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之巅,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试即将开始。
比武台上,分立着两人,一人是万剑派最杰出弟子符长岳,另一人则是蜀山仙剑派蓝雪。
台下,众人又屏息凝视着台上的两人,刚刚的几场比试已经让他们大开眼界,这次不知道又会如何?
风吹,台边的草动了几下。
天上的云悠哉悠哉地飘动着,毫无半点烦恼。
符长岳腰间佩着的,是一柄无鞘的剑,那剑看上去如同长满了铁锈一般,剑刃厚了几寸,想必就是拿来砍棵树,也要“砸”上好几个时辰。但符长岳是何人?他所配之剑必定有其优势所在,只是众人还猜不出来而已。
他解下那柄剑,拿在手中就如同拿了一柄生锈的柴刀一般,他悠悠地说道:“出手吧。”说着,他两手猝然左右一分,凌空指着那剑,口中也不念诀,那剑却凌空悬浮了起来,遥指蓝雪。
蓝雪背上负着一个挺大的剑鞘,她直接拈了个手势,右手往上一指,只轻声念了个“起”字,便见剑鞘之中咻然飞冲出一柄剑身上映着银光的仙剑来,此时台下又是一阵震惊之声:“那是一柄仙剑!”
符长岳冷冷一笑,道:“没想到蜀山派也有出息了。”说着,挥手间,生锈长剑飞出!
蓝雪见状,将手一扬,傲雪剑也飞击而出,格住那生锈长剑。
只听得一声轻响,生锈长剑一触即退,往上冲去,然后打了个旋儿,从蓝雪身后攻至。蓝雪身也不回,冷袖一摇,傲雪剑飞至手中,她翩然回身,皓腕一举,“叮”的一声顶住生锈长剑的剑尖。在那瞬间,傲雪剑剑身上冒出一股股的白气将生锈长剑包围。但还没完全包围之时,生锈长剑便猛地一震,反弹而出。
符长岳哂笑一声,道:“看这招如何?”他两手凌虚一指,生锈长剑在半空之中陡然变大,猛然砸下。
蓝雪似乎对这招数并不见怪,莞尔一笑,将傲雪剑往上一格,“轰”的一声,一波蓝色的光波自傲雪剑上荡出,往四周扩散开去。
符长岳又笑,道:“这只是开胃餐罢了。”说着,口中念动真诀:“天苍穷雷,北斗剑行——呔!”但见那生锈长剑咻然消失不见!
蓝雪一怔,但不过刹那间猛然惊醒,将傲雪剑往下一刺,正好格住突如其来的一剑,但“锵”的一声一过,那生锈长剑便一下子消失不见。
台下的人的心都提到了桑眼子上,两只眼睛左右扫视,想要帮忙找出那生锈长剑来。
破空之声,忽然自头上传来!
她正要抬头看去,却听得一熟悉声音提醒道:“旁边!”她立即挥剑转身,傲雪剑一扬,又一声颤响过后,那生锈长剑又消失不见。
蓝雪心念一动:继续这样下去必然会被击中,必须反攻为守!她心念动处,莲步已经点在地上,整个人往符长岳那边弹飞出去。
她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飞冲向了符长岳。
疾、准!
符长岳却也不吃惊,微微一笑,道:“反应真慢。”说着,他的胸前已经横出那生锈长剑来,往上一举,正好架住傲雪剑。
蓝雪的傲雪剑一击便退,猝然发出十八剑分攻符长岳上中下三盘。
符长岳嘿嘿一笑,夸个“好”字,手腕一扬,将攻势尽数化去。
蓝雪脸上一冷,道:“我倒让你不好!”此时她人已经退开数步,口中御剑诀念将起来,整柄傲雪剑咻然变大了数百倍,比先前符长岳变大的生锈长剑还要大上好几十倍。
但符长岳就在傲雪剑幻变的刹那抢攻!
剑随人起,他整个人如同惊弓之鸟一般飞冲向了蓝雪。
蓝雪倒是微微吃了一惊,连忙驱动傲雪剑砍下。但此时已然来不及,符长岳的生锈长剑已经在她面前三寸之处。
就在这时,她往后一个弯身,避开这一剑,但不料符长岳长剑尾随而至,自上而下刺落。
她整个人如同弯拱桥一般,却仍是往后挪动了数步,台下顿时传来一阵喝彩声。她嘴角微微一笑,右足在台上一点,往后一个俏丽的后空翻腾上半空之中的傲雪剑。
符长岳身子一跃,也跟着弹飞而起,轻蔑地笑道:“想逃么?傲雪剑在你手中竟然如此窝囊?”
蓝雪听了这话,心头吃了一惊: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傲雪剑?不待她想清楚,符长岳长剑已经离她的后背仅有一尺之遥。她立即驱动长剑往上疾飞,但还是被他的剑身拍到后背一下,好在她御剑飞得快,那一招被打虚了,不然必然被打个吐血。
符长岳哂笑,道:“你飞个鸟,我也飞个鸟!”说罢,将生锈长剑往下一甩,令人吃惊的事情发生了,那柄生锈长剑顿时一分二柄生锈长剑,但剑刃的厚度却微微有些薄了。那一柄被分出来的生锈长剑立即飞至他的脚下载着他飞动起来。
下面的抬头观战之人尽皆“哇”的一声叫了起来,继而叫好之声不断传来。
蓝雪在空中莞尔一笑,道:“可惜你是不会飞的鸵鸟。”说罢,双脚在傲雪剑上一点,整个人弹飞而上,在那一刹那,她将手横在胸前,捏了个手势,施展出一招仙术“剑气横秋”,但见傲雪剑在半空之中嗡鸣一声,剑身一竖,刺向腾飞而上的符长岳。
符长岳嘴角一扯:“雕虫小技。”脚下一动,那生锈长剑已然拐了个弯,眼看着他要避过这一刺,但就在这一瞬间,傲雪剑变大了数倍,一时之间那剑的影子将他整个身子都遮蔽起来。
“好!”符长岳一笑,御剑往下疾飞,那傲雪剑自然也就跟着往下飞坠。
蓝雪微微一笑,道:“现在该我追你了!”说罢,右手翻飞,御动傲雪剑追刺符长岳。
但就在这一瞬间,一柄生锈长剑“泠”的一声自她身后出现,狠狠地击在她的后背之上!
蓝雪顿时之间觉得后背一股冷意侵入,同时胸中气血翻腾,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下坠之势顿时加大了数百倍,“嘭”的一声摔在还在下坠的傲雪剑上!
