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备选侍君的烦恼

自己刚才好像没有看清,她又扭头回去看了一眼,赵承武的对面确实坐着一个肩背宽厚的男人,她一眼便瞧出那人习武,看他喝酒吃饭说话声音的做派怕也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

她转回头,问道:“怎么,你认识?”

“那人就是临河命案死者陈圣南的二哥,陈圣翰。”

宋辞君挑眉,哦了一声。

秦煊咦了一声,宋辞君问他怎么了。

“陈圣翰这个人,虽然性情暴戾,但是能力不俗,平日是不跟赵承武这种废物玩在一起的,奇怪了我居然能看见他们坐一起喝酒。”

“你不是说他们是表兄弟,玩在一起不稀奇。”

秦煊摇摇头,“赵承武出了事,陈圣翰是肯定会管,他这人护短的很,但是平时他可看不上这个不学无术的表弟。”

宋辞君笑道:“所以呢,你怀疑他们现在狼狈为奸?”

“可能性非常大。”

“理由呢?”

秦煊想了想,道:“赵承武和唐俭是同窗,陈圣翰兴许过来打听些东西?”

“或许是你想多了呢。”宋辞君淡笑道。

“你不信?”秦煊很不喜欢被人否定,见她一脸不信的样子,摩拳擦掌要给她打听出个一二来,“你等我消息,小爷我一定给你打听出来他们搞什么鬼。”

“行!”那她就等着。

关于临河命案,她早已安排下去,剩下的就是看下面的人怎么处理。

秦煊一个闲散的侯门贵公子能打听出来的总归有限,她压根也没指望他。

倒是今天见他独自一个人出来,连个常随都不带,觉的有点奇怪。

“今日书院应该在上课吧?”

她若没记错,秦煊也在国子监上学。

秦煊闻言,方才还兴奋的脸瞬间阴沉下来。

“别提了,在家里烦,在学堂里也烦。”

“所以……你逃课了?”

秦煊白她一眼,“小爷我想上就上,想逃就逃,不行吗?”

今天秦煊的火气有点冲,宋辞君淡淡笑了下,没吭声。

她不吭声,秦煊误会了,以为她是看不起自己,以为她也把自己划到赵承武那一类人中,当下脸色黑突突哼道:“要不是我爹大清早找我的晦气,我至于跟老师顶撞吗?”

哦,原来是被忠义侯爷骂了。

宋辞君笑道:“被秦侯训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秦煊被戳破丢脸的事鼻腔闷哼两声。

宋辞君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花名册,眼珠转了转。

“侯爷为什么训你?”

一提到这个,秦煊脸色忽然尴尬起来,扭扭捏捏半天喉咙里滚出几个字:“卖儿求荣。”

宋辞君噗嗤,差点一口酒喷出。

哪有做儿子的说自己爹这话。

显然,侯府门里的这点腌臜事,秦煊是不爱提的,可对面宋辞君一双晶亮晶亮等着听故事的眼睛,他又觉得不说憋在肚子里难受。

“上次你我在衙门的牢里,那事听说了吧?”

“什么事?”宋辞君装糊涂。

秦煊哼道:“万岁大婚啊!”

“啊,这事啊,知道。”果然她猜的没错,跟蔺琰将秦煊的名字放进名册有关。“这事跟你有关?”

“嗯哼。”秦煊脸色泛红,也不晓得是尴尬还是生气。

“你也被选上了?”

宋辞君问的时候一脸无辜好奇。

她身后隔壁桌的几人,纷纷低头吃饭,个个心想,陛下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女帝大婚的事不提还好,一开口,秦煊大早上积累的牢骚就忍不住叽里呱啦的往外倒。

“选上了。”秦煊倒是大方承认了。

宋辞君佯装惊讶,“是吗?恭喜你!”

噗嗤!噗嗤!

“咳咳咳——”

隔壁饭桌几人接连喷饭!

秦煊倾述的情绪突然被打断,怔愣的眨了两下眼睛,脸色有些发黑:“他们没事吧?这是笑话我秦煊?”

那边瑞常安反应极快,嗖的从座位上站起,拱手道:“秦二公子误会了,我们几人是吃菜齁着了,所以动作不雅万望海涵!”说完,生怕引起误会急忙将伙计叫来,佯怒的骂了两句“这菜怎么做的,是不是后厨的师傅做菜打盹儿了?换一道!”

这种大店靠的就是口碑,拼的就是手艺,瑞常安深知这一点,所以说话时声音也不大,只是贴着伙计“教训”,私下里趁秦煊和陛下不注意急忙塞了块银子给伙计,伙计本来挨训心里一百个不服,可又不敢得罪贵客,已经做好了一会去后厨传话挨骂的准备,不想多了好处,当下心里开心也就不计较瑞常安的“恶言恶语”见他眨巴眼色连连道歉将那盘“齁着大伙”的菜端了下去,不久,换上一盘新菜。

瑞常安坐下后,长吁一口气。

旁边卫靖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眉目不变,继续吃饭。

瑞常安给其它几人使了使眼神,暗暗警告大伙:克制!

侍卫们:懂!

幸好秦煊本性舒朗,也不是斤斤计较的人。

进宫给陛下做侍君,此事有人当光耀门楣的好事,有人看做家门不幸的奇耻大辱。

秦煊出身侯府,无论富贵权势已经有了,不出意外将来爵位也是要落在他这位嫡次子的身上,犯不上进宫去服侍人。

但令宋辞君意外的是,忠义侯却对送子入宫伴君一事颇为兴致勃勃。

让人费解。

秦煊不以为意,抿了口小酒冷笑道:“我爹那人,格局不大,小算盘打的门清。”

“这回榜上有名了?”

“算是吧,上次在牢里,我还笑话赵承武那厮,没想到这么快就报应到我身上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呢?

宋辞君心里咂舌,她虽然也不赞成蔺琰此举,可她一个貌美如花的九五之尊,进宫与她作伴什么的,也不至于被称之为“报应”吧?

秦煊不晓得坐在对面的女人,就是他爹让他“服侍”的陛下,话匣子一开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本来选秀之事,刚开始我还挺有兴致的,那个时候想的简单,觉得入宫伴君就能脱离侯府的掣肘,所以当初他让我入宫我也没反对。”

她知道秦煊口中的他,指的是他父亲忠义侯,秦越之父。

宋辞君抿口酒,又好奇道:“那现在你为何反对?”

秦煊脸色变了几变欲言又止。

”不方便说?”

“也不是,此一时彼一时。”

“哦,说来听听,怎么就彼一时了。”她最爱听故事了。

秦煊道:“赵家想给大小姐择婿。”

“嗯?”

宋辞君一脸困惑,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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