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戴夫猛地转头，惊讶的看着李普西。
法案一般是会提前有消息流传。
但准确的内幕消息，这就只有一小撮人能掌握。
老家那边局势稳定，一个法案可能提前两年就已经完整商量好。
在美利坚，因为四年一届的关系，时间要短许多。
老布什又是一月份才刚上台。
新班子刚组建完成，还有很多要忙，储贷危机的处理都是次要的，现在可能都只是意向。
“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戴夫不解的地方。
布鲁斯的学生，南加大，顶尖名校，二代聚集地......
家里背景？
戴夫暗暗猜测。
李普西没说对也没否认。
他只是说：“就算不是德州出去的老布什，换成驴子那帮人，也不会看着德州动荡。”
“他们承受不了这样的代价。”
驴和象是美利坚两党制的喻词。
驴是民那一派，象是共那一派。
得克萨斯州是象党基本盘，保守的代名词。
“有道理。”
看见点头认同的戴夫。
李普西想着国会在今年8月通过《1989年金融机构改革、复兴和实施法案》
现在是1月份，这法案可能只有个雏形。
这件事情现在只有他知道。
很多时候，信息都和金钱画等号。
巴菲特再牛逼，也要喝国会山股神的洗脚水。
那么，这条超前信息的价值要怎么变现？
说太多，容易被人盯上。
说太少，效果不到位，很难让戴夫加钱......
李普西喝了一口，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我朋友私底下说，是针对储贷协会危机提出的一揽子金融改革方案。”
“大概是从几方面着手整顿储贷协会的问题。”
“不论如何，肯定是要清理有问题的储贷协会，想办法处理破产储贷协会的资产和负债，平复储贷危机。”
“这可是总共几千亿美刀的资产，大部分来自于纳税人。”
李普西指了指华府方向：“他们都说不好搞。”
戴夫下意识跟着点头：“确实不好搞。”
农场主对消息也是很重视的。
粮食价格有波动，消息知道的迟了几天，自己可能就要亏一大笔。
别人知道这种消息比自己早，那就是本事！
戴夫对李普西又更重视了两分，有些被挑起了兴趣：“华府要怎么做？”
李普西笑呵呵的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聊起了得克萨斯州的风土人情。
“民风淳朴又剽悍，油价比全国平均水平低20%，悠闲的田园，过着开皮卡吃牛排
Q的生活，还有最喜欢的德州美女们火辣的热裤。”
李普西笑着说：“我喜欢这里，以后会经常来度假。”
“我的朋友，来度假告诉我，我会带你去最热情的场子。”戴夫忍了忍，酒劲上涌，没忍住问：“李普西，你朋友有说会怎么处理吗？”
鹰酱人一向直来直去。
德州人还要更直一点。
所以李普西也没有用老家的委婉，直接表示：“投资不够。”
戴夫一拍大腿：“5万美刀！”
李普西摇头。
就在戴夫心里一沉的时候，李普西说道：“戴夫，帮我介绍你的农场主朋友。”
“我想大家对当下的经济都有和你一样的困惑。”
“大家也一样渴望华府有关德州的消息。”
“反正都要想办法糊弄IRS，既然都要抵税，不如投资到我这边。”
“我，布鲁斯教授介绍，南加大优秀学生，同学们都知道，诚实可靠李普西。”
“投资我肯定靠谱。”
考虑到德州人的理解能力，李普西说的很直白。
戴夫想了想，点头答应了：“明天下午吧。”
“明天是周日，我们得花一上午去做礼拜，下午我请他们过来。”
做礼拜？
李普西这才想起来，德州几乎一半以上是基督徒，还非常虔诚。
他看着戴夫，想象这红脖子壮汉乖乖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双手相握祈祷的样子......反差太强了。
话说德州这氛围，以他掌握的信息，要是披着一层教会的皮，100个里面能忽悠住99个啊！
孤星之州德克萨斯，GDP总量全美排名第二，占全美GDP的%。
其经济实力相当于世界第13强国，媲美一整个澳国。
百万富翁人数超过34.6万人。
这数字，可以说是巅峰煤老板级遍地走，半步煤老板级不如狗。
油老板级都一抓一大把！
要德克萨斯能成为他的基本盘，那以后电影投资的事情就不用再这么烦。
对事业发展那是超级助推！
李普西心动了！
在老美十多年，李普西的节操变得灵活自由。
只要能达成目的，完全可以用一用。
反正又不是忽悠人干坏事。
就是忽悠德州人投资给他。
投资穿越者，稳赚不赔的事情......对啊！稳赚不赔！
稳赚不赔就不叫忽悠，这叫给别人财富！
这么一想，李普西豁然开朗！
这稳稳的善良教会，耶稣背上都要纹个我，还得是闭眼的！
耶和华见了也得喊我一声李哥！
入乡随俗。
这也是尊重德州人传统！
......