“嘿嘿——”御着一柄生锈长剑的符长岳自天上出现,手中还拿着一柄生锈长剑,他咧嘴笑道:“小看我符长岳将是你一生之中最大的错误!”说罢,他将手中长剑往下一掷,整柄长剑便如同飞箭一般往下射去,那速度快得只能看见一抹飞影而不能看清剑的形状。
好快!
所有人都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但符长岳还觉得这样还不能完全打败蓝雪,左右手往下一指,一股气息如同决堤洪水一般自他指尖飞出,口中喝出一声:“百剑分元!”
但见那一柄如同飞箭般的剑顿时被尾随而至的更快的气息包围,不过电光石火之间,那长剑便分成了百来柄,一时间漫天都是长剑射下,密密麻麻的样子令人觉得心头上压迫感极强,难以呼吸!
百剑飞射而下,刺向蓝雪!
那一瞬间,傲雪剑才刚刚坠落于地,蓝雪才刚刚睁开了眼睛。
她一睁开眼,便看到了漫天的长剑。
漫天的剑,此时都向她射来!
漫天的剑光,耀眼得让她只能闭上眼睛,等死。
必死无疑……
符长岳忽然很想笑。
他看到百柄剑都刺下去了。
但,就在这时,一道金光出现!
那金光一出现,便在台上划出了一个巨大的圈,正好砸在了刚要落在台上的长剑上。
长剑一被砸中,那破空如雷的声势便在瞬时之间荡然无存,一下子被打飞开去。
只不过瞬间,那些长剑便都被砸飞开去!
那速度之快、力道之大都令人难以相信,更令人难以想象。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符长岳心中很是不信,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将所有的剑打飞!
亮光消失。
比武台上,凌乱地躺着那些死气沉沉的一动不动的长剑。
蓝雪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便看到了他。
江南。
江南如同一尊亘古立在那里的石像一般一动不动,脸上冷意十足的神色也不曾变改。
他的手上,是一柄金色长棍。
而他的肩膀上,却站着那只顽皮好动的猴子。那猴子眦着牙对着蓝雪笑了起来,似乎在说:我厉害吧?
它也确实够厉害,竟然能在江南挥棒扫剑时还站得稳稳的。
蓝雪一笑,口中念道:“江南……你终于来了……”
她的皓齿被鲜血染红,嘴角还在淌血。
江南转过头来凝视了她一眼,拧着眉,却冷冷道:“你受伤了。”
蓝雪摇摇头,很是逞强地笑道:“我才不要紧哩……”说完,胸口之中的那股寒气渗入骨头之中,同时一股血冲上喉头,从她口中喷出……
江南冷着脸蹲下身来,扶起她坐起来,道:“你……我扶你下台疗伤吧。”
蓝雪点了点头,如似撒娇般道:“好啊。”
有他出现,她整个人似乎就软了,融化了。
这是怎么回事?
台下的人都诧异起来:“怎么这样?哪个门派的弟子这么爱管闲事!”
江南冷着脸扶起蓝雪站起来,扬声道:“蜀山仙剑派弟子——江南!”
“那就受死吧!”符长岳自半空之中扬声叫道。
他手中的生锈长剑,此时化成了千万朵剑花落下。
剑花之中,绽放着一柄七丈多长的巨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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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金棒。
他手腕一抖,金棒便震了一震,陡然间成了千万柄金棒,将剑花一一接住,然后他将金棒一撑,不偏不倚地顶住了符长岳砸落下来的巨剑。
“轰——”
巨剑与金棒相交,绽出了绚丽无比的光芒。
江南却突然抽回金棒,右手一挥,金棒扫出,击偏了巨剑。
“嘭!”巨剑砸在了台上,把那比武台砸塌了一半。
此时符长岳脚离台子八尺。
他还没落地,便被江南轻摇金棒,一把扫开!
他整个人如飞石般弹射出去,撞向人群之中。那些人都是江湖中人,一见他倒飞而来,立即伸出手来接住他,但谁知他们一接,符长岳便大叫起来:“放开我!”
众人听了,立即松手,符长岳挣扎着想要凌空而起,但他的劲力却还继不上来,嘭的一声,他的臀部摔在了地上,痛得他龇牙咧嘴地叫了起来:“你们这帮混账,害得老子输了!”他一吼出这句话,便觉不妙。
他输了,同时也使得自己那粗莽的一面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比武台对面,端坐着的万剑派掌门“九天龙”林谏翔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冷着脸对着主座上的昆仑霄仙派掌门慕容乾道:“我徒儿应该算是赢了。那蜀山仙剑派的弟子江南突然出现也没用。”
“江……南……”慕容乾喃喃念了一遍,似乎对这名字很是熟悉。
坐在另一边的蜀山掌门司空莫道呵呵一笑,道:“非也,林掌门,贵派弟子输于敝派弟子之手,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不争的事实。况且贵派弟子符长岳还用了置人于死地的招数,敝派弟子如不施救,恐怕后果不堪设想。这赢与输……呵呵,大家都应该知道,比武的规则是点到即止,而贵派弟子却……你说,谁赢?”
慕容乾沉吟半晌,对着对面的比武台扬声道:“本次比试,符长岳有置人于死地的杀机,已然犯规,故而本次比试——蜀山仙剑派蓝雪胜!”
林谏翔又哼了一声,拂袖愤然而起,往符长岳那边走去。
司空莫道对着林谏翔的背影抱拳道:“慢走,莫生气啊,林兄。”说罢,呵呵笑了几声。
慕容乾看了看司空莫道,道:“贵派已经……重振昔日雄风了?”
司空莫道呵呵一笑,道:“什么贵派敝派的,昆仑蜀山本就为一家,对不?”他看了看慕容乾,两人相视而笑。
※※※
天上忽然卷来了一层又一层的乌云,将天上的太阳遮了起来。
“要下雪了……”仙剑派掌门司空莫道抬起了头喃喃道。说完,他低下头来,看着江南道:“蓝雪已经无法继续比试下去了。”
蓝雪躺在众人让出来的一片草地之上,江南则跪坐在那里,左手拿着南宫天玄给他的装着丹药的瓶子,右手探了探蓝雪的额头,冷冷道:“我代她打。”
司空莫道似乎早就在等他这句话了,点头道:“那也好,我这就去跟霄仙派的掌门说一声。”说着,他转过身去,但随即又转过身来,道:“要等筛选出另外两人之后才有最终比试。哦,对了,现在该轮到南宫天玄比试了。”
江南点了点头,道:“谢谢您提醒。”
司空莫道一笑,又转过身去正要离开,却听得江南在他身后问道:“掌门,这昆仑山周围有结界么?”
