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香豆娘就在家专心做起了衣服,香豆在一旁帮忙打下手,两人花一天的功夫,就把衣服都裁剪好了。

又花了几天把衣服和棉花都缝上。照旧在香豆和香芽的衣服的手脚处放长了些折起两寸,等香豆明年再穿的时候,把折起的地方放出来就不会再短了。

做好衣服,香豆找出硝好的鹿皮羊皮道:“娘,用这个做靴子吧!你教我。”

香豆娘原本有些舍不得用这些皮毛,可见家里人都没双好一点的棉鞋过冬,于是就同意了。

做好几双鞋子又花了十来天。靴子做完,香豆是彻底学会了如何做鞋子。十一月里,香豆把陈立给的书都看完了,且都记了下来。

十二月,村里养猪的人家陆陆续续地开始杀猪了。

十二月初三这一天是香豆家杀猪。她一大早是被猪惨烈的尖叫声给吵醒的。

屠夫正在卖力的把猪拉着出猪圈。猪师兄用力地往后蹬着腿,喊着:“我不去!杀猪啦!杀猪啦!我不去!”这只猪在拼尽全力的抗争着自己将要被屠宰的命运。最后,它还是被陈大虎拉出了猪圈。

香豆躺在床上,听见猪被拉走了后松了一口气,起身穿衣服。

她没有去看杀猪,起来后就吃了早饭就一直在厨房看火烧水。烧开的水,婶婶装桶里送到村中心的谷场上,平时杀猪都在谷场的一角处。

快中午时分,猪终于处理好了,陈二虎和李杏儿拿回来了猪血和一些猪肉,李杏儿准备做杀猪菜吃。

陈大虎则守在谷场等村里人买肉,没有养猪的人家,都买上几斤准备过年,陈大虎见卖得差不多了,就把猪肉挑了回来。

陈二虎则请了屠夫和帮忙的大伯二伯一家子来吃饭。

香豆帮忙烧火,李杏儿和大伯二伯家的几个媳妇帮忙做饭。

猪肝瘦肉加大蒜爆炒,猪血肥肉炖酸菜,白菜炒肉丝。红烧五花肉。红烧猪头肉。萝卜炖猪大骨。全是猪肉做的,都装得满满的一大盆。

肉的香味引得小灰一直在厨房外面转悠,等开始吃饭时,小灰就一直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一直热闹到下午,一群人才散了去。

吃完杀猪菜,香豆娘把猪肉留下几斤新鲜的,剩下的都腌了起来。

李杏儿则用篮子装着草木灰去洗猪大肠,陈二虎也跟着一道去帮忙。

四只猪腿,留下两只前腿,另外两只猪后腿陈大虎用盐反复揉搓做成火腿。

杀了猪就开始为过年忙碌着,打扫屋子,做年糕,晒腊肉,

煮腊八粥,李杏儿和香豆娘一大早开始煮粥熬糖,用面做糖瓜。

黄昏时分,香豆一家人先到厨房里,摆上桌子,向设在灶壁神龛中的灶王爷敬香,并供上用麦芽糖和面做成的糖瓜。香豆娘拿了麦芽糖糊了灶王爷的嘴。

供完灶王爷,香芽就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麦芽糖吃了起来。香豆笑道:“你小心把牙给粘掉了!”香芽道:“我不怕!掉了还会长出来的。”

过了完了腊八,年也就越来越近,雪也是一场接着一场的下,院子里堆满了厚厚的积雪。

香芽兴奋极了,她欢快地跑到雪地里高声叫道:“姐,你快来呀!好多雪呀!”

香豆走到院子里踩了几个脚印道:“这雪还真厚!”她抬头看了看屋顶,陈大虎兄弟俩正在屋顶上扫雪,心中的担忧才去了一些。

香芽无忧无虑的在滚雪球,小灰也跟在她身后跑来跑去,一会跑到前面用鼻子顶两下香芽滚的雪球,一会用两只前爪扒几下雪。

香芽见此唤小灰道:“小灰,你扒雪,别推我的球!”小灰闻言汪汪两声又继续扒两下雪,再打个滚儿。

一人一狗在院子里的雪地里忙得不亦乐乎。香豆看了一会,捏了一个巴掌大的雪球往小灰狗头上丢去,正在扒拉雪的小灰被砸个正着,它茫然的抬起头,还没待它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香芽把一个拳头大的雪球就砸了过来,这下子它反应过来了,狗头一偏,就让它躲了过去。

