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悬在头上的勾魂索命

啥?退婚?我鲁沛柿光棍了整整二十年,是个名正言顺的童子,纯到连女人的小手都没摸过,现在突然有个仙女,跑来跟我说退婚,等等我哪来的未婚妻?

“姑娘,谢谢你出手相救,我是一个很传统的人,但我也推崇和认可自由恋爱,不过你一上来就攀亲,婚姻是人生三大幸事之一,不能乱认的,而且我脸皮薄,如果真要结婚,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培养培养感情。”

“鲁沐杮,你找死!”女人沉下脸,牙关咬的嘎嘣响,漂亮的小脸蛋气的通红。

我干咳了声“开个玩笑,开个玩笑,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恩情铭记于心,不过现在我三叔情况有点复杂,我先处理,如果姑娘有事找我,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说完,我背上三叔向后退了两步,肩头歪了歪,侧开半个身子,挪到了女人的右边,偷摸着往院门处走去。

女人扬起眉,手中凤麟权杖重重落在地上,顿时地面开裂,大地震颤,院门塌了大半。

我咽了咽口水,这个女人看起来不好惹。三叔要还醒着,指不定还能凑合着应付,凭我一个,单打独斗的绝对打不过。

“开玩笑?”

听到身后阴森森的话音,我吁了口气,三叔说女人比女鬼难缠,看来这话是真的,老家伙没骗我。

女娃子见我停下脚步,她傲娇的扬起下巴,垂下眼眸,不屑道:“鲁爷爷把你夸得跟天神似的,我看他就是老眼昏花呀,你除了脸能看外,啥也不是!连个枉死鬼都搞不定,还想做我素素的老公,呸!”

这丫头长得是好看,嘴巴也忒毒了吧!

“得,我就是个屁,您把我放了吧。”

三叔的气息越来越弱,实在不想跟这妹子继续耗下去,我随口应了她的话。谁知这妹子还闹上了头,愣是不让我离开院子。

“他不能离开这!”

我沉下脸,忍下心头的怒火,沉声道:“闹够了没?让开,我三叔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饶你。”

女人白了我一眼,答非所问道:“我叫巫素素,我说他不能离开这,那是为了他活命,信不信由你。”

嘶!这姑娘姓巫?难不成是爷爷时常提到那个巫家?

匠师一行中有个很古老的家族,神之后裔,巫女掌家。历代掌家与外族通婚,男子入赘,延续后代。

巫家与鲁家平日里,素有交往算世交不为过,如果她真是巫家的人,她的话还真不能不信。

“你能救我三叔?”

巫素素哼了声,一脚踹开木门走了进去。不一会,里面传来乒乒乓乓的响声,她拿着两张符咒从屋里走了出来,像是在跟我显摆似的用力甩了甩,“这个认识吧,阴宅里放招邪符,连鬼都不住的地方,你也敢带着魂离的人住进来?我看你才脑子有病,不好使呢。”

看到巫素素手里的符咒,我心凉了半截。

“啪啪”我内疚的连扇自己两巴掌。三叔会变成这样,竟都是我的错!

我要是能再细心点就不会犯下这种低级错误,早知道中年人没安好心,可万万没想到他会在阴宅里放招邪符。

“可恶!”我怒吼了声,拿起地上的碳棒,就地画下雷公咒,咬破手指,滴血入咒。

巫素素皱了皱眉头,看了一会啧啧两声,“你引雷公劈自己吗?”

此话一出,我差点没被自己的血呛死,回头怒瞪她,要不是满嘴都是血,我真想骂娘。

大概是看出我真的生气,巫素素耸耸肩,“行了,别犯浑了,你终归还是道行太浅,见识太浅,现在的情况,只要你三叔不出这个院子,他的情况就不会恶化,也不会成为鲁家唯一的短命鬼。”

半饷我抬起头,望着巫素素带着一丝商量的口吻说道:“鲁巫两家算世交,巫家善医术,我恳请你救我三叔一命。至于你刚刚所说的退婚,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三叔一起在此地等我,我处理完王富贵的事,我回来接三叔,然后跟你退婚。”

巫素素似乎在考虑什么没有说话,我开始思考,思考着她刚刚说的话,三叔这次被人阴了,中年人先前在阴宅里放了两张招邪符,目的就是想借阴魂之手出掉我和三叔。

昨日,中年人找上我的时候,他其实已经是具死尸了。当时我只想着快点离开,即使闻到了尸臭味,也没往那人身上想。现在想来,从那一刻起,我便落入了王老头的算计中。

不,应该更早些,王老头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真的是为了逼我在三日之内找出真凶吗?

我摸着三叔的烟杆子,噌的站起身,不管那老家伙的目的,他出事的地方,我还得再去一次。

想到这,我拔腿就往外走,出了院子,下了山道,直奔盘山公路,老王头出事的地方。

大白天走在公路上,即便是太阳底下依然会觉得这条公路冷飕飕的,背光处更是阴冷无比。

站在老王头出事的地方,回头看沿路站立的亡魂,嘶了声,我终于知道哪里不对经了。西山口村只闻尸气,不见死人,那是因为整个村子被人动了手脚,设下封印,所以我才看不到亡魂,也许村里47口人早已枉死。

该死!我一拳砸在山壁上,王富贵没有这个本事,究竟是谁要害我和三叔?

