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56-4-25 沃杜布 普拉特一家

(4.2)656-4-25沃杜布普拉特一家

中午时候安东尼奥完成了编纂,按照先前约定的时间前往普拉特的宅邸。

在领略过沃杜布的老旧后,才能感觉到这位官员家境的新潮。就算是再没有见识的穷人看到宅邸的门院、华美的布织品、金边的地毯和上漆的木制家具,也变得憧憬起奢华的生活,就像一个傻瓜刚刚被七神赋予了智慧,睁开眼瞧瞧世界,哪个地方都充满了新鲜。

也就是在亮丽外表下的房子里,普拉特夫人心生了不少阴暗的想法。这样的念头不是最近才出现的,自从她的丈夫向她说谎后,她就惴惴不安。难道有什么难言之处吗?她自问道。有那么一下子,她觉得丈夫已经不爱她了,她特别想哭,可是又怕在孩子面前那样做不太适合。她不知道这样的处境有没有出路,也许是有的,就在眼前。

玛格丽特·普拉特刻意地修整了仪容,显露半分憔悴的滋味,然后亲手泡了壶茶,手托精美的茶具,步入会客厅。

“啊,您已经到了,安东尼奥先生。”

学者起身,发现她的神色不太自然,关心道:“啊,是的。一切都还好吧,普拉特夫人?”

“是,是的,绝对的。您放心。”

客人一言不发,好几分钟都在品茶。气氛一直保持原状。过了一会,他忍不住问:“您的丈夫,普拉特先生什么时候回来?我已经完成了撰写,得把成稿交给他。”

“就快了,大约十几分钟。”

夫人满怀心思,本想直接说出口,却又忧虑会不会给丈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的心灵处于别扭的状态。时间不多了,想不到别的方法,她只得拨开了泪腺的塞子,嚎啕大哭起来。学者连忙上前,递上手帕。女人接过,一点也不做作。

“请您原谅,先生,我不该当面出丑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紧紧地盯住他,好像以哀求的眼光堵住了一位有教养的男人所有推脱的言辞。

“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地方,夫人?”

“您手中有爱情水吗,吐真剂也行。这是为了我的妹妹夏尔,她写信说最近被爱人困扰,她怀疑他彻夜不归是在外面寻欢,我实在很担心她,她是多愁善感的姑娘,很容易迷失在感情里。我不希望她遭受那些痛苦,圣光在上,她才刚走出第一段恋情的阴影啊!我只能来求您,我想如果有这些药剂就能帮到她了。”搽完泪水,她使劲地擤鼻涕,完全没有文雅的样子,是个被忧思击倒的柔弱女子。

“夫人,您可能有所不知,这两种药剂在前年被列为禁品了,我恐怕帮不到你。”安东尼奥见她又要大哭,面露难色地说:“但是,如果您需要的话,我知道一种制作迷情水的方法,是低阶仪式,不过,它的药效不强。”

“我替夏尔谢谢您,安东尼奥先生,您是个好人。”

“希望药剂能帮到她,爱情可是脆弱也是最坚硬的东西。”学者缓缓说道:“那么,要展开仪式,首先需要一个古老的杯子,至少得是百年前的。杯子里放四分之一的薰衣草末,盛满牛奶,如果可以的话,加些蜂蜜能增强药效。让一位拥有者两只手紧握杯口,在月光下清晰地说,我邀请你,这里要说出你妹妹的名字与生日,以塞浦路斯的圣名,坠入他内心深处,这里要说出那个男人的名字和生日,接着说,让他迷恋夏尔。记住一定要反复七次,然后晚上让她男人喝下去。”

他说得比较慢,有时短暂地停顿,好让她把这些要点记在纸上。普拉特夫人明显懂得不少神秘知识,她能感觉学者说的都是真的,她之前还听玛莉说薰衣草有迷情的作用,虽然这位令人尊敬的药师已经死了。她记得内城有一位大地教会的信徒,问题已经解决了!

这个女人找到了法子挽救自己的婚姻,她为自己的计谋得逞暗自高兴。这时,她又想着,安东尼奥先生的学识很渊博,这种仪式不像圣光教会该有的。

“我相信您的妹妹应该不会为承担大地信徒的一次圣事经费而发愁。”

“哦,不,当然不。绝对的。”她的表情自然是感激不尽的模样,“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实在太感谢您了。”

“夫人,”安东尼奥面露难色,“千万不要跟其他人说是我告诉您的,否则会给我带来麻烦,我身上的事已经够多的了。”

“请相信我,我会守口如瓶。”听见外面的声音,普拉特夫人赶忙收起可疑的东西,行了礼,说道:“我的丈夫回来了,你们应该有正事商量,请允许我离开。”

她走得很急,提着裙摆像风一般,带着人们所熟悉的那种焦虑。

普拉特家的问题已经过去的了吗,如果你这么问,我们的回答是其实不然。很难说对家庭处境担忧的只有她一个人,因为她的丈夫,韦伯斯特·普拉特先生也一样,如果两人所想的方式能够趋向一致就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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