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迷北宗

秦国只剩下一位风家的子弟了。

这位风家子弟既然能最后出场,想必也不是弱手。

可是姜灏武依旧没有丝毫休息,接连对上了秦国第五人。

这位麻布衣袍,仅仅用草绳在腰上系了一拳,胡乱地扎了个结在腰上。

脚上也是一双草鞋,看样子已经是烂得不成了。

倒是手里拎着半片鸡在慢斯条理地啃着。

虽然速度慢,可是动作拖泥带水得一塌糊涂,本来还算是清秀的脸上此时布满油光。

他一边努力地嚼着嘴里的鸡肉,一边拖拉着脚步走向演武场。

眼看着要开始了,他手里的几鸡还有小半个,他猛地咬上了一大口,嘴里模糊不清地对着姜灏武说道:“姜兄,实在不好意思,让在下把这点鸡肉吃了,这么肥的鸡,浪费了当真可惜,这可是路过的一个小村头的寡妇做的,那身段,那腰那臀,啧啧。”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还能聊上天的,看着和姜灏武极是不见外。

可惜,姜灏武并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他吃而已。

不过这一位明显也不在乎,似乎手上的小半片鸡肉就跟龙肝凤髓一样,啃得不亦乐乎,吃的狼吞虎咽。

活脱脱一个穷苦人家的饿死鬼投胎!哪里像个古老世家的子弟!

不过秦国那边的修炼士对此好像没有丝毫意外。

这一位风家子弟,在秦国也算是半个传奇。

说起来也是大家族常见的狗血烂事,这位大名叫做春华,当然,也可以叫风华。

因为他与风春子,乃是同一位父亲!

不过风春子虽然算不得正宗嫡子嫡孙,但在风家族谱上,也是根正苗红的出身。

但是这位风华,其母乃是乡下村头的一个摆茶摊的穷苦人家的女儿。

父母早早地就病饿而死,靠着左邻右舍你家一把小米他家一块馍拖拉着长了起来。

说起来也是奇怪,这姑娘越长开了,当真有些出水芙蓉的意思。那么个惹人注意的模样,偏偏在乡下没人上门提亲!

十里八乡里的姑娘丫头,十二三岁眉眼一长开,就能看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模样,稍微出色一些的,门槛都要被乡里乡亲的媒婆踏破!

哪怕只是紫色平平,也绝对差不了提亲的人。

但是风华之母,门前冷清无人问津。

秦地多战乱,十户中至少有八户有着军籍。

也只有在秦地,军籍不入贱籍。

家中一人从军,徭役免三年,军功乃是立身根本。

但是这些从土地里刨食的劳作人家也有他们独特的智慧。

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家的小子就要上战场,早早地给家里留下香火才是正经。

女子嘛,最重要的是身子骨解释,屁股大好生养。

面盘子长的过得去也就是了,太过惹眼可不是好事,一则容易出桃色,二则能不能持家守财又是个问题,最后一步,若是自家小子上了战场有个三长两短,这寡妇可不是好当的!

所以,春华之母长成个大姑娘,左邻右舍帮了把手,在村头路边上摆了个茶摊,卖些茶水醪糟,也做些胡饼卖给行路的客商,生活倒也是过得去。

秦国风家,对后辈子弟有个族中传统,但凡是族中男子,在及冠之前,必须得孤身上路游历秦地。

当然,超出秦地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就是要自家子侄出去见见世面,经历一下江湖。

越是直系血脉,这条族规越是严厉,有些偏支的后辈偷偷摸摸地在自家地盘上晃荡一下糊弄过去只要不被族中举报,风氏宗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直系血脉那些后辈,天赋越是高,这条规矩执行得就越严。

若是舍不得家里的福安生活,冠礼便得不到宗祠的承认,风氏族谱上,你的名字就不能排在前头。

无论是继承族业还是风氏资源,都别想有你的份。

而风春子和风华的生父便是在冠礼之前的游历途中遇上了风华的母亲。

风华之母本姓春,早早亡故的父母给她留下的只有一间半茅草屋和一个窈娘的名字。

而风华之父大名乃是风善守,作为风氏直系血脉中都能排在前五支的风氏后代,他的修炼天赋称一句天才绝不为过,但是要说多突出倒也未必。

关键是,此人对修炼一直兴趣平平,倒是旁门杂学各种玩耍精通无比。

在风家后辈中,他绝不是最强的,却是最出名的。

想想俊美,风流倜傥,加之各种杂学玩意儿如数家珍,当真是把风家的一群长辈看得直摇头。

关键是,风善守的修为一直也马马虎虎看的过去!

