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齐余倒是不介意，粗略地将矮个男人扫过一眼后说：“合作的事以后再说，先讲讲你今天要找我的事情，说得越详细越好。”
“嗯。”苏十七放下水杯，把自己能记得的内容悉数告知，听到其余两个人一会吃惊，一会皱眉。
讲述完毕后，两名听众都愣了好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说的都是真的？”施晓仁打开手机翻找这几天的新闻进行验证。
“是真的。”苏十七说得口干舌燥，他还不至于为了开玩笑翘班跑过来。
见他如此肯定，齐余抿嘴笑了笑以示安慰，接着一边挠脑袋上乱糟糟的头发，一边起身走到沙发后面，弯下腰，在一堆堆杂物里翻找起来。
器物碰撞的声音在客厅回荡，伴随着翻找之人的喃喃碎语声。
在苏十七为数不多的朋友中，只有齐余喜欢钻研那些解释不清的神秘事件。
这人平时不靠谱，动不动就环游世界，花巨资买回各种各样的诡秘物品，苏十七曾经还嘲笑过他，说他要把家里改建成垃圾堆。
现在再看，就觉得这人真能处，关键时刻他是真的能帮上忙。
希望能有好结果，苏十七在内心默默期盼。
身边的施晓仁“哎”了一声，高高举起手机屏幕：“真的耶，那班地铁正好也是我最近乘坐的，电梯还真是我们公司，而且昨天晚上园区真的猝死一个经常加班的设计师！”
“他死了？”苏十七眼里闪过一丝失落。
“死了。”施晓仁点点头。
这几天最后遇到的那批人全都死亡，三起事件一百多条人命。
内疚感油然而生，苏十七可以接受自己突然进入某种循环，或者是读档重复，但死的不是他，而是其他那么多条命，对于他这个珍惜生命的人来说难以接受。
他想说点什么，张开口又什么都说不出，现在只知道陷入了某种异常事件，会每天重复一些事情，有一个诡异的黑影似乎在寻找他，除此之外毫无头绪。
过去三两分钟后，齐余抱着一大堆东西回到沙发里，他从中大概挑出几样摆放到桌面上，还顺便找到一顶帽子压住头顶鸡窝似的头发。
“依你的描述，再结合我的灵眼，我怀疑是被附身了。”
“附身？！”两人齐声道。
施晓仁往旁边挪了挪，有些紧张地问道：“谁被附身？被什么附身？”
“反正是你们两个。”齐余深深看了他们一眼，“具体是什么不知道，不过我建议凡事先往好的方面想一想，比如你们搞不好就像的主角一样，被某些东西附身导致成为非寻常的存在。”
施晓仁快速代入角色：“不是，我可以接受我是主角，我们身上发生的事情跟附身没半点关系啊？附身不应该是变得不像自己吗？”
“难道不是吗？你至今为止都还觉得自己是平时的自己，但其实你已经在苏哥每天循环的生活中重复出现好几次。”
齐余神神叨叨说完一串，视线看向苏十七：“你被附身的可能性更大，目前看起来你是整个事件的核心，我想，也许是有什么附着在了你的身上，由于它的怨念导致你每天不知不觉中在重复某一天的事情，当达成某个条件的时候，它就杀掉你附近的所有人，然后逼迫你在次日重新开始。”
“至于这位同事，也许与附身之物有某些关系所以被牵连进来。”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苏十七进一步问：“有没有办法确定？如果真的是附身又要怎么驱除呢？”
“简单，问它们就行。”
齐余将找出的物品一样样罗列在三人之间的小桌上，有闪亮亮的水晶灵摆，有一叠塔罗牌，有一只罗盘，还有一些树枝。
苏十七忍不住调侃道：“我从不知道你学的是大杂烩。”
“你不懂，这叫万法归一。”齐余毫不在乎别人看法。
接着，他熟练地展开一张满是文字的纸，压压平铺在三人之间，然后提起灵摆，将绳子系在自己中指上，另一只手掌心朝上摆在桌面。
“手。”
“我先来。”施晓仁抢先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两人手掌相合的时候，有阵微风从桌面穿过，灵摆动了动。
“路过的强大存在啊，请来帮助我。”齐余压低嗓音，阴沉地说道，猛然一看还确实有点像样。
但接下来只是沉默，两个人以及灵摆都如石头一般纹丝不动。
本来苏十七想好好观摩一下，听闻朋友专研神秘学多年还一直未亲眼见证过他进行仪式，看到面前景象，意识到可能还差点火候，也许是旁边有人容易分心，于是默默起身，退到沙发后面，打算去欣赏一下新来的杂物们。
顺便，他给自己添了杯水。
齐余是有钱人，家里房子多，可他偏偏喜欢这处面积不大的房子。
里面不像正常人那样布局，没有电视柜，没有鞋柜，客厅除了两张沙发一张茶几以外就全都是柜子和架子，无数不知从何而来的物品塞满其中，连地上都是东一堆西一堆。
苏十七来过不少次，每次都能发现一些有趣的物品，偶尔齐余也会送他几样，当然是选择拒绝，里面虽然有不少是被人骗着买的假货，但也不排除有真实存在灵异现象的物品，他可不想成为恐怖的主人公。
靠近阳台的架子上是最宝贵的物品，很少添加新款，他一眼就扫到比起上次来看的时候有所不同，于是跨过去打算仔细瞧瞧。
“可以看但是别翻乱了，我整理得很辛苦的。”沙发那边发出提醒。
“放心，我懂。”苏十七在一排架子前蹲下，提起塞在角落里的五彩缤纷袜子，上面画着奇怪的圆形图案，一看就是来自另一种文化。
大概是又被骗了，谁会用袜子举行仪式……
面前还有一只接骨木权杖，一看就是手工制作，上面挂满叮叮当当的饰物，尾端用黑绳系着一根羽毛，比起权杖本身，羽毛看上去才是真正的神奇物品，稍微多看一眼就仿佛要被吸走灵魂。
架子底部看完，苏十七站起身撑了撑腰，又回头看向沙发几眼，那边的灵摆仪式已经结束，似乎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所以灵摆被丢到一边换成了塔罗牌。
只见齐余闭上眼睛絮絮叨叨一番，将手里的牌打乱重组，然后递到施晓仁面前。
“来，抽七张。”
“怎么跟我平时在外面看到的不一样？”施晓仁疑惑道。
“外面店铺里都是上网自学的，骗人的，我这是祖传技法。”齐余高抬起下巴，做出一脸高深莫测的模样，他常给小姑娘算姻缘什么的，遇到质疑就会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