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产科医院

第二十章 产科医院

嗒的一声,我从沉思中回过神。田老板揭开封蜡,档案袋里装着张伟一家的信息。

毋庸置疑,张伟妻子黄桂芳也是三月三事件的受害者,令我意外的是她与王奎老婆陈秀梅是表姐妹。四年前与张伟定居西山镇,她因护理经验进入霍家产科医院当了月嫂,陈秀梅怀孕期间便是由黄桂芳介绍,在产科医院待产。

花园路产科医院的前身是一家教会,解放初期被有关部门取缔后就一直空关着,后来被霍家巨制买下,改建成现在的产科医院。中间因医疗事故停业整顿后,三年前重新对外开放,之后便出了三月三事件,现在这家医院还开着,只是因为闹鬼的传闻,没什么人光顾了。

闹鬼?我眼里闪过诧异,有死人的地方是会出现鬼魂,但不是所有死人都会变成鬼,除非有特殊的原因激发了这些魂魄变成鬼。我看向巫素素,与她投来的视线相遇,心有灵犀的笑了笑。

第二天中午用过午饭后,我们出发前往花园路产科医院。

昨晚各自回房休息后,我上网查了下这家医院的前生,黑历史令人咂舌,现在只是闹鬼都已经算是便宜那地方了,没整出个养尸地就已经是万幸。

且不说现在这产科医院有多鬼邪,仅是说它前生的创办者那个李威廉还是李啥玩意的家伙也忒他妈不是人。解放初期能开诊所的人已经是当时很牛逼的人物,受人尊敬。可这人吧有点社会效应,有点小名气就开始飘了。

李威廉利用自己的职务便利收养了不少无家可归的孩子,扩建诊所,改名育婴堂。收养来的孩子必须接受神的洗礼,忘记过去,接受自己的新身份,成为神的教徒,创建了轰动一时的新约教。

我从网上找到一张黑白老照片,中世纪造型的花园路育婴堂看起来阴森可怖,尖锐的屋顶上红色十字架显得格外的突兀。

这间打着救死扶伤,挽救生命旗号的地方每天都在犯罪,送进来的孤儿在接受洗脑之后,身体健康的孩子明码标价通过人口贩子卖到各地,身体残缺或身上有病的沦为李威廉研发药物的试验品,最终死于地下室。

网上没有太多关于取缔新约教的内幕,只是提到有关部分查封育婴堂时,从地下室挖出大量尸骨,堆积如山,场面极其震撼。李威廉被逮捕,因身份问题被遣送回国,之后便没了下文,育婴堂被查封,相关人员被绳之以法。

此事过后,有人路过育婴堂的时常听到孩子的哭泣声,半夜还能看到孩童在院里走动,花园路育婴堂闹鬼的事就这么传遍了大街小巷,人心惶惶。普济寺当时的主持亲自出面,在育婴堂内开坛作法,超度亡灵,并在此立下一块石碑,取名浩然碑,以正气鼎然,邪不胜正之意,镇摄怨灵。

我无法想象那些孩子在地下室里遭遇着怎样惨无人道的对待,死后抛尸地下,腐肉化为白骨,千百条无辜亡魂,十年怨气,仅靠一座碑就能镇得住?

我嘲讽的轻笑了声,巫素素不解的开向我,再过一个红绿灯就是花园路,那里没有地方停车,司机把车停在了超市里,我们下车步行前往产科医院。

站在十字路口,对面就是花园路,两边都是绿化带,中间主干道仿佛是条鸿沟将这片地区一分为二,与我身后繁荣的商业相比,对面的花园路显得格外的死气沉沉。

穿过马路,身边有辆公交车疾驰而过,车上没什么人,我认得这车的去向,23路终点站是龙柏殡仪馆,没想到它会途径花园路。

花园路的尽头就是霍家产科医院,这里面是个丁字路口,路口边上有个站头,像是为产科医院单独设立的车站,23路停靠过后,往北走一站路便是龙柏殡仪馆,两地相差3公里,实际距离应该会更近些,站在丁字路口隐约可以看到后面的山头。

巫素素打了个哆嗦,勾住我手臂吸了吸鼻子,“这里好冷!”