司空莫道脚步一停,点头道:“有的。你不知道?”
“我……我知道。”江南的眉头拧了一拧。
※※※
也不知道那霄仙派掌门慕容乾用了什么仙法,只见他捏了个手势,口中念了个诀,便见“土、木、金、石”四个金色大字自半空中出现,然后猛地填在比武台被击碎的部分,金光闪过后,那比武台已经被迅速地修补好,令人不由得鼓掌叫好。
慕容乾微微一笑,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说罢,便坐回比武台对面的主座上。
第二场筛选比试是手持“落花小扇”的南宫天玄对手持绿剑,腰悬一对被烧焦了的判官笔的车涧晨。这两人俱为蜀山仙剑派弟子,但车涧晨对这南宫天玄并没有多少好感,反而微微有些憎恶。
车涧晨直接抽出绿剑来,遥指南宫天玄道:“请。”这“请”字才刚咬出第一个音来,他的绿剑便已经颤着绿光刺出。
南宫天玄微微一笑,将扇子一合,拍在绿剑之上,然后在剑身上一滑,溜到剑柄处一打,将剑的刺向打偏,然后猝然将扇子点出,击在车涧晨胸口之上。
车涧晨一见扇子点来,还不待他抽剑格住,胸口便被点了一下,不由得勃然大怒,口中怒喝一声,左掌化拳,击向南宫天玄的扇子。
南宫天玄风度翩翩地笑了笑,将扇子一抽,脚步一退,道:“你输了。”
车涧晨左拳击了个空,咬咬牙道:“我又没受伤,没输!”说着,他祭起绿剑,御剑击出。
南宫天玄呵呵一笑,道:“好吧,你没输。”他将扇子往左一撇,打偏了斜刺而来的绿剑,又往右一格,点在了忽退忽来的飘忽不定的绿剑上,化去了又一招攻势,如此指东打西,指南打北,出扇数招,有条不紊地化去了车涧晨的每一招攻势。
车涧晨冷哼一声,两眼一冷,道:“我要动真格了!”说罢,左右手手指一张,指着南宫天玄道:“杀!”但见绿剑之中,竟然飞迸出一点火星来!
那绿剑竟然凭空迸出火星来!
南宫天玄和其他观战之人都大吃一惊,始料不及车涧晨竟然会这招数。
因为那火星不小,反而大如拳头,像火而猛于火,其窜长之势更是迅疾如电!
火星飞射而出,就在南宫天玄将扇一偏打到的瞬间硬是挪移开去,一闪再闪,同时变大了数倍,变成了一只马驹大小,然后但听得“吼”的一声,火星之中竟然冲出了一只雄壮威风凛凛的浑身浴火的狮子来!
南宫天玄双目一睁,脚踏七星,往后疾退开去。那火狮自然不会如此放过他,四脚一蹬,飞跃而起,跳向了南宫天玄,血盆大口一张,竟然喷出火来!
“火狴!”台下有人忽然指着那浑身浴火的狮子般的能喷火的怪物喊出了一声,“那是火狴!”
车涧晨冷冷一笑,道:“没想到还有人认得我这好狴儿!”
南宫天玄一边疾退避开那团大火一边疾喝:“车涧晨,你难道要杀了我么!”
车涧晨嘿嘿一笑,道:“杀?我只想教训你一下罢了。”
南宫天玄却微微一笑,道:“哦,是么?那就好。”说罢,他右脚一弹,整个人跃起来,左脚猛地踢出,自下而上,正好踢在飞跃在半空之中的火狴的下颔之上,将那火狴刚刚张开的血盆大口给“咔”的一声踢合上了。但同时他的左脚也“呼”的一声着起火来。
南宫天玄却也不惧怕,扇子对着左脚猛地一摇,那火竟然给他的扇子扇出来的一股柔风给吹灭了。
车涧晨双目放出怒火来,道:“南宫天玄,你给我小心了!”说罢,嘴巴一撅,吹出一声怪声里,那刚刚落地的火狴四爪稳稳地搭在台子之上,双目绽出火来,死死地盯着南宫天玄,然后摇头一吼,后足一蹦,身子飞弹而起,但这次它学乖了,前足腾出利爪来,往南宫天玄胸口抓去。
南宫天玄一笑,道:“又来找踢!”说着,他左脚一旋,这回却是以左脚支住身子,右脚猛地往上飞踢。
那火狴吼了一声,两爪往南宫天玄的右脚挠去,但不料鼻孔忽然被一物狠狠插入,它的气息顿时一乱,同时痛意陡然传来,那物又猛然抽出,一股鼻血随之冲天而出!
“嘿嘿,嘿嘿。”南宫天玄甩了甩扇子上的那点小火,看着火狴鼻孔淌血,不由得摇头笑了起来:“要知道什么叫吃一堑长一智,没想到你还是那么死板,不懂变通啊!”
那火狴前身趴在地上,后半身拱起来,两只前爪捂着鼻子在那里呜呜叫个不停,似乎在悲啼着什么。
车涧晨脸色大变,破口大喝:“没用的东西!”说罢将悬在腰间的秃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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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判官笔解下,猛地射向了火狴的头,势要将它射杀。
但就在那判官笔破空飞至离火狴后脑还有三寸之处被一柄扇子打偏了准头,射入了台中,整支笔一入台中,竟兀自颤动不已,可见其力道之大。那火狴偏头一看,见到那判官笔,眼中火光顿时黯淡了许多,回头看车涧晨时,口中又唔唔叫了几声。
南宫天玄有些怜惜地看了看自己的扇子,双眼也不去看那车涧晨,却只对着那火狴道:“车涧晨,你这家伙,究竟想干什么?”
车涧晨觉得又被他羞辱了一番,不由得恶向胆边生,口中怒喝一声:“看招!”
但见他右手拿捏绿剑,左手引诀,口中怒喝出声来:“九天之上,破空落雷;仙剑有灵,气以引之!”
“轰!”
一声雷响,自厚厚的云层中响来,接着便见一道耀眼的闪电飞射下来,击在了车涧晨的绿剑之上!他那绿剑顿时寒光大盛,不时地腾飞出几点电光来。
“嘿、嘿嘿、嘿嘿嘿!”车涧晨的脸在手中之剑所发出来的绿光映射中变得狰狞可怖,犹如夜叉恶鬼,“我倒要看看,你的速度有没有闪电惊雷快!”说罢,他手腕一抖,刺出了千百多剑花,顿时成了一面密密的剑花交织成的大网。
不,那是惊电轰雷交织成的往南宫天玄那边压去的天罗地网!
