什么,迫于即将喷射的淫威,张天成放过了这个小老头,跳进了一处草丛开始释放。

十分钟后,张天成拄着树干,腿脚酸软地站起来。

“这都什么事儿啊?”

张天成一脸无语。

啃了两口饼,张天成按照之前锚定的地方继续登山。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张天成在枝丫繁杂间隐约看见了一座亭子。

突然

“啊!”

一声女人的惊呼传来,然后是摔倒的声音。

张天成寻声走过去,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鞋,张天成吓了一跳,视线上移,一个躺着的女人出现在眼前。

她的胸脯还在轻微起伏,似乎只是晕倒了。

“喂,喂。”

张天成伏在地上,尝试着拍了拍女孩的脸。

女孩面色痛苦,嘴角不停地流出唾液。

“啊!”

就在此时,又一声尖叫传来,距离张天成只有五六步的距离!

张天成一愣,看向声源,刚欲上前,忽然又听到了人声。

“喂,喂。”

还有人在?

张天成顿了顿,一瞬间遍体生寒。

那是自己的声音!

张天成扒开树枝,刚跑了两步,面前的树丛突然爆开,一条绿色的蛇飞向张天成的脸。

张天成吓了一跳,欲拔剑去挡,却因为空间狭小抽不出来。

情急之下,张天成从怀中掏出那本结难毒经,一巴掌拍了上去。

蛇头被扇飞,尾巴由于惯性还是抽在了脸上,一种湿滑恶心的感觉传来,让人汗毛倒竖!

那小蛇不过小臂长短,被扇飞后掉在地上,盘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张天成。

这蛇全身碧绿,印着黑色环装花纹,脖子呈火红色,蛇头形同鸡冠。

张天成吓了一跳,然后突然想起这蛇的来历。

这是鸡冠蛇。

张天成是辽东人,在东北,人们称呼这种蛇为“野鸡脖子”,这是一种很邪的蛇,往往生活在厕所、墓地这些污秽之地,它们能够发出鸡的叫声来逃避鸡的啄食,更有老人曾说过野鸡脖子能说人话的骇人经历,在东北农村,有传说野鸡脖子集体出动,拖走小孩当做幼崽巢穴的故事。

曹魏也曾对自己说过,野鸡脖子是不能打的,因为它的鸡冠里含有剧毒,如果破了就会喷出毒雾,杀死野鸡的方法是把鞋子扔向高空,如果鞋子高,野鸡脖子就会被气死。

张天成生活在城市,本人没见过野鸡脖子,但据曹魏说,野鸡脖子毒性极烈,必须尽早医治。

那野鸡脖子立了起来,这是要攻击人的前兆。

张天成脱下了自己的鞋,扔向空中,那野鸡脖子的眼睛果然看向鞋,然后腾空而起。

鞋是被卯足了劲扔上去的,飞的很高,野鸡脖子只飞了鞋子一半的高度就掉下来了,啪一下掉在地上。

张天成大喜,好用啊,曹老爷子诚不欺我。

可是那蛇又突然盘了起来,头部一动不动盯着张天成。

……

张天成又脱下另外一只鞋,再次扔向天空。

野鸡脖子看了一眼鞋,三角眼中露出了些许关怀。

……

合着这招没用啊……

野鸡脖子缓缓游过来,獠牙的寒光越发明亮,张天成不停倒退,最后被一棵大树挡住了去路。

“你爷爷的,小爷连白蛇都能斩,还斩不得你?”

张天成青筋暴凸,最后心一横,抽剑怒劈。

赤霄剑一出,野鸡脖子居然伏在地上再也不动,任由赤霄剑斩下。

刀光闪过,蛇头落地。

一团黑绿色毒雾瞬间喷出,瞬间笼罩住张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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