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憾，还是致命的？
那就一定非常严重才对。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连《大荒经》和魂翕法都是第一次听说。身边的万事知虽然走南闯北很有见识，但毕竟也只是阅历丰富，很多外人不可得知的秘事他一样是无从知晓的。
我很坦然地摇了摇头，“这个还真不清楚。”
冷姑娘微微一笑，声音中透着几分肯定，“没想到你这个人虽然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很不靠谱，但却十分诚实，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没有托大吹牛，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谢领导肯定！”我忍不住开了句玩笑。
冷姑娘轻轻哼了一声，“刚夸赞你两句，就原形毕现，可见是狗肉上不了宴席，不值得一夸。”
“这不是难得听到您老人家一句赞美，一时间有些得意忘形了吗？”我嘻嘻一笑，有意要逗逗她。
“你才老是老人家！”果然如我所料，冷姑娘一听就坐不住了，激动地道，“我怎么就是老人家了？是我的声音很苍老？还是我说话的语气很像个老人？”
“哈哈哈！”我忍不住得意地笑了起来，“或许两者都有？”
冷姑娘总算察觉出来我是在开玩笑，她清冷地说道，“人家在跟你说正事，你却没头没尾地乱开玩笑，我也懒得和你多费口舌，我什么都不说了。”
我见她真的生了气，赶忙道，“是我的错，我再也不会这样了。你接着往下讲，我保证不会打断你的。”
冷姑娘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怎么还是老样子，这些年也没有长进，还和小时候一样，打一个巴掌给你一颗甜枣，就会拿甜言蜜语哄人。”
老样子？
小时候？
难道屏风后面的冷姑娘是一位故人，曾经和我打过交道？
可我搜遍记忆，却始终找寻不到她的踪影。
难道……她出现在了我那段失去的记忆之中？
没给我反应的机会，冷姑娘已经自顾着继续道，“按照《大荒经》中的记载，魂翕法的确又以魂续命的作用，但因为这门术法强行逆转乾坤逆天而行，所以即便以此法续命成功，多半也会遭受天谴，一生只能东躲西藏，随时要躲避老天降祸。当初参透研究出魂翕法的高人以自己爱徒的灵魂献祭，最终续命成功，但却因为天谴的关系遭雷击而死，而他留给后世的术法秘籍刚好只差一个结尾没有写完，之后六国动乱战火纷飞，四处民不聊生，记载着魂翕法的书卷也在战乱之中被烧毁，只有几个死里逃生的徒弟偷偷背下了一部分，从此隐姓埋名过上了普通人的生活。说来也巧，当时逃出来的徒弟共有四人，因为时间仓促紧急，所以四个人每人各背了一部分，需要连在一起才能凑成缺了结尾的魂翕法。这四个人各怀鬼胎，每个人都想独占此法，所以后来的几十年四个人以及其后人勾心斗角互相残杀，为了魂翕法的残卷无所不用其极，直到几百年后，四人中的一人之后，出现了一位绝顶的人才，他排除万难，总算凑齐了魂翕法四部分。但因为缺少至关重要的结尾，所以总是修炼不成。等他遇到了始皇派来的心腹之中，心想单凭一己之力想要参透魂翕法实在不太可能，倒不如利用始皇的权势，说不定民间另有高手，刚好能修补魂翕法所缺少的结尾。于是他便随心腹来到咸阳，面见了始皇。始皇听说他的来历之后，对他信任有加，当即便让他开坛做法，为自己强行增加阳寿。这人依令而行，取人灵魂献祭，为始皇布阵做法。起初的确是成功了的，但因为魂翕法不全，所以未能尽善尽美，紧接着始皇遭遇天谴，始皇离奇死于沙丘宫。魂翕法又遭遇焚书坑儒，世间知道其存在地便越来越少，渐渐不再为人提起。”
冷姑娘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不过魂翕法既然出自里耶，也就是现在的湘西，当初的四人之后，必定也会流落出不少信息，因为都是残卷不全，所以魂翕法无法练成。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叫达婆的人或许是这四人之后，又或许只是机缘巧合得到了魂翕法的残卷，而她得到的那一部分，应该刚好就是如何选择灵魂的章节。所以她四处寻觅，终于让她找到了你。至于她的身世，也真就未必活过百年，而以她的本事来看，多半也都是夸大其词，用来骗你的。而你因为和人对阵经验不足，轻而易举地就掉入了她的陷阱之中，事事跟着她的节奏而行，自然而然就被困入局内了。其实很多事你都是因为潜意识相信了她的话，所以才会束手束脚宛如蛛网上一只毫无还手之力的困兽，只能随着她的摆弄操控。”
她这样一说，再回想到当时和达婆过招的场面，似乎还真就被她给说中了。
冷姑娘道，“其实只要冷静下来，这些事也不难想清楚，你只是太想赢了，忘却记了欲速则不达这句话，有时候动作放缓也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就比如你的第三瞳——枉知，若不是危急时刻第三瞳成功开启，幻境之中你也未必就是达婆的对手，说不定这个时候早就成为她的囊中之物了。”
枉知？
原来瞳术还有名字。
我不解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关于瞳术的事情？”
“书上看到的。”冷姑娘平静地道，“四大术士家族之中，冷家实际上是最弱小的一门。冷氏一族自古由女子当家，术法又都是以操控镜子为主，虽然能够借镜杀人，取人性命于无形，但和方家的瞳术，袁家的御兽，温家的七窍玲珑心相比还是太多了些。而且冷家很少与外界往来，生活不免闭塞，消息不通，有时候危险已近在眼前，我们却刚刚察觉，再想防备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迎战，可这样一来不免死伤惨重，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冷家元气大伤，气势渐弱，只能藏起踪迹来，尽可能不为外人所知。”
难怪万事知说冷家素来神秘，很少与外人打交道，其实这也只是她们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