南宫天玄双眼又是一睁,脸色一沉,又斜视了一眼在身前的火狴,喝道:“起!”不知何时,一柄普通之极的长剑飞至手中,他心中念动真诀,长剑在瞬间变大数倍,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火狴挑起在剑身上,南宫天玄同时跳上了长剑,御剑咻然斜掠开去。他这速度,竟然比那惊雷闪电还要快!
“想逃?哼!”车涧晨扬剑,对着南宫天玄前后左右之处凌虚刺出数剑,但见一道道闪电陡然间已经将南宫天玄围了个水泄不通。
“嘿嘿,受死吧!”车涧晨对着南宫天玄挥出了最后一剑,一道闪电“轰”然击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射向了南宫天玄……
南宫天玄眼前,顿时一片光亮……
“住手!”一声怒喝,自台下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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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密密地卷来,铺叠在一起,一层又一层。
有些昏暗的天空,忽然开始下起了雪。
一场鹅毛大雪,开始了。一朵朵如同软棉又如同鹅毛的六角白花,自云中探出头来,在风的吹拂之下缓缓地坠落下来,如同刚刚出世的娃娃一般,从头到脚都是新的,又如同无知的孩童,对一切都是那么好奇,在半空中左摇右摆,像是在张望着人间的景色。风不知何时变得有点大了,呼呼地吹来,扯动了许多人的衣袂,发出了猎猎的响声。
昆仑之巅——极巅山上。
一道道白亮的电光,将南宫天玄包围在半空之中。此时,一道更大的电光破空而出,击向南宫天玄。
就在这时,一根金棒如同有灵性的飞箭一般自地面激射而起,那速度竟然快得令人都看不清那金色的影子,只能凭尖锐的破空之声辨别出来。那金棒飞冲到了被困在半空之中的南宫天玄面前,金棒的一端一斜,对着那道巨大的闪电一顶,那闪电竟然教它给吸了进去,接着那金棒以南宫天玄为轴心扫出了一个圆圈来,将周遭的闪电尽数收入金棒之中,那速度,虽快,但还是能令人看得清。
台上,车涧晨仰头见着那金棒吸了闪电,认出是江南刚才用的,不由得勃然大怒,转过身来,对着脸上只有淡淡表情的江南吼道:“你又滥充好人乱插手!我们是在比试!你插什么手!”
江南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轻轻张了张口道:“你已经犯规了。”
车涧晨一声大吼,道:“犯规?那不过是点闪电罢了,犯规个屁!”
江南偏过头去,只看着身边的蓝雪,不去看他,口中轻轻地说道:“那你试试看?”他这声音却轻,但在车涧晨听来,却是分量十足,给人以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车涧晨一怔,顿然醒悟,返身看时,却见那金棒不知何时已经欺近身前,正要横扫出一棒。那车涧晨冷哼一声,照面便是一记“遇龙横波”,谁知绿剑还没格住金棒,便觉身后一股炙热之感腾升起来。
他立即撤剑往后一格,同时身形旁边一闪,转身看在背后偷袭之人时,却见自己的火狴不知何时对他怒目而视,他像是想起什么,猛然回头,就看到自己身后衣角已经开始着起火来。他顿时慌了一下,脚步往后退了半步,但就这半步,使得他撞上了那神不知鬼不觉挪移到他身后的金棒上,但见电光一闪,那金棒中蓄着的闪电此时尽数奔泻而出,击在车涧晨的身上,“轰”的一声,便将他身上皮肤尽数轰焦!
众人不禁都吸了口凉气,此时便听得本次武林大会的东道主,即霄仙派掌门慕容乾道:“本次比试,蜀山仙剑派弟子南宫天玄胜!”南宫天玄听了,冷冷一笑,看着江南那一脸冷漠的表情,冷笑顿时化作了苦笑:“没想到竟然让你出了风头,我可是还没出绝活呢……”
远在一边的江南似乎听到了他的话,偏过头来对着南宫天玄微微一笑,似乎是在对南宫天玄说,但那声音之低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道:“那就待会儿再出风头吧。”
南宫天玄见他终于笑得像个样子了,也不禁笑了起来,御剑而下,落在了台上,被冲上来的胖乎乎的道玄一把抱住欢呼道:“好耶,你赢了!”看他那样子,似乎比自己赢了还高兴。
南宫天玄又笑,扇子一摇,道:“这还用说!”接着又补上一句,“不过,还不能高兴得太早……”
※※※
玉女穿针!
千百枚银针破空飞至,袭向那衣裳有些破旧的形貌邋遢的少年。
那少年微微睁打了眼睛,左手一引,手中长剑在身前一圈,凌空化出个法阵来。那法阵金光一闪,将那银针一一凝住在半空中。接着少年右手一挥,数百银针倒射回去,同时左手食中二指一捏,指着那模样平凡的少女,轻轻地吐出了个字:“去。”那柄长剑凭虚御风而出,飞击少女。
那少女口中一声娇叱,引剑疾刺,将银针一一接下,那出剑的速度可谓是快若闪电。接着她将剑一撩,想要挑开那飞射而来的长剑,但谁知手中剑刚碰上那飞射而来的长剑,那长剑便幻成了缕缕青烟消散开。
九天幻剑!
那少年又一次地施展出了他的得意招数,那也是再次震惊了全场的奇招。
那少女一声幽叹,偏头看了看不知何时出现的离自己右脸太阳穴不过三寸距离的长剑,道:“我败了。”然后对着那男子抱了抱拳:“师弟,你赢了。”说罢,将剑一弃,转身翩然而去。
这两人,正是六天门的弟子,那少女排行虽高,但还是败在了这排名八十六而且名不见经传的师弟手中。
“这场比试,六天门弟子凌风叶胜!”
六天门掌门此时脸上却不见喜色,他心中犯嘀咕道:“怎么是只这小子赢了……我还期待两人一起赢的……”
※※※
丑时。
昆仑之巅上已经铺就了一地薄薄的雪。
“蓝雪……师姐,你冷么?”江南冷冷地问。——他之所以冷面说出了这句话,其实是因为他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语气如何问,故而只能用他最直接的方法问。
盘腿坐在一个道童拿来的蒲团上的蓝雪轻轻地摇摇头,笑道:“我本来就是雪,还会冷么?相反的,我倒是觉得精神了许多。”
“伤……不要紧罢?”
“不要紧,刚刚霄仙派的掌门不是给我运功疗伤过了么?我感觉好多了。”她笑着答道,“你就不用担心了。”
江南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我不担心。”
“嘻嘻……”蓝雪又笑起来,“你还是不要冷着脸的好。”
江南收敛住了笑容,站起来背对着她道:“你还是好好修息一下,我去……”
蓝雪鼓着腮帮子叫了起来:“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忙你的去吧,反正你也是不关心我的!留在这里干什么用!”