“啧啧啧,本事没有,脾气倒是不小!砸墙能砸出十万个为什么,你这人也挺有意思的!”

巫素素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黑发随意扎在脑后,脂粉未施的脸上,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烁着妖孽的光芒。

“你来干什么?我三叔呢。”无视了她的冷嘲热讽,我朝着公路上方走去。

王富贵是在回村里的路上被卡车撞死的,就算对方能抹去所有的痕迹,事故现场一定会留下冤魂的气息。

巫素素背着双手跟在我身后,“你三叔没事,我已经安排好了,我娘说过男人都不靠谱,万一我治好你三叔你跑路了怎么办,我找谁退婚。”

一听这话,我气的笑出声,回头瞪了巫素素一眼。“随你!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事凶的很,你要丢了命,可不关我的事。”

巫素素啧啧两声,咕哝道:“就你那点三脚猫的能耐.”

“姑娘,我有一双耳朵呢,背后说人坏话,你能不能小声点。”

三番两次被人嘲笑没本事,就算这是事实,我也忍不了。

巫素素耸耸肩,越过我身边,跳到山伢子上,一脸高深莫测道:“有山便有守山神,盘山公路每年都会死很多人,你知道是为什么?”

我点点头,干我们这行的不仅得会缝尸,还得学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因为你不知道下一个会遇到什么样的人。

守山神守护的是山,开山凿路造福百姓,对于山神来说,那是挖它的肉喝它的血,长此以往怨念横生,祸及无辜。

这丫头问这个做什么?我疑惑的瞅着巫素素,她嘴角上扬,带笑的眸子让她看起来灵气逼人。

哎,这女人好看的仅限于脸,一开口毁所有。

等等,难道.脑海中突然灵光闪现,想到了什么,转身往山下跑去。

老王头死于回村的路上,这是事实。中年利用了他的尸身将我和三叔引入局中,他一定没想到老王头的死另有隐情,破棺葬身是不想让老王头事后翻身,结果自己惹火上身,被老王头怨念反噬,成为第一个祭棺的人。

如果一开始这就是个局,从西山镇到西山口村的公路段,都有可能是老王头丧命的地方。

越往深处想,这背后的阴谋越叫人不寒而栗, 幕后的人布那么大的局,他究竟想要什么?

来不及多想,我直奔老王头的宅院,放在凉棚下的裹尸不翼而飞,门前破棺也不见踪影,若不是弥漫在村子里的黑气未散,我真怀疑自己在做梦。

我一定是溢漏了哪个重要的环节。

破棺是打破老王头心智的最后一道利器,中年人也是被利用操控的一枚棋子。

现在想来,三叔魂离入院缝尸,老王头只是隐藏了他的气息,并未伤他分毫。老王头一开始等的人就是我,找出真凶,真凶难道不是肇事司机吗?

每一间屋子我都翻了个遍,并没找到任何老王头遗留下来的线索,回到客堂上,我站在门内看着外面的凉棚,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啪!

身后传来响动,我咯噔了下,转过头,老王头的相框倒了。

客堂还保留着灵堂的装饰,屋里拉满了黑布与泛黄的墙壁掺杂在一起显得格外的诡异瘆人。

无风无啥的,好端端的相框怎么会自己倒了呢?莫非,老王头的阴魂在冥冥中暗示我什么?

想到这,我朝着相框走去。供桌上并无异样,老王头到死入殓前都没有亲人来送葬,桌上连个香烛祭品都没有,着实可怜。

我叹了口气,扶起相框,咕噜噜的有个东西从相框下面落了出来。我凑近一看,差点没吓的叫出声。

一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眼白占了整颗眼球的一大半,血丝从眼白根本裂开,细如网丝的交织在一起。

眼球!老王头的眼球!

我猛然想起给老王头缝尸时,他的眼球从我手中滚落在地,当时他说了一句话,‘拿好了,掉了可是要掉命的。’

原以为他是在威胁,没想过这是个暗示。

戴上黑皮手套,我拿起眼珠子,刚收入囊袋中,供桌中中间断裂,老王头的相框砸在了地上,相片中的人,两眼流出黑血,苍白的脸上多了两颗血泪。

我惊恐的盯着相片中的老王头,眼角上吊,嘴角折向耳根,与童男童女最后出现的脸一般无二。

‘两日限,你死,他活!’

空荡荡的灵堂上响起童男的哭腔,屋外狂风肆虐,黑气滚滚而来,眨眼就吞没了半个院子。

不好!我暗叫一声,窜出屋子,就在大门紧闭的时候,一口气冲了出去。

轰!宅门传来剧大的响声,尘土飞扬,我跃上树梢,宅院塌陷,屋宇倒塌,唯有那个凉棚还屹立不倒。握着囊袋的手紧了紧,对着废墟暗自发誓,这次若不能将老王头尸身收敛入馆,我就不姓鲁。收回视线,无意中看到漫天尘土黑气交织的混杂中,巫素素站在老王头院门前。

“我说过我会一直跟着你。”

我扯了扯嘴角,“你知道我要去哪?”

巫素素抿嘴一笑,“西山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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