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不好大意了

警察、医护人员和家属围在病房外,安浅挤进去才知道大哥捅了人。

民警见她是个小姑娘,父母又联系不上,帮忙找了法律援助律师,但那家人不同意和解。

安浅请不起大律师,大哥还在人世这件事不方便让外人知道,她不敢惊动任何人,只能咬牙死扛。

那段时间,大哥的情况一直很稳定,安浅想不通他为什么突然发狂。

直到那个人出现。

安浅深吸了一口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当时,她想带哥哥出国治疗,可到手的offer被无故取消,交流生、奖学金、各种荣誉统统与她无关。

最惨的时候,她连勤工俭学的工作都找不到。

加上和解赔偿金,安浅最惨的时候每天都要通勤花两个小时回慕家蹭饭,还要忍受慕莎的冷嘲热讽。

最难得日子都挨过来了,现在她有工作,还有慕池负责大哥的医药费,她丧个头啊!

掐灭烟头站起身,安浅被车灯晃得睁不开眼。

一个长条状的东西咕噜噜滚过来,她下意识的退开,等她站稳,那人已经结结实实撞在马路牙子上。

借着车灯的光亮,安浅认出了那个人,“黄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车灯闪了闪,磕的头破血流的男人挣扎着跪在安浅面前,不停的磕头。

安浅伸手去扶他,“你做了我大哥好几年主治医师,你有什么难处尽管跟我说,但你这样我承受不起。”

可黄医生死活不肯站起来,任由头上的血越流越多,“安岳五年前突然发狂是我收了人家的钱,有人想设圈套让你帮他们做事。但我只收了那人的钱,我们连面都没见过。”

安浅觉得不可思议,“你没见过面就敢收钱?”

“做我们这一行门道很多,只靠死工资赚不到什么钱,就靠做假病历、帮出钱的人把人留在医院赚外块。找我的人是跟我合作了很多年的中间人,我信得过他。”黄医生越说声音越低。

安浅没想到精神卫生中心的水这么深,不免庆幸自己有利用价值,否则会跟大哥一样住在精神病院。

“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

黄医生战战兢兢的扫了一眼亮着大灯的车,“我只要说实话就能跟国外的妻儿团聚,我可以赔偿你跟那个女孩的和解金,只要你肯原谅我。我第二个孩子刚出生,我不希望他没有爸爸。你就原谅我吧,安医生求你了!”

除了大哥,安浅不知道他害过多少人。

又有多少人被逼的走投无路,做了违背道德和良知的事。

“你有家人,被你伤害的人难道没有吗?你出事,你的家人可以继续过着优渥的生活。但会你害过的人呢?他们家破人亡了,你良心上过得去吗?你晚上睡得着吗?”安浅胸口起起伏伏,胸中的怒火呼之欲出。

深吸了一口气,安浅把激愤的情绪压回去,“我不会原谅你,你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

话毕,她快步走到商务车旁,敲敲车窗,“把人送去派出所。”

“是,太太。”

路灯下,黑色迈巴赫泛起温润的光,秦朗打开后座车门。

酒气扑面而来,慕池斜靠着真皮座椅,闭目养神,他差不多是个醉鬼了。

“梁晶晶一句话你就调查我的事,你最近很闲吗?”真相大白固然好,可安浅有种被当众把光衣服的羞耻感。

慕池没说话,把腿搭在安浅腿上,露出细小的伤痕。

伤痕是碎玻璃造成的。

但伤口颜色暗沉,受伤时间至少在三小时前。

能让慕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只有一个,白依凌!

安浅从应急药箱里拿了酒精棉棒,轻轻划过伤口,慕池就蹙起眉头。

“这么疼啊!我看你伤口感染了,还是去医院截肢吧!”

慕池懒洋洋的睁开眼,揽着安浅的细腰把人拉进怀里,“我残废了,你做我的拐杖,天天给我洗澡、穿衣服,想想也不错。”

“不怕我毒死你?”安浅侧脸瞪他。

慕池蹭蹭她的鼻尖,下巴抵着她肩头,“还记得血淋淋的、被拧掉头的乐高吗?我房间里的乐高少了一个马里奥,是你拿走的吧?”

安浅心里七上八下,一开口却镇定如常,“你的房间有密码,我哪儿进得去?”

慕池只在老宅的书房有密码,除了管家伯伯,没人进得去。

“我都没说血淋淋的乐高是什么时候收到的,你就确定那东西是在老宅的时候丢的?”慕池握着安浅的肩膀,目不转睛的凝着她。

安浅暗叫不好,大意了!

可表面上,她垮了脸,“难道你观海云庭的书房没有密码,没有乐高?你东西丢了就来找我,你求我,我都不去你那儿了!”

话毕,她愤怒的推开慕池,坐到车窗边看风景,垂在身侧的手却攥的紧紧的,手心里满是冷汗。

安浅不喜欢慕池,却也不想他吃亏。

她经常帮管家伯伯干这干那,管家伯伯又很信任她,她很轻松拿到了慕池书房里的乐高马里奥。

“生气了?看在我帮你收拾了黄医生的份儿上,别气了。”慕池像个被抽走骨头的,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安浅身上。

彼时,慕池没有深究。

而今回想起来,安浅是在用书房的乐高提醒他家里人要害他。

她之所以没有出事,是因为爷爷中风后,她隔三差五给老爷子针灸。

“慕池,你起开,你知道自己多沉吗?”安浅见过耍无赖的,没见过死赖着让人报恩的。

慕池恍若不闻,枕着安浅的腿,躺倒在座椅上。

两人体重悬殊,安浅根本推不开他,等到了地方,她腿都被压麻了。

而原本醉醺醺的慕池,打横抱起安浅,大步流星走进电梯。

看着老板生龙活虎的背影,要不是亲眼看见,打死秦朗都不会相信刚刚耍赖撒娇的人是慕池。

安浅被抱进浴室,慕池指指自己的腿,“伤口不能沾水,麻烦安医生了。”

如果手边有锯子,安浅一定把慕池的腿锯下来!

“慕总帮我出了口恶气,还为民除害,我要是不做点什么,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呢?”安浅拿起莲蓬头,冰冷的水劈头盖脸浇下来,“慕总,水温合适吗?”

迎着安浅似笑非笑的视线,慕池拦腰将人抱进浴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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