江南脚步一凝,整个人怔在那里,许久,他才回过头来,微微张口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将那句话压回喉中,冷冷道:“我本来就不关心你。我唯一关心的——只有梦纱。”
蓝雪听了,偏过头去不去看他,叫道:“那你就走!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你就找你的梦纱去吧!”说着说着,她眼里不知怎么的,竟然淌出了两行清泪来……
一枝梨花春带雨,也是如此吧?
雨如情,花如心……
那在一边的猴子看得有些不忍,叫了一声,伸出右爪来轻轻拂去了她眼角的泪水。然后看了看江南,呱呱怪叫着跳上了蓝雪的肩头,对着江南挥舞着拳头,似乎在叫骂:“你真冷酷无情!不,翻脸无情!”
江南却连看也不看,头也不回地走开,往比武台那边走去……
※※※
“动手吧。”江南看着身前的南宫天玄。
南宫天玄摇摇扇子,笑道:“我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天的,想到能和你一决胜负,真是令人感到兴奋。”
这次已经是最终比试,这一轮将从筛选比试胜出的六人之中选出三人,然后再以挑战的方式选出最终的胜利者。值得一提的是,受到两次挑战的那个人,在中途可以要求休息或者服用昆仑才有的“回灵圣丹”。
江南拱拱手,道:“我也是。”说着,拿出了那根金棒。
“你的新……仙器?”南宫天玄看着那闪闪发光的金棒问道。
江南摇摇头,道:“是原来的那只。”
南宫天玄“哦”了一声,道:“那就待会儿再让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现在,我们开始吧!”说罢,将扇子一摇,合起了扇子。
他祭起了他的剑,普普通通,毫无令人值得注意的地方。
江南则等着他发招。
南宫天玄一笑,道:“你不抢攻?”
江南摇头。
南宫天玄点点头,道:“好,江南,小心了,我这第一招,叫‘一飞冲天’。”
长剑“咻”然冲天而起,陡然不见踪影。
江南静静地站在那里,并不像其他人一般抬头往天上看去。他还是没有动作。
“第二招——‘一虹破日’!”
剑如白虹,陡然从半空之中贯下!
但江南却挥棒往身后一砸,“铛”的一声巨响,长剑打着转儿倒飞开去。
南宫天玄攒了一声,道:“好,竟然能看破我将剑光充剑的虚招。不过这招就要小心了!——‘一以贯之’!”
南宫天玄左手摇了摇扇子,右手在身前划了个八卦,然后怒喝一声:“贯!”
但见倒飞长剑硬是止住了倒飞之势,将剑尖一转,背着江南,然后剑身一震,幻化出了数十柄长剑飞旋开去,围在江南身边,围成了一个圈,而且每一柄剑的高度都各不相同,但令人惊讶的是,所有的剑都用剑柄指着江南,而非剑尖。
“若你被我剑柄砸到,可就算输了!小心了!”南宫天玄提醒道。他话音刚落,便见那些剑猛打向了江南。
江南立即返身,金棒擒在右手之中,左扫右挡,全身以两脚为轴心转了起来,金棒跟着打出了一个大圈子来,上下并发,在江南身边绽放出了绚丽的光华,将那些剑尽数击飞开去。
南宫天玄拂袖栏下了一柄往自己这边倒飞而来的长剑,点了点头笑道:“不错不错。最后,就看看我刚才都没来得及施展的杀手锏吧。这招,叫做——”
“嗡”的一声,数十柄长剑幻回了原来的那一柄。接着便见那长剑飞向半空之中,用剑柄遥遥指着江南。这时,南宫天玄才说出了最后几个字:“无相千斩剑!”
无!相!千!斩!剑!
每个字一出口,便见那长剑幻化出了二百来柄长剑,“剑”字一了,天空之中满是长剑,那景象比符长岳幻变出来的百剑还要壮观上数倍!
漫天都是剑!
满眼都是剑!
到处都是剑!
江南却冷着脸,金棒横在胸前,喝出一声道:“来!”
南宫天玄点点头,道:“好!落!”
千剑,顿时以迅猛之势飞射下来!
江南双眼早已充满了怒火,看见了这千剑,就让他想起了潇湘的死。
潇湘!
他那握着金棒的手猛地一紧,整个人如同饿狼一般飞扑起来,持着手中金棒疯狂地扫打起来!
剑与剑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越之声不绝如缕,此起彼伏。
千剑顿时被江南冲出一条缝来,看上去似乎是一座裂成两半的剑山。
接着,江南手中的金棒,忽然绽放出一圈金色光波来,看上去,就如同剑气一般,但比普通剑气还要强盛上百倍!
金棒棒气凝成了一根更长更大的金棒,在江南的挥舞之下,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极大的圈,将千剑打飞了数百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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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如玉屑,疑惑是说剑光如雪?
数百柄飞剑在半空之中旋转,猝然飞射而下!
江南长身而起,金棒护在身前左右挥舞,盘出一个又一个的圈,圈中带圈,一圈圈着一圈,似乎永不休止。
但还是停止了。
“嗤!嗤!嗤!嗤!嗤……”
那千柄之多的长剑尽数插入比武台中,剑身兀自颤动不已。接着,一柄柄长剑如同朝阳照耀下的晨露一般慢慢地消逝于清风之中,碎裂成碎末飞散在乱雪中……
江南稳然落下,脚尖刚刚触到地面,便听得周遭雷鸣一般的掌声,随之一阵喝彩声:“好!”
江南却拄着金棒,正要说出一句“我败了”,但却被南宫天玄抢先说了出来:“我输了。”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中气明显有些不足,“了”字还没出口,便因下气不济而硬生生地吞回口中。
江南一怔,他明明被一柄长剑擦脸而过,在他的脸上划出了淡淡的难以察觉出来的一道伤痕。
这时,一点点的针尖一般大小的血丝自他的脸上渗出来,尽管只有一点。
他的脸色变得极为冷,冷得近乎漠然。
他看着南宫天玄,道:“不,是我输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脸。
南宫天玄却勉强地扯动嘴角呵呵呵一笑,道:“不,是我输了。你只不过被我的剑擦到了脸,但是,我已经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劲力。”
江南却摇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你能御动幻出的千剑,已经是我所不能及的……”
南宫天玄却对他眨眨眼,压低声音笑道:“那不过是我从御剑诀领悟出来的一招,不过实际上是蓝雪师姐点拨的。还有,你难道不想赢么?我这么让着你,你居然……咳咳……”他咳嗽了一下,拍了拍胸口,不知怎么的,神色微微有些严肃了起来,道:“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小椿与梦纱两人……你最好还是要选择一个……”
江南脸色一凝,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南宫天玄却摇摇头,收起了他的那柄普普通通的长剑,道:“什么事?往事不堪回首,回首不禁心伤!我劝你,还是……唉,等你知道了一切就明白了。”
江南看着他走下了台,伸出手来想挽住他,同时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南宫天玄头也不回地说道:“我不想说。——这件事,让你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的。”
江南拧着眉头。这时只听得霄仙派掌门慕容乾宣布道:“本次比试,蜀山仙剑派龙天箫胜!”