在风家这种天才辈出的古老世家,要风氏宗族里的长辈都觉得马马虎虎看的过去,怕是在小家族那就是命根子一般的继承人选了。

别的风氏子弟,对于冠礼之前的游历,要么觉得无趣,要么纯粹是遵循族规,鲜少有人会对此抱有期待的。

只有风善守,冠礼的游历,一般而言是最短半年,长则一年,而风善守还未出门就先请示宗族长辈,能不能延长游历时间!

宗祠里的长老虎着脸拒绝了他,风善守这才叹着气觉得有些可惜上了路。

尽管如此,风善守也是打算着不正儿八经卡着最长一年的游历时间去好好“游历秦地”,就绝不回归家族的念头。

游历嘛,自然是要远些才能有意思,风善守一路远行,连带着暗中保护他的一位客座长老都甩脱三四回!

而就是在其中一回的时间里,他七拐八拐在路边坐上了春窈娘摆的茶摊。

一碗茶,一个胡饼,风善守这个世家公子哥吃得津津有味,顺便极不惹人注意地打量着春窈娘。

春窈娘也并非不知,女子对于此类的眼光总是格外敏锐。

可是这一次,春窈娘遇到了些麻烦。

路边的小茶摊,人来人往其实也并不轻松,一些江湖客看得春窈娘模样标志,出言调戏也是常事。

不过大多也就是过过嘴瘾,春窈娘不去搭理他们,几句之后也就没了下文。

可是这一次,春窈娘的茶摊上来了四个个同一宗门结伴出行的男弟子。

这个宗门唤作迷北宗,听起来像是个大宗门,其实也就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宗派而已。

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还是颇有些名声,恰恰窈娘的村子就再迷北宗的山门不远处。

这四个迷北宗的男弟子其中一个刚入了本门长老的法眼,准备着将其收录门下,正值意气风发意满志得之时,边上三个乃是当初上山之时就相交的弟子朋友,免不了要在曾经的好友面前显摆一下。

开始的时候只是口花花几句,看见窈娘连丝毫搭理他的意思都无的时候,这名弟子就有些面上无光。

在三个好友眼里,他正当是要身份变换之机,就恼羞成怒,直欲上手。

修炼士要出手,窈娘这个普通人怎能避过,好在边上坐了个扮猪准备吃虎的风善守。

若不是窈娘当真长的出色,身条也是大家族子弟最喜欢的苗条身形,加之平日里干活浑身的干练劲儿,很是让风善守起了心思。

恰巧想娘家人了,孩儿他舅舅来了。

风善守不见着有什么大动作,人影一闪就挡在了窈娘身前。

那迷北宗弟子的手一下被他用袖子拂开,好整以暇地唱了个肥喏:“这位兄台想必也是出身不凡,何必与一民家女子纠缠不休,若是得闲,不若多吃一分汤饼,滋味倒是不错得很。”

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将身上的玉佩露了出来。

按照族规,风家子弟游历之时,若非必要不得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不过除了暗中照应的风家长老,外出游历的风家子弟都是孤身上路,他们早也预备了其他迂回的方式。

眼下风善守这种方式就很直白了。

一个迷北宗,若是与风家相比,仿佛萤火之比皓月,也就逢人给几分面子,才让风善守之前的语气还比较和善,若是直接露出风家招牌,这几位怕是玩玩不敢造次的。

风善守的玉佩乃是古代篆字的一个雕花“风”字,只要识得字形,当然能够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

不过那迷北宗的弟子正当是羞恼之时,又突然间看得有人搅局,虽然身法没怎么看清,不过仗着自家宗门和即将成为师尊的长老,羞恼反而更盛。

之前和一个普通女子不怎么用得上的法术招式,此时已是毫无保留。

一出手就是杀招!

迷北宗仗之成名的乃是《红白功》,取自“杀人红尘中,托身白刃里。”

说的就是迷北宗出手快狠准,杀气不重却招招致命。

不过此时这位弟子使出来当然没有大成之后那种翩然取命,潇洒脱身的效果,反倒是闲的杀机凛然。

不过风善守可并不是很在意,因为红白功的核心乃是身法,而他们风家,乃是身法的祖宗!

再说,迷北宗的红白功,他们风家录书楼里完完整整的可有着一分,当初迷北宗成立宗门之时,他们风家的先辈给面子前去道贺,指点了当初迷北宗第一任宗主几分,就把红白功的完整拓本拿回了风家。

风家录书楼,所藏功法乃是千万年来风家搜集的大部分功法,整整九层十二阁,红白功只不过才在第三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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