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一种感觉,一种看不见你的想念,一种看见你久了之后的刻意疏远,还有呆在一起的不讨厌。
李三月把这句话写在本质上,合上笔盖,盖上本子,看着窗外的世界。
这一节课,李三月没有认真自信的心,完全是一会儿看看山,一会儿望望风,一种神游缥缈的节奏下过完的。
一下课,王燕拉着安语抢在周老师之前跑出了教室。李三月看着两个人躲瘟神一样的速度躲着自己,着实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怎么感觉,这种滋味不是太好受呢?
“李三月,你牛啊!”杜飞凑了过来,对李三月竖起拇指,小声的问,“李三月,你真摸了安语的胸?”
这完全就一张八卦的脸,和一双八卦的眼。
“这是误会好吧?”李三月说。
朱小军一拉凳子,围了过来,毫不避讳的问,“说说,啥感觉?她到底有没有啊?摸着啥感觉?”
“我呸!”
有女生低声的啐了一句。
朱小军回头一望,一点不在乎的说,“呸啥子呗,别以为我们不晓得,你们女生还不是偷偷的看。”
“朱小军,你再说一句试试?”
刚刚啐的就是她,罗悠悠。
她有着一头长长的头发,一张可爱的团团脸,一双明亮的大眼睛。这时候,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瞪大的给铜铃似的瞪着朱小军。
“罗悠悠,有没有说你,你在这瞎起哄做啥?”朱小军毫不在意的说,“我们在问李三月,又不是问你。”
罗悠悠大声的骂了一句,“你们一群色胚!”
“男儿不色,不是英雄本色!”
朱小军一副我就是色,你能拿我怎么样?
罗悠悠气得胸脯起伏不大,薅起一本书对着朱小军的脑袋就砸了下去。朱小军一躲,书擦着朱小军的肩膀而过。
“罗悠悠,你再扔我的书,信不信我一脚把你的桌子给踹了!”朱小军横着一张脸威胁的说。
“你......”
罗悠悠还想薅朱小军桌子上的书,又被朱小军那一张不像开玩笑的脸吓住。“哼”不满和不甘心的哼了一声,说着“老娘不给你一般见识!”
“呵呵!”朱小军冷笑了一声,转头对李三月道。“李三月,我给你说啊,这女人啊,就是要对她横狠一点。你不对她狠一点,还真当我们不是大老爷们了。”
他那一副大男子就应该这样的做法,李三月只是笑一笑。
这样的人,换在耙耳朵的以后,肯定是一个单身狗。舔狗都没舔不到。
转而一想,好像还真有人就喜欢这一套?
他摇了摇头,把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丢一边。
王强凑了过来,一张圆圆胖胖的脸上全是笑,这笑是越看越觉得荡。
“李三月,你偷偷的给我们说,安语的到底有没有胸啊?”王强直言不讳的问。
“唰!”
一本长了翅膀的书,很准的落在了王强的背上。王强嘴里“哎哟”一声,右手反手以很快的速度操着被砸中的地方摸去,他站起来,面上充怒的转身,“谁他么拿书丢劳资,不想活了吗?”
“是我!”
王燕的声音从后门传来,她身边的安语一脸通红的等着王强,更多的是瞪着李三月咬牙切齿。看那样子,是恨不得把一口把李三月给放在嘴里磨碎了吞下去。
王燕的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她一遍卷着书一边走了过来。
“燕姐,不关我的事哈!”
杜飞第一个就怂了,整个人就如一直狡猾的狐狸,一个溜身就逃之夭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和我也没关系!”
朱小军把屁股带着潇洒的一挪,给了李三月你祈求多福的怜悯的眼神,装模作样的竟然看起了书。
看来,形容翻书的速度,不应该只用在女人身上。
“额......”王强忍者融,尴尬的笑了了起来“哈哈,是王燕同学啊,我还以为刚刚是那个没长眼睛的用书砸我呢?”
他主动弯下腰把地上的书捡了起来,翻开一看,竟然是杨飞飞的。一把把书朝杨飞飞扔了过去,怒喝道:“杨飞飞,原来刚刚是你用书打劳资啊。怎么,放学后,找个地方较量较量?”
“王强,你他么哪只眼睛看着是劳资扔你了?”他嗖的一声站了起来,把袖口朝上一挽,一副劳资害怕你?
“书都是你的,不是你还有谁?”
王强才不管那么多,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台阶下,可不能就这么就放弃了。
宁愿对上杨飞飞,也不愿意和王燕对上。
这女的,有点猛......
杨飞飞看了一眼王燕,用力的一拍桌子,对王强道:“狗日的,有种的放学给劳资等着,别跑!”
“谁跑谁孙子!”
王强回到他的座位上,不甘示弱的回了一句。
王燕反手把手中的书,朝杨飞飞甩去,撞在了杨飞飞桌子的一脚。杨飞飞笑嘻嘻的把书捡了起来,对王燕说,“燕子,还仍吗,我这书还有很多。”
“不要脸!”