江南听了这句话,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过头去,但见仙剑派掌门司空莫道抚了抚长须,含着笑对他点了点头。江南微微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了他的笑容,然后拿起了他的金棒,抹了抹脸上的那一抹淡淡的血痕。
“吱吱——”那猴子叫着扑了上来,跃跳上了江南的肩头,搔耳挠腮,嘴咧如笑。
※※※
第二场,是六天门的凌风叶对乐剑派的“诗乐三得”李三三。
刚一开始,李三三便使出了成名技“春秋乐剑”,快攻而出,但每一招都被凌风叶以缓缓刺出的长剑所化掉。那李三三一见这招不成,便接出下一招“仙乐飘飘”,剑花如雪,在雪中飞舞起来。
凌风叶却将剑一绽,凌空划个八卦,脚踏七星,捻了个诀,一个小小的旋转着的八卦光阵顿时出现在身前护住,将剑花一一接住。
李三三一剑刚过,便迫不及待地砍出最后的绝活——“经天一剑”。
他要招招抢攻,让凌风叶没有喘息反攻的机会!
一剑划过,如同将苍天斩成了两半。
但凌风叶却不守反攻,一剑削向李三三小腿。
李三三的“经天一剑”要砍他的头,他却以剑削向李三三的小腿,这实在令人不解。
李三三没有返剑回守,反而加速了剑的疾刺!
他就是剑,剑就是他!
凌风叶却左手一伸,捻住了刚刚欺近身前半尺的剑身,道:“你输了。”
李三三一怔,往自己的脖颈看去……
他的脖颈之前一寸之处,停着那柄剑。
剑柄被凌风叶握着。
只要他的手腕往前一递,李三三便可以去见秦始皇了。
李三三眼中满是不信:“你的剑……”
凌风叶的衣裳单薄之极,整个人在风雪之中是如此的羸弱,他淡淡地说道:“你以为我的剑不够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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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轻敌了,以为我只是攻你的下盘,但实际上我已经算准了你会有此招,故而剑走偏锋,斜撩而上,迎上了你毫不防备的脖颈。”
李三三闭上了眼,声音有些涩,道:“我还没用我的得意仙术绝技……我真是后悔……”
但江湖就是江湖,没有后悔可言。
后悔何益?
人生能有多少后悔?
凌风叶却伸出手来,拍拍他的肩膀道:“‘胜败兵家事不期,包羞忍耻是男儿。江东子弟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你又何必这么在意这场比试的胜负?”
李三三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喃喃道:“也是……若是决斗,恐怕我早就魂归九天了……”他呵呵一笑,道:“他日若再切磋,我必定直接用出所有的力量与你一招定胜负!”
凌风叶点点头,笑道:“好。”
台下的江南看着两人握手谈笑,不由得心生羡慕,嘴中却喃喃道:“一招定胜负……”他好像悟到了什么似的,颔首道:“是了,那些花招,其实不过是徒劳的,要打,就要使出最厉害的一招,不要让自己后悔地使出所有的力量去拼!”
※※※
备受瞩目的东海蓬莱门弟子焉蒙缓缓地走上了比武台子,站在他面前的,是霄仙派的“义薄云天”庄潮平。
作为东海蓬莱门的弟子,焉蒙自然是没有张扬自己的修为,故而无名号,许多人不识得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但庄潮平便不然,他十五时便开始闯江湖,到处锄强扶弱,仗义行侠,甚重义气,故而人称“义薄云天”。
两人都算是高手。
一个是在江湖中与形形*的人打斗了上百次的经验老手,一个是潜修仙术的修为极深的作战经验极少的战斗新人。
不知谁赢?
焉蒙扬起了手,一柄浑身透着蓝光的九尺多长的仙剑自他后背中的不过三尺长的剑匣中飞出,一时令人震惊不小。
他的剑竟然能从一个三尺多长的剑匣中飞出来!
“好剑。”庄潮平点了点头,抽出了腰间的剑,道:“我的剑则平凡了点,只用乌铁铸就,叫‘莫思归’。”
焉蒙笑了笑,道:“‘莫思归’?我看这剑的锻造用的材料恐怕不简单,莫非是天山之下挖掘出来的乌铁土?”
“是。”庄潮平点了点头,“但也没有你的那柄仙剑厉害。”
焉蒙又是一笑,抱拳道:“哪里,不过是柄普通的剑,何来仙之有?”
庄潮平一哼,道:“东海蓬莱门,恐怕就以这‘横波仙剑’为镇派之神物,居然还说普通?”
焉蒙忽然冷冷一笑,道:“那你的那柄‘莫思归’呢?刚刚听人说那是贵派穷一派之力方才铸就之剑,难道就平凡了?”
焉蒙话语刚落,两人便不再说话。心照不宣的两人只觉话不投机半句多,双双亮剑,也不多说什么,各自出招!
焉蒙祭起横波仙剑,口中念诀,仙剑猛地飞出,但却没有攻向庄潮平,而是绕着焉蒙和庄潮平两人急速地飞了一圈。庄潮平也不去多想什么,通体乌黑的“莫思归”一起,“咻”的一声飞射向了焉蒙。
就在这时,焉蒙口中大喝一声:“风生水起,雪涌风生!”但见一股水墙忽然自台下涌起,忽的飞出拦阻在焉蒙身前,同时横波仙剑划过之处,皆冲起了一道道水柱,顿时将两人包围在一堵厚大的水墙之中。
此时横波仙剑已经飞回了焉蒙手中,焉蒙双眼一冷,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冲出去!
庄潮平冷哼一声,立马收回长剑,身形一闪,飞跃而出,“莫思归”一出,正好撞上了横波仙剑!
“轰——”
高高的遮掩了众人的视线的水墙顿时被一黑一蓝的两道光波折弯了一大半,硬是荡开水墙,往左右荡漾开去……
焉蒙的横波仙剑剑身之上猛然蓝光大盛,庄潮平与手中的“莫思归”也不思返归,反而视死如归,都拼出了所能,再发狠一击,再次撞在了横波仙剑之上!