我点了点头,知道她说的冷不是真的冷,而是指这里的阴气重的吓人,空气中覆盖着大量的湿气,渗透进皮肤冷到骨子里,让人打从心底里对这个地方感到畏惧。

巫素素命抿了下唇瓣,她拖着手掌,手指扒拉了扒拉的计算着什么,头也没抬一下的嘟囔道:“这地方还真挺邪门的,我找不到这里的阳位。”

阳位就是我们所说的正南向,她找不到位置那是因为我们站立的地方不对,眼前这道门并不是产科医院的正门,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正门应该在北面,23路经过的那条巷子。

拉着巫素素朝右侧巷子走去,没走多远便看到一条破败的院前,与花园路正对面的院墙不同,这里的院墙看起来更具有年代感,虽有重刷涂料,但墙根处的历史痕迹一看就很明显,只是不知是什么制作工序,让这堵墙屹立至今没倒。

沿着院墙往前走大概两三米的地方出现一道铁门,门边挂了快牌子,上面写着‘造访者,摁铃登记。’我盯着这块牌子不由想起那张老照片,育婴堂的门前也有这么一块牌子,上面写着三个不准,要不是巧合,那牌子的左侧铁门下应该还有扇小门,门铃在墙柱内侧,底盘黑色,中间有个红色的按钮

嘶!每一处都对应上了,小门,门铃,牌子,全都与旧照片上的位置一模一样,那这里就是最初育婴堂设立的正门了。

我摁下门铃,不一会,小门上的窗口被打开,一张满是褶子的脸贴在了窗口处,混沌的眸子在我们身上扫了圈,啪的一声,丢出个铁盘子,上面放着笔和黑面本子,“登记,身份证带了吗?”

我呵呵一笑,冲着老太道:“阿婆,我们是来看病的,还要身份证啊!”

老太嘿哟了声,不削的哼了声,“看病?看什么病?你们这些记者天天这么说,天天来看病,男的还能看出大肚子不成。想进去就拿身份证登记,不想进的赶紧走。”

这门后的老太是个明白人,我们也不多废话,在本上登记之后,递上身份证,等老太看过后,铁门咔哒一声,开了条缝。

小门仅有一米多高,进门还得弯腰,就跟下臣对家主行跪拜礼似的,还没进去就已经是低人一等,霍家这排场做的还真是掉面子。

我先进入门内,侧身抬手,挡在了门框上待巫素素进入后,我才直起身子打量四周。

铁门背后有个亭子,老太坐在其中,此刻正阴森森的盯着我俩。我瞥见桌上有个钱罐子,心思一动,淘了张百元大钞,塞进罐子里。

这时老太嘿嘿一声,“小伙子还挺懂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天黑前出来,这地方闹鬼。”

产科医院因为三月三的事接连死了不少人,现在虽说还开门做生意,但实际上这里早就没人了。看门老太还留着,无非就是想接势赚点买路钱,谁知道这里头是真有鬼还是假有鬼。

想到这,我又掏了几张红票子塞进罐子里,想再打听点东西出来,谁知老太身手敏捷,拿起一串钥匙,推我出了亭子。

她背着双手,提着钥匙,啪嗒啪嗒往前走。“你们是外省来的,想在这里找点刺激也没啥,不过进去后你们得听我的,房子里的东西不可以乱动,不可以说话,不可以开门,不可以照镜子,更不可以回头。”

说罢,我们已经走出林荫小道,一座四层高的楼房伫立眼前。灰色的墙砖,黑色的瓦砾,两头正脊雕着鳌鱼,只是这鱼没有头,正脊断头寓意不祥。

正楼两边各有一栋两层楼的建筑,与正楼连接在一起。目测这两栋楼实际层高近三层,两侧脊为龙,看到这,我不由啧了声,巫素素朝我投来警告的视线,看风水她比我在行,我能看出这楼的问题,她定是比我想多了一层。

这楼造的不伦不类,说它像坟头也不为过,两侧副楼与主楼成30度夹角,中间设水池,池中养龟,喷泉水日日夜夜冲刷着龟背,不聚财不聚气。水池正对主楼大门,左侧是车道,右侧是成片的树林子,看这些树生长的也有些年头,日出东方,太阳升的再高,阳光也照不进这林子。

林子成荫,谐音阴,这楼的风水能好到哪里去。我撇撇嘴朝着那片林子多看了两眼,突然有影子从里面晃过,耳边响起呜呜的哭泣声。

先前,我只当是风声,影子闪过的时候,刮起了阵风,后来发现不对劲,这风来的突然,且是从林子那边刮过来,于是我开了鬼眼,这一看,我差点跳起来。

林子里吊着成片尸骨,犹如风铃般随风摇摆,发出呜呜声。树叶沙沙作响,晃动间露出一节黑色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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