戴夫带着一肚子好奇心去打电话。
李普西擦干净嘴，转身看向玛丽莎。
玛丽莎迷茫：“这就搞定了？”
“成功率90%。”
李普西耸肩：“最坏的结果也有戴夫的5万美刀。”
玛丽莎更迷茫了：“感觉好轻松的样子，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李普西看着她笑：“小梅，你想象中的电影投资是什么？”
“恩......”
玛丽莎点着眉头想了想：“至少要看看剧本吧？”
她觉得要靠剧本质量。
李普西没否认：“剧本重要，但不是所有人都有看懂剧本的鉴赏能力。”
“美利坚全国学习障碍委员会统计数据显示，全美8%10%的人有读写障碍问题。”
“英文不同领域还会生造新词。”
“这进一步加大了阅读门槛。”
“种种原因限制，能看懂剧本的人可能只有30%。”
“跟他们说剧本，他们只会不耐烦。”
“这里还是德州。”
李普西再做强调。
红脖子=低文化......
玛丽莎恍然：“也对。”
“哦不。”
玛丽莎连连摇头：“我们要从戴夫那里拉投资，这样说不好。”
“而且德州也不全是那样，不是每天牛仔帽骑着马，他们和别州人没什么区别。”
她委婉的提示。
李普西笑笑：“刚刚只是开玩笑。”
地域印象嘛，哪地方都有。
卧槽，你大陕不住窑洞？大蒙不住蒙古包？什么？马也不会骑？
李普西开了玩笑，把话题转到剧本上：“这是我们自己拉投资，我还有教授介绍，戴夫性格豪爽，所以才这么顺利。”
“如果是波士顿那群看着文明有礼，实则阴险狡诈的地方，难度比说服德州人要高10倍。”
“如果是在加州，找好莱坞大公司，难度直接增加100倍。”
李普西语气夸张。
玛丽莎好奇问她最熟的城市：“纽约呢？”
“我担心遇到个老太太说‘我就瞧不起你们这些外地的，你们就是来纽约乞讨！100年前的社区才叫纽约人。我祖先就是五月花号下来的，看见蓝血了吗？这才叫地道！’”
“噗嗤”
玛丽莎被逗笑了起来，拍了一下李普西肩膀：“纽约哪有这样的老太太。”
看着举止亲昵了不少的小梅，李普西笑道：“加州那边可不是假的。华纳兄弟每年投递的剧本超过2000个，华纳的采用率不足千分之一。”
“像我这样的新人，作品被启用的可能基本是零。”
“大公司从来都不缺少剧本，剧本库里最少有三万个剧本在等着发霉，其中不缺少有许多新点子和开拓性创意。”
“它们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才可能变成电影。”
“可能是10年，可能是20年，也可能是永远不会拍出来。”
“剧本打动好莱坞巨头？”
李普西摇头。
玛丽莎看着这位年轻导演。
明明比她小，语气却成熟的不行。
有点不服气。
玛丽莎抬杠：“西尔维斯特·史泰龙就做到了啊。三天时间写出了《洛奇》的剧本，打动了米高梅，还让米高梅同意了‘自己必须是电影主角’的条件。”
李普西笑了：“史泰龙那会可不是新人。拍《洛奇》的前两年就已经是好莱坞认可的知名编剧。”
玛丽莎这才想起来是这样。
史泰龙《洛奇》之前的作品都没什么名气，年代对于她来说也有些久。
不过能上百老汇，脑子转的很快。