“轰!”
这次水墙四炸开去,全场顿时雨雪交加,同时砸落下来。
那两柄剑所撞出来的光亮,亦是耀眼之极,使得众人都不得不捂起眼睛来。
等他们睁开眼睛看时,但见焉蒙与庄潮平两人背对背地站着。
焉蒙以剑插在地上撑住摇摇晃晃的身子,嘴角一扯,脸上却是痛苦之意。
而庄潮平拄着“莫思归”半跪在那里,他咬了咬牙,满脸却笑意。
但……
“嘭!”
两人竟然同时倒地!
在场的人皆吃惊不小:“这……这是怎么回事?”
霄仙派掌门慕容乾第一个脚步凌虚地飞上比武台,扶起了两人,探了探他们的鼻息,缓了口气,扬声道:“诸位放心,两人只是暂时晕了过去而已。照这情形来看,并不碍事。”
“那谁赢谁输了啊?”台下的人都急切地问道。
慕容乾脸上一凝,道:“都输。”
台下之人尽皆哗然:“什么?”
慕容乾左右手各拿出颗丹药塞入两人口中,同时对着众人扬声道:“他们两人都用了无法自止的杀招,已经犯规。”他脸色冰冷如雪地摇了摇头,心想:你们怎么老是不吸取别人的教训呢?所谓前车之鉴后车之师,难道你们不知道么……尤其是你这庄潮平,竟然不听我的叮嘱……唉……霄仙派如今竟然……唉!
他长长地叹了一声,似乎在后悔不应该只派出庄潮平一人出战。
雪,越下越大了起来。
蜀山仙剑派掌门司空莫道嘴上微微露出了笑容,仿佛胜利在握。
因为,接下来的一场比赛,只有两个人竞争胜利宝座。
这两人便是——江南与凌风叶。
司空莫道知道,江南有了那根看起来比之前的黑棍更厉害的金棒之后,已然有了十成胜算。
他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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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之巅。
众人连大气也不敢出,集中精神盯着比武台上的两人。雪飘洒在他们的头上,打在他们的脸上,落在他们的眉毛上,他们也不去搭理,全身一动不动,恍如一个雪人立在那里。
雪还在下,飘落在江南的肩膀之上,打在他的眉头之上。
也不知道蓝雪会不会冷?
他的心里忽然闪过了这个念头,随即打消。
集中精神应战。他自己告诉自己:不要想别的。
凌风叶祭起了长剑。
他的剑很普通,就跟他的人一样貌不惊人。但看起来越是普通的剑,就越有可能是威力惊人的仙器。
凌风叶的长剑悬停在他的身前,然后,他对着江南作了一揖,道:“请。”
江南右手举起了他的金棒,冷冷地说道:“动手吧。”
凌风叶却微微笑着摇摇头道:“你请吧。”
江南却立在那里,也不出手:“你有话要说?”
凌风叶点点头,道:“我只是个小角色,但想要出名。”
江南道:“你要我输?”
凌风叶又点点头,笑道:“如果可以的话。”
江南却轻轻摇了摇头,道:“我不得不赢。”
“为什么?”
“为了她……”
凌风叶若有所悟地理了理自己的破旧的衣裳,眼中流露着奇怪的神色,他的声音微微有些低了:“我也是为了一个人。我想让她知道……我并不弱,如果这次一战赢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她说我……”他苦涩地笑了笑,道:“咳咳,说这个干什么……”他双目盯着江南,道:“你呢?”
江南脸色微微一凝,看着凌风叶那一身破旧的衣服,不由得有些可怜起他来,道:“我……我只是想找到她。”
“在这里找?”
“不,是知道她在哪里的人要我在这场比试之中赢了后才愿意告诉我……她的下落。”江南皱着眉头道。
凌风叶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要保留地出手了!”
江南听得他这句话,不由得心生豪迈之意,同时又对他产生了些许好感,顿时扬声道:“好!”
“好”字一了,两人便同时动手!
江南金棒一挥,整个人以金棒开路弹飞出去。
凌风叶此时已经用剑凌虚划出了一个八卦法阵来,八卦法阵一成,顿时凌空旋转起来,一柄柄短剑竟从法阵之中激射而出,破空之声有如鸣鼓。
江南见百剑飞来,那威力比南宫天玄所发的自然要高出许多,当下将金棒四处飞击,舞了数棒方才打飞百剑。
但这时凌风叶已经欺近身来,长剑猛然刺出!
长棒本来就远攻容易近守难,但江南硬是将金棒当做长剑来使,左手手腕一抖,金棒往下一格,将凌风叶的长剑格住。
凌风叶一笑,左手猛地飞击向江南胸口!
江南见那一掌击来,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好快的一掌!
他立即将身子一侧,险险地躲过这一掌,但同时左手金棒力道也为之一减,凌风叶立即挥剑而起,攻向江南右腿。
但江南却将金棒往下一击,打在台上,接着反弹之力倒飞而起,人在半空之中挑起金棒,居高临下地发出击出一棒。
凌风叶微微一笑,道:“好!”他将刺空的剑剑锋一偏,猛地指向江南,口中念诀,竟在没有用剑划法阵的情况下凌空现出一个焕着金光的以长剑为中心的六芒法阵来,法阵一现,数柄金色飞剑飞射而出。但此时的剑并非同时大面积地射出,而是对着江南及其身边之处一剑接着一剑地环环相扣地飞射出长剑来!
江南见状,也为之喝彩一声:“厉害!”金棒猛地往下一砸,两柄飞冲上来的金色长剑被打飞,但随之飞冲起了四柄金色长剑,江南奋臂再打,又击飞了数柄长剑,但那金色长剑一波接着一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容他喘息,又飞冲上来数柄金色长剑!
江南额上流出了一滴汗水,流过他的鼻梁滴落下来。
这时,他身形一沉,飞身而下!
他往剑飞来处的法阵飞冲过去!
凌风叶一见江南飞冲下来,整个人立即飞弹而起,飞跃上去,迎上了江南,同时长剑颤动,催动法阵发出更多的金色长剑来。
江南自创一招“各扫门前雪”,挥棍四扫,只听得叮当声不绝于耳,数柄金色长剑被打飞,但就在此时,头顶上丈高处不知何时出现了数十柄金色长剑,猝然飞射下来!
这下,江南上下受到夹击,自保已难,何况下面凌风叶还飞冲上来,眼看着就要发出新招!
