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文白那张本就苍白的小脸,因为邢越的话,变得更加苍白如纸,他绝望的看向自己的父亲,“爸救我……”
他瘦小的身体,被高大健硕得如同小山一样的光头拎在手里,就像拎着一只小鸡仔一样。
纪南沉稳的眼睛,骤然慌了,他试图反抗,然而他一个文弱的知识分子,跟逃犯对上,只有单方面挨打的份。
他不仅没能救下儿子,自己反而被打了几拳。
他抹点嘴角的血迹,眼神求助般的看向苏夏。
苏夏,“……”
她并不想当劳什子救世主好嘛?!
只是……
苏夏瞧了瞧精致漂亮的小男孩,抿了抿唇角,用脚尖踢了踢身边的邢越的肩膀,懒洋洋道。
“喂,邢老大,你做了那么多坏事,就当给自己积积德,放了他呗。”
竟然有人敢踹老大肩膀?!
这特么不是在老虎头上扒毛么?!
底下小弟们眼睛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们惋惜的想,这个漂亮的婆娘要完了!
老大肯定要弄死她!
可惜他们还没玩过她呢。
然而,跟他们预料中的不一样,邢越不仅没有生气,他好像完全忽略了自己肩膀被人用脚踹这件事,他掀起眼皮子,兴致盎然的问,“你见过我干缺德事?”
苏夏翻了个白眼,“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你干过哪些缺德事好么?!”
寻常人翻白眼就算不是丑到爆,那也好看不到哪去,唯独苏夏,颜值高,翻起白眼来也可爱得紧,邢越的心,像是被跟琴弦轻轻撩拨了下。
邢越笑,“哦,你脚不疼了?”
想到自己脚背上的几个血窟窿,苏夏就想骂娘,疼点,流点血还不算什么,要是得破伤风了,那就完了。
“看到附近有药店停一下,我要给自己配点药。”
听着苏夏理直气壮的指使自己,邢越脸色有点怪,但那种感觉,他并不讨厌。
漂亮的女人,有资格任性。
胖子默默等待了会儿,等老大和那婆娘说完话后,纳闷的问,“老大,那这小孩咱们还扔不扔了?”
邢越垂着眼睛,“不用。”
“但是他走得太慢了……”胖子挠了挠头。
“你就不会背着他?”邢越语气有些不耐烦了,胖子不敢再多嘴,忙不迭背起病弱的小男孩。
暗骂自己多嘴,不然这苦差事怎么也轮不到自己身上。
看到儿子不用被丢下,纪南松了口气,即便苏夏头也不回的坐在抬椅上面,知道对方看不见,他仍然朝对方投以感激的眼神。
纪文白趴在胖子身上,危险过后,别提有多舒服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舒服,都是漂亮姐姐帮的忙!
他忍不住叫了声,“姐姐。”
苏夏回头瞄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叫阿姨。”
没等小家伙改口,旁边的邢越就臭不要脸的来了句,“来,叫我声叔叔听听。”
邢越长得不吓人,甚至还有点小帅,可纪文白就是怕邢越,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本能就觉得危险。
他没叫,反而往胖子背后缩了缩。
苏夏拿丝巾盖住眼睛,闭眼小憩,冷嗤,“无聊。”
邢越舔了舔后槽牙,他所站的位置离苏夏很近,稍一抬眼,就能看到对方如同初雪一样白皙细腻的皮肤,小巧挺翘的鼻梁,山楂糖浆一样的唇瓣……
从来没有哪一个人,能像苏夏一样,身上每一处都长在他的点上,就连性子,也想猫,深深抓在他心坎上边。
邢越活了三十大几年,从来没对谁上心过,直到遇见苏夏。
……
宁城往南,天气越来越热。
距离遇见邢越那伙人,已经过去三天时间。
沿途,苏夏自己在药店抓了中药,给自己治好了伤,身上的伤口好得七七八八,恢复速度之快,让别人惊呆了。
抓药那么好的机会,苏夏当然不会仅仅只抓治病的药。
邢越知道她会点医术,怕她不安分,特意留了心眼,抓来老中医盯着,苏夏仍旧钻到了空子,制了些毒药,每日小剂量的哄着邢越服下。
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到了邢越该毒发的时候了。
苏夏跟曲致雪计划好了,等邢越毒发,底下小弟们乱成一团的时候,她们趁乱逃跑。
至于曲家那边,凭着这个时候很不发达的通讯,曲家找到她们的几率为零,所以,她们必须自救。
抬椅停在一家独门独户屋前。
胖子熟练的举起枪对准家里成员们,威胁着瑟瑟发抖的农民伯伯,“所有人蹲下,把手伸出来!”
众人乖乖照做。
其他几个人绑了一个小男孩,挟天子以令诸侯,“敢说出去,我第一个杀了他!现在你们全部去给我们弄吃的来。”
小男孩哭得好绝望。
其他几个人能怎么办呢?只能乖乖照做。
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住得偏僻,周围又没有房屋,就算这里死几个人,别人也不知道。
抬椅被人小心翼翼放下来,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底下小弟终于弄清楚苏夏在他们老大心里的分量,一个个看菜下碟,对苏夏殷勤得不得了。
苏夏观察着新鲜出炉被绑架的小男孩,没注意到脚下,一个不防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邢越迅速去扶,“多大的人,路都走不稳。”
苏夏没让他的手触碰自己,反应很快的拍在了邢越身上,借着打人的力道,稳稳站好,她不悦的翻了个白眼。
“我这样是被谁害的?”
狗贼,趁着她“骨头软”药效没过,强迫她又一次吞下药,导致她现在一直陷入死循环里,想反抗都没办法。
不过很快,邢越就要死了。
敢欺负她的人,通常都会死得很惨,邢越,自然不会是那个例外。
苏夏愉悦的笑了一声,撇下邢越等人,朝着被吊在横梁上的小男孩走过去,拨开奶糖糖纸,在小屁孩哇哇大哭的时候,丢进对方嘴里。
哭声一顿。
甜滋滋的味道在嘴里化开,小男孩顿时忘记哭喊,呆呆的望着苏夏。
邢越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听着还有些愉悦,“我发现,你似乎很喜欢小孩。”
他正要胡说八道,苏夏一句话,让邢越浅褐色瞳仁,骤然加深。
“哦,可能是因为我自己生过小孩,所以见不得小孩哭吧。”苏夏强调,骄傲的说,“我生了五个娃,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