玛丽莎又连着举了好几个例子。
李普西这次没反驳：“有可能，但可能性太小了。”
“几十年历史，拿着剧本打动好莱坞，立马就拍成电影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而且你有没有发现，那些人都是几十年前的事情。”
“时代在发展，好莱坞在发展。现如今，越是大公司，原创剧本的使用就更慎重。”
李普西意味深长。
玛丽莎好奇：“为什么？”
李普西：“因为公司管理层都是打工的。”
“大电影公司的企业集团运营模式，让电影制作中高层的工作变得不稳定。”
“一部失败的电影，一整个电影季的总体失利，投资回报不可观，资本们就会让整个管理层全部换血。”
“华纳、派拉蒙......每过几年都有这样的倒霉蛋。”
“打工人也不愿意啊。”
“谁不想要多拿几年高薪。”
“屁股决定脑袋，所以为了规避这样的风险，大公司管理层不约而同的开始保守了起来。”
“顶级编剧、大明星、知名导演。”
“最大化的保证影片的成功。”
“像戴夫这样的圈外投资人，他们不懂什么剧本好坏，只知道卡司，大明星们就是能吸引更多的投资。”
“而且这样的大片也是多领域-顶级专家团队各司其职的协同制作。”
“即使最终电影失败，也并非某一个人的失职和过失。”
李普西摊手：“说直接点，公司管理层可以把失败甩在他们身上。”
“制片人担负的责任更小，最大化的规避了自己可能遭受的指责，甚至免于处罚。”
“成功了那更好，名声和提成都有了。”
咚咚
这时候农场牛仔带着剧组的人放音乐。
音浪阵阵，热情的德州人展现了烦人的一面。
他们路上开车音响音量放到最大，从不顾忌扰邻，就像地铁里有些人抖银外放不带耳机。
一遇到堵车就开始狂躁按喇叭，机场公厕甚至有人拉完屎经常不冲供展示用。
一个地方不全是好的，也不全是坏的。
音响声音太大，李普西弯腰在玛丽莎的耳边说：“有这么多好处，小梅，换你是大公司管理层，你会怎么选？”
玛丽莎感觉耳朵被吹的有点痒。
她捋了捋耳畔发丝，对视了几秒，移开目光说不出话。
优缺点太明显了，智商正常的人都知道怎么做。
“所以成名要趁早啊。”
李普西没继续打击她，感叹说道：“你成功了，他们才会追逐你，才能拥有名利。”
“当然了，好的剧本永远不会错，只不过不是说服投资人的最好武器，剧本说的再多也没有拉来两个当红明星有用。”
顾客要的不是便宜，是感到占了便宜。
不与顾客争论价格，要与顾客讨论价值。
这些销售技巧用在电影拉投资上也没问题。
在好莱坞当导演，摆脱不了拉投资的问题。
但要是可以，李普西宁愿跟妹子交换，也不想要把口水浪费在投资人上。
所以这一次机会很重要。
李普西看着戴夫的背影。
只要经营起了德州基本盘，以后就不用操心投资，就专心弄剧本项目，尽情借鸡生蛋。
李普西记得几十年后，好莱坞会发展出‘剧本黑名单’的玩法。
真正把推荐剧本做成了一门非常成功的生意，他有记忆挂在手完全可以复制。
资金在手，剧本在手。
好莱坞还不是随我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