江南立即以右手轮动金棒扫开下面飞射上来的金色长剑,同时轻舒左臂,抄住一柄刚被打飞斜掠开去的金色长剑,然后左臂一撑,往上一举,手腕一颤,数朵剑花疾飞而出,将金色长剑一一击飞!
“妙!”凌风叶此时已经飞冲到江南脚下六尺之处,长剑一伸,戳向江南脚底下的涌泉穴。
江南见状,立即缩脚,但凌风叶却紧追不舍,又腾飞一尺,长剑不改方向地追击江南脚底涌泉穴。
江南立即抡起金棒往下一拄,击在凌风叶的长剑之上。
但凌风叶的长剑却在与江南金棒相触的刹那烟消云散!
凌风叶手中的剑顿时消失于无形!
江南却丝毫没有吃惊,左手手中拿着的金色长剑已然发动,“铛”的一声,打飞了那柄凭空出现的——“九天幻剑”。
长剑一被打飞,立即打着旋儿飞回凌风叶的手中。
这时凌风叶已经飞到了江南的面前。
两人在半空中对峙不过一瞬之间。
那一瞬的对视,却如同百年光阴。
“我要动真格的了。”凌风叶提醒道。
江南点点头,道:“我也是。”
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说了什么,因为两人的话说得太少、太快,那一瞬也流逝得太快。
两人的话一说完,立即出手!
江南金棒猛地戳出,一招“金龙出洞”活灵活现使出。
凌风叶则将长剑一抖,幻化出了数柄长剑,然后他手腕一动,长剑挥出。
那数柄长剑也跟着挥出,动作是如此的一致,令人咂舌。
因为他手中的长剑一挥出,那幻化出来的数柄长剑便跟着挥出,虽然同是挥出,但攻出的方向却是不同,有的从江南左边攻来,有的从江南身后攻来,有的斜飞而起,有的竖击而下!
但江南却丝毫不见怪,他金棒左右一扫,不是扫向凌风叶,而是扫向了左右的那两柄剑。
他的金棒就在那横扫的刹那飞绽出三十根一模一样的金棒来!
幻化出来的棒剑相击之声顿时乒乒乓乓地传来,不绝如缕。
接着,便见青烟袅袅而起。
那一柄柄的剑与一根根金棒都碎却无数烟尘飞散开去。
就在这时,凌风叶手中的长剑已然幻为数倍之大,自上而下猛地砸下!
江南则将金棒当做长剑持在手中,口中念诀,金棒也跟着幻变起来,狠狠地迎击上去。
“轰!”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但这巨响一响起,两人的身形便变了。
两人的身形先是拉长了数倍,接着竟然都消失掉了!
但修为高的人目光一长,便看见了两人的身影。
只是两人的身影变化太快,移动太疾,使得众人都有一种奇怪的幻觉,以为江南与凌风叶两人消失了。
相反地,两人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在空中格斗起来!
巨响还没落下,便有数声兵器相交的声音传来,一时间四面八方都是那“乒乒乓乓”的声音,听起来仿若到处都是人在打斗着。
“九天幻剑!”
这声音自然是凌风叶喊出的,这“剑”字未落,便见比武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六芒光阵,六芒光阵之外又旋转着一个约莫纵横五丈多的八卦阵来,数柄长剑陡然间从光阵中生出,然后“咻咻”声到处都有,但见那长剑分着不同的方向与不同的角度到处飞刺,那场面不由得令人叹为观止。
这阵仗,与千斩剑诀相比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源源不断的长剑飞射出来的时候,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一只浑身浴火的羽毛鲜艳光丽之极的瑞兽!
“朱雀!”
台下的许多人都异口同声地吼叫了出来:“那是神兽朱雀!”
无缘无故的,怎么出现了这么只传说中的上古神兽?
许多人吃惊,也有许多人拧眉。
比如霄仙派掌门慕容乾。
他自从自己门下弟子庄潮平输了之后,心情就极为不好,如今见得这朱雀出现,知道是凌风叶或者江南召唤出来的,这种仙术,已然是上上乘的仙术,就算自己也不能召唤出来,可是如今竟然被这些其他门下的后辈给施展出来,自己的门派威风立时荡然无存!
天上的朱雀忽然振翅,高叫一声往四周飞冲起来,那速度迅猛之快,令人只能看到隐隐的一抹红影,接着,红影过处,金光与火光相继迸发,一柄柄的长剑倒飞开去,有的飞坠下来,“铮”的一声插入比武台中颤动起剑身来。
朱雀击落了长剑,然后在空中划了个圈,一个圆形法阵刹时形成,它以自己为中心驱动法阵,猛地往下砸落,将那六芒星与八卦组成的法阵给镇压住,只听得一声轰鸣,两个法阵相撞一处,然后两两消失于无形。
“轰!”又是一声巨响,正空之中,忽然出现了江南与凌风叶两人的身影。
原来他们两人刚刚使出浑身解数打斗起来,速度快不说,招数更是一招猛过一招,但凌风叶却在这时还能驱动剑阵飞出千百柄长剑来,江南心知不能抵挡,焦急之下,却觉左手猛然一疼,上面的长尾鸟刺青焕出火色光芒,接着火光飞冲而出,照在纷纷扬扬的白雪之中,朱雀顿时从火光之中闪现而出,为他格挡下了那飞来的长剑!江南见此,虽不解何故,但此时那些从法阵中飞射出来的长剑已经不用自己抵挡,故而心中一喜,用心应战,使出来的招数也越来越老练,越来越精妙!
他不用死板的剑法,而是临时自创剑法,一剑一剑混若天然飞贯而出!
凌风叶的剑法也灵活得很,宛若飞龙上下翻飞,见首而不见其尾。
两人的剑越使越快,快到顶峰之时,却忽然猛地相撞在一处!
因为两人知道,要决胜负,就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和最极限的灵力来使出一招分高低,否则这样一剑一棒地来往,恐怕就算是斗上一年也斗不完!
但两人势均力敌,剑棒相交,猛地炸出一圈又一圈的波光来!
两人立即双双收招,往不同的方向倒飞开去,江南往下飞坠,而凌风叶却往上飞纵。
只见凌风叶居高临下,凌空脚踏七星,口中高声呼道:“煌煌天威,震震惊雷,疾疾狂风,呼呼暴雪,九天十地,引以纵横!”但见乌云之中,此时轰震出响雷来,同时狂风大作,雪花在凝结,一时之间,天地变色!
凌风叶似乎时机已到,长剑一举,竟将惊雷引入剑尖之中,同时狂风卷着暴雪飞旋在剑身之上。
“看剑!”凌风叶一声高吼,居高临下地将那柄长剑刺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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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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