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第三国际

白俄!

沙俄贵族。

因十月革命逃到东北,主要居住在冰城。

对布尔什维克十分仇视,算是日本人的合作伙伴。

因此面对日本宪兵时敢于抵抗。

可换言之所谓白俄如今不过背井离乡。

逃难而来!

宪兵岂会放弃搜查?

在池砚舟一番交涉之后,几位白俄同意搜查,打开随身携带之物内有不少现金与金子。

难怪此前抗拒。

宪兵目光之内贪婪神色浮现,白俄众人陷入紧张。

沖喜大河闻讯让宪兵继续搜查列车。

见宪兵离开,几位白俄长舒一口气。

“他们说感谢沖喜大河少尉。”池砚舟将白俄的意思转达。

“嗯。”沖喜大河神色倨傲迈步离开。

池砚舟犹豫片刻紧跟其后。

看着宪兵不停搜查,可见是要找东西。

“不知要搜查何物,属下也可帮忙效力。”池砚舟恭敬说道。

他想多掌握一些信息。

沖喜大河靠在车厢座椅上道:“第三国际携带的物品。”

第三国际!

便是共产国际!

是红党的国际联合组织。

那方才牺牲的人理应也是第三国际,中国支队成员。

他的随身物品难道不在皮箱内。

沖喜大河为何还要在列车上寻找?

由此池砚舟判断宪兵队得确切情报,知晓第三国际成员动向,以及携带重要物品信息。

不然岂会大规模封锁搜查。

沖喜大河并未告知,被隐藏起来的物品是什么。

显然不打算池砚舟效劳。

他便没有继续追问,只是老实站在一旁,随时听候号令。

当搜查结束。

宪兵显然没能找到他们所求的东西。

沖喜大河面色不悦。

却无办法只能命令收队,宪兵队全体人员登车,也无需买票。

占据一节靠近列车餐厅的二等车厢。

被赶离旅客俱不敢言。

池砚舟跟随上车,毕竟他也要回冰城。

上车后沖喜大河前去查看尸首,李衔清一直在侧负责看守。

命宪兵再度折腾尸体以及皮箱。

几番搜查确认没有遗漏,沖喜大河便去头等车厢休息。

宪兵坐二等车厢。

池砚舟、李衔清则在餐厅车厢与尸体作伴。

此刻他继续开始整理尸首遗容。

算不得暴露心迹。

沖喜大河离去前交代整理好。

宪兵不愿负责,工作则交由池砚舟。

在此期间李衔清问道:“今日究竟所为何事?”

“宪兵队应当是收到确凿消息,知第三国际人员今日在阿城县车站下车,且随身携带重要物品,但一番搜查没能找到。”

“第三国际?”李衔清问道。

“沖喜大河少尉亲口告知。”

“什么重要物品?”

“少尉没详谈,可见不便告知旁人。”

“只怕宪兵队可能并不知晓具体物品。”李衔清轻声说道。

“不知道?”

“前期宪兵搜查时多检查能藏匿大型物品的位置,可后续搜查连犄角旮旯都不放过,前后行为并不一致。”

“有没有可能此人携带物品并非一种?”

“可能性不大。”

火车汽笛响起自阿城站驶离。

喧闹的月台瞬间归于沉寂。

旅客在车站工作人员指挥之下有序离场。

原本有一部分人要前往冰城,此刻也提前下车。

一方面原因在于车厢座位被宪兵占据。

另一方面原因则是不想与宪兵同乘一车。

白俄成员也趁机下车,毕竟宪兵眼中贪婪目光犹如实质。

一名中年男性旅客身穿皮袄脚著长靴,墨绿色毛线织就的围巾系于脖颈。

望着地上一滩血迹。

神色缅怀!

今日原本手上握有一本书籍,此刻却已经消失不见。

《巴黎圣母院》出现在了皮箱之内。

车站负责人叫来清理工,让其将地面血迹处理干净。

趁着对方指挥洗地期间。

带着墨绿色围巾的男人上前说道:“我买了二等车厢的车票,座位却被宪兵占据,我要求退票。”

车站负责人看着面前男人,嘴里说道:“你怎么不去找宪兵给你让座?”

“我不敢。”男人说的理直气壮。

“你不敢,你现在为难我。”

“没坐车要求退票,为何是为难?”

“少没事找事。”

车站负责人言罢便扭头离开。

可此人紧追不舍,跟在后面絮絮叨叨。

“你再如此我便将你抓捕,送去冰城宪兵队,帮你去讨要公道,就看宪兵会不会给你一个公道。”

“作为车站负责人,你岂能如此不负责任。”

“我能尽力让宪兵不在车站大开杀戒,能让列车在搜查无果之后继续行驶,我就已经尽到了作为车站负责人的职责。”

“那本就是你分内之事。”男人上前拉住车站负责人。

“分内之事?”车站负责人停下脚步,看着跟随自己的男人。

指了指自己的袖章说道:“带袖章的人很多,又有几个能尽职尽责完成分内之事,今日能保住命便烧高香,从阿城县到冰城的车票才几个钱。”

好似是被车站负责人说服。

也怕真的惹恼了对方。

男人没有继续据理力争。

车站负责人不耐烦挥手说道:“快点滚。”

中年男人无奈转身离去,可手中赫然多了一物。

一卷微型胶卷。

由车站负责人身上取来。

带着微型胶卷中年男人离开火车站,进入阿城县。

火车晚点回到冰城。

沖喜大河令宪兵带上第三国际成员尸首,与皮箱返回宪兵队。

池砚舟、李衔清则回警察厅。

两人出站铁路桥东街直上山街。

便进入警察厅内。

李衔清见盛怀安办公室中亮灯,当即说道:“前去汇报。”

“报告。”

“进来。”

“股长。”

“今日外出一趟辛苦。”

“多谢股长关心。”

“这是有收获?”盛怀安问道。

前来汇报,难不成第一天就调查到了线索。

若是如此这李衔清福将之名,只怕更要坐实。

“并非调查一事,而是今日在阿城车站,偶遇宪兵队抓捕第三国际反满抗日成员。”

“详细说说。”

当李衔清汇报结束,盛怀安明白整件事情。

“此事不可再向其他人提及。”

“属下明白。”

“沖喜大河少尉可有其他特别交代?”

“没有。”

“那便不用再理会,继续负责甄别曲明一事。”

“是。”

可池砚舟欲言又止。

盛怀安见状问道:“你有话要说?”

“今日沖喜大河少尉询问,我等前去阿城所为何事,同时看到曲明此前负责任务档案资料。”

“你如何回答?”盛怀安可不愿宪兵队知晓,特务股内部自查潜伏人员一事。

池砚舟急忙说道:“属下说只是奉命行事,并不知道股里安排。”

听到如此回答,盛怀安放心下来。

“很好。”

池砚舟的回答无疑是最优的。

找借口。

不如一问三不知。

将找借口的机会留给股里,盛怀安更加方便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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