王强低声的骂了一句。杨飞飞一听,一个反手扣住王强的脖子,两人打了起来。
“你不想解释解释?”王燕直直的看着李三月。
她的脸上毫无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安语也走了过来,跟着说,“李三月,你不打算解释一下?”
她看着李三月,眼睛有点红。
对着嘴,右手篡紧了拳头。
“没什么好解释的!”犹豫了一下,李三月不打算解释。
如果,这样的误会能让他们关系变得不友好的话。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对于王燕,别人都很怕他,他倒是觉得没什么好害怕的。
最多就是被揍一顿,有什么大不了。
“你有种!”
王燕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坐回了凳子上。安语也也坐会儿座位上,两人都没有回头,留给了李三月两道背影。
李三月瞪着大眼睛,一脸懵逼的看着安语和王燕。
这剧本不对吧?
她们不应该发火,不应该大骂几声撕撕逼?这有点不科学啊。
挠了挠了脑袋,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这倒数第二节课,是姚班的课,没有意外的又是一节自习课。或许是姚班的课,这节课异常的安静,教室里除了偶尔的一两声桌子脚摩擦地的声音,就只有笔从桌子上落在地上的声音了。
这节课,李三月一只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于是,他开户呼唤小爱。
“小爱同学,你在吗?”
“小爱同学,我喜欢你?”
“小爱同学,你是不是回你姥姥家了?”
“小爱同学,你是不是系统出毛病了?”
“小爱同学,你说啊,你这系统算不上是一个金手指吧。把我带回了这个世界,金手指也没有一个。我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才能没有才能,全身上下一身轻,除了给我带来一身伤,你啥也没带给我啊。你说是不是有点对不起我啊?”
“小爱同学,你倒是说句话啊?你不会是系统更新到一半,死机了吧?”
“小爱同学,你好歹吱个声啊,你这搞得我很方啊!”
我喜欢你,像风吹了八万里不问归期。
我喜欢你,像雨落在雨极地,不远万里。
.......
我吹过你吹过的晚风,那我们算不算相拥
如梦初心般的两手空空,心也空
......
我会尝试着放弃过去,管他过去美不美
......
你走了,也好,不然我总会担心,你会走丢
.......
有一个人,教会你怎么去爱一个人,但是,她却不爱你了
.......
真好,我终于活在了一个没有你的世界。
不对,这个时空也有你。
幸好,我也可以选择,这一次不会再遇见你了.....
......
他的笔,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着。最开始写下的字还算是工工整整。越是后面,就越是潦草,最后恐怕除了他之外,都没有人都可以认出来了。
左手盘在桌子上,他把手当做枕头枕在脑袋下。斜着脑袋看着近在咫尺的本子,右手握着笔,一字一句的写着一些不搭边的话。
我是一个孤独的人,我渴望孤独,我却害怕孤独。
我喜欢一个人,我想在一起,又害怕在一起。
想我这样的人,是不是此生注定没有方向。
就像那被风吹走的蒲公英的种子,风把我带到了哪里,哪儿就是接下来我的安身之所。如果运气好的话,我或许还能发出一点嫩芽来,是这样吗?
这算不是是生病的一种?
他闭上眼,轻轻的睡了过去。他不知道,他睡过去之后,她写在本子上的内容,被王燕和安语看见了。
两人对望一眼,安语在她的本子上写道:“燕子,你说李三月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写完后,她把本子推到王燕的跟前。
王燕看了一眼,摇了摇头,回写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有没有觉得他写的这些句子都写的好好!”
她把本子推到王燕面面前,把李三月卸载本子上的内容用笔抄了下来。抄完后,他撕了下来,夹在另一本书中。
“燕子,你老是给我说,你真的喜欢她?”安语问。
王燕拉过本子,写下一句,“你敢说,你不喜欢他?”
安语一下子就沉默了,她嘴里反驳说,“我恨死他了,我怎么回喜欢他。我随便喜欢一个人,也瞧不上他。”
她的声音稍微大,坐在上面的姚班朝着看了一眼过来,并咳嗽了两声。
安语顿时不敢说话,埋下脑袋。
“我喜欢他!”
王燕写完,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刚趴下,抽出数学书认真的学了起来。安语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李三月,也拿了一本地理书认真的背了起来。
“咚咚!”
李三月被吵醒,睁开朦胧的眼就看见姚班一张笑脸的看着自己。李三月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坐直了身子,“姚班!”
姚班点头,“李三月,你就是这么答应你爸爸要好好学习的?”
闻声,班上的部分同学都回头朝李三月看来。
李三月呼吸了一口气,自信的笑着回答,“姚班,下周就是中期考试了。我会让你刮目相看的。”
他仰着头,毫不胆怯的直视着姚班的眼睛。
“那我好好看看,你李三月怎么让我刮目相看!”姚班嘴角一勾,“周老师今天找我说,希望把您留在理科班,我没同意。”
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想告诉李三月,别以为你找了周老师来说情,我就会把你李三月留在理科班。
“这挺好!”李三月说,“其实,我给周老师也说了,我李三月就只适合是文科班的命。至于理科班,我上辈子可没修的那么大福气。”
“几天不见,牙尖嘴利了不少!”姚班冷哼了一声,“那我就好好看看你中期的表现了。”
他脸上笑着,眼睛眯着,极不友好。
“那费姚班费心了!”李三月丝毫没有留面子。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身为一个班主任,对自己班上的学生这么针锋相对,也不知道是李三月上一辈子修了大造化,还是这辈子走了狗屎运了。
姚班冷着一张脸,疾步朝讲台走去,板着一张吓人的脸。
王燕和安语都回头朝李三月看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话。后面的几排的同学都好奇的朝李三月看来,都好奇今天的李三月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和姚班这么说话。
姚班被李三月气的不轻,没等下课铃声响,就拿着回了办公室。
尽管如此,班上的学生也不妄动,乖巧的坐在位置上。他们可聪明着的看出来了,今天李三月把姚班惹生气了,他们可不想这时候去蹙了眉头。
没等下课,李三月也走出了教室。
接下来的一节课,他不想继续上了,再上估计也是一节自习课。最主要的是,就算他逃一节课,似乎也没什么。
他朝寝室走去,今天是星期五,寝室的门下午不会锁。
按着模糊的记忆走去,刚走进寝室大门,就被人喊住了,“你是哪个班的?”
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一件花格子衬衫搭配着一条花格子的短裤和一双黑色拖鞋。他手上还拿着一个录音机。
他应该正在修磁带。
磁带的黑色条缠了一手。
李三月刚转头,还没开口,那老头又说话了,“哦,姚老师班上的李三月啊。你是来搬东西的?”
他准备起身的动作停顿下来,又坐了下去,用一支筷子不断的旋转着。
“你的搬出寝室的出门条,中午的时候何老师就拿过来了。我以为你中午就来搬,没想到你现在才来。门我已经打开了,你去搬吧。只能搬你自己的东西哈,别个同学的东西你不能拿。”他指了一下他对面的一间寝室16寝室。
李三月没说话,走进教室。他的床在门背后的第一张床,下铺。
一眼看去,他的床很乱,甚至床单上还有几个脚印子。蹲下身子看了一眼床下,找到了自己那几双没来得及洗干净的破烂鞋子。
从床垫下抽出2个口袋,把床上的铜须裹着朝口袋一装。然后把衣服什么的胡乱的装进口袋,拖着两口袋就出了寝室门。
他的东西,就这么多。
除了被子很枕头,就只剩下几身衣服。至于床上,除了被子和被褥,就全是纸壳子。这些纸壳子,他不打算要。
“床上还有些纸壳子,老师你要的话,就去拿一下!”
他说完,一手拉着一口袋就朝学校大门走去。他的手虽然还抱着纱布,他自己感觉已经好多了。这些小伤口对于农村的孩子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过,脑袋上的纱布估计还得养几天,估计得要一个星期以后。
没办法,被开瓢了。
寝室后面,还有几间教室。坐在窗户边的学生,纷纷侧目朝李三月看过来。眼中是好奇又是冲动。
李三月没有转头看那些好奇的目光,甚至转头都没有转头一下。
拖着两口袋走到校门口,老张只是看了一眼李三月,一句话也没问。
李三月拖着两口袋就出了校门。
这时候的他,仿佛回到了曾经因为付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去时候的样子。无助、难受、压抑、痛苦,众多滋味汇聚于一身。
不一样的是,他那时候无处可去。
这一次,他还有地方可以去。
在前方,那铁门前,已经有一道身影已经在等待。
看见李三月,她没有上来,她转身后退到了身后的院子里。她看见李三月身后还有一个人,她不想自己被看见。
她以为躲的快,那人就看不见。
那人还是看见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姚班。
李三月没有回头,他拖着口袋不紧不慢的朝着那扇铁门走去,口袋在地上和沙子一起磨砂出“沙沙”“哗哗”的声音。
姚班看着何苇躲进那小院的时候,就已经停在了校门口,没有继续再走。
他就么站在哪儿,看着李三月拖着口袋越走越远,也离他在乎的那个人越来越近。
他想不明白,何苇什么时候会对李三月这么好,甚至都到了替李三月租房子的地步。难道,她们是亲戚?
这个想法一出,就在他脑袋里扎了根。
“哎呀,你这脑子啊,早该想到的!”他用力的一拍脑袋,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要是早点想到这些,他今天就不去找李三月麻烦了。这下好了,得罪了自己喜欢人的亲戚,这都什么事儿啊!
他这时候是恨不得给自己两脚,“你这脑子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老张站在校门口,手中拿着一把钥匙,一脸看好戏的看着姚班自导自演。随即他摇了摇头,开始打开那一道横在两道铁门中间的大锁。
大锁敲打在贴门上,发出“咚”的一声。
姚班回头,看了一眼老张,又转头看了一眼就快要走进铁门的李三月,他一个跨步跨过校门,小跑着朝办公室跑去。
高一三班,还是他的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