香芽又举起雪球兴奋道:“小灰,不许躲!”话毕一个雪球又砸了过来。

小灰哪有不躲的道理,撒腿就跑,香芽举着雪球就在院子里追了起来。陈大虎兄弟俩在屋顶上看着都笑出了声。

香豆看了一会,趁机丢了几个雪球,砸向香芽和小灰,香芽见此,举起雪球就要往姐姐身上砸,香豆见此立马就跑进了屋里。香芽无奈又追起了小灰,小灰有样学样,也跑回了屋。

待香芽进屋,香豆正在厨房里烤火,小灰则卧在香豆的脚边,见香芽进来抬起头看了眼香芽甩了两下尾巴,接着又躺在香豆脚边不动弹了。

除夕头几天,天才放晴,大大的太阳高高的挂起,香豆娘和婶婶又忙着拆洗被子,晒棉被。陈大虎在河里捞了几条鱼回来,留着过年的时候吃。

除夕那天,因香豆奶奶去世还没满一年,门上就没贴红对联。

一大早,陈大虎杀了两只鸡备着。香豆娘和李杏儿在厨房里忙碌着,吃了早饭就开始做圆子,待圆子包子蒸好,也就到了中午,一家人吃了圆子包子后直接开始准备除夕夜的吃的年夜饭。

香豆在帮忙剥了好些栗子,李杏儿拿出冻在外面桶里的猪大肠,用一点面粉再次细细地洗干净。

香豆娘摘了好些青菜,有葵菜,韭菜,萝卜,菘菜。几人忙了一下午。

此时村子里已经断断续续的响起了鞭炮声。待饭菜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李杏儿和陈二虎回了趟李家村去给她爹娘上了个香。

夫妻俩回来后,陈二虎和陈大虎兄弟俩又给香豆奶奶上了香,待兄弟俩回来,家里的年夜饭已经摆上了桌,两个女人和孩子坐在八仙桌前等着他们一起吃年夜饭。

今年的年夜饭格外的丰盛,红烧鱼,猪肚炖鸡,红烧猪蹄,韭菜炒肥肠,清炒葵菜,一碗栗子烧圆子,萝卜丝丸子。菘菜炒腊肉。

香芽高兴道:“今天好吃得可真多!要是天天过年就好了!每天都能吃好吃的!”

香豆笑道:“以后肯定能天天吃好吃的!”

香芽又道:“还要有新衣服穿。”

香豆摸了摸香芽的头:“明天姐给你扎好看的头花。”

香豆把做衣服的剪下的小布头,找了几块颜色鲜亮却不艳丽的布拼接了几朵可以绑在头发上的小花,

吃完年夜饭,几个人在堂屋守岁,陈二虎和婶婶给两姐妹一人一个红包。陈大虎夫妇俩也给了两姐妹一人一个红包。

香芽特别高兴:“姐姐!过年可真好!”香豆笑着摸了把香芽的头道:“一家人在一起才好呢!”

香豆守了一会就去睡觉了,香豆娘也带着香芽回屋里睡觉,堂屋里陈大虎兄弟一直守到后半夜才去睡。

陈大虎守完下半夜拿着油灯进屋准备睡觉。香豆娘已经入睡。在油灯的照耀下,脸上泛着一层朦胧的柔光。

陈大虎仔细看着她的脸,却发现她脸上那道疤不知何时消失了。

他转身把灯放在妆台上,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手中的皮肤细腻光滑,肤如凝脂,入眼是一副如画般的容颜。

这时,香豆娘被惊醒,她睁开双眼,却见陈大虎痴痴地望着她。

“大虎?”香豆娘疑惑。

陈大虎咳嗽了声道:“没事,睡吧。”他连忙吹了灯,轻手轻脚地爬上了床睡觉。

他好奇的问道:“翠娘,你脸上的疤怎的不见了?”

香豆娘迷迷糊糊地答道:“香豆给我配了祛疤露,我擦了一段时间就消失了。”

陈大虎惊道:“香豆医术这么高超了?”

香豆娘含糊道:“嗯。”陈大虎见此想再问,却见香豆娘又是睡了过去,他便没有再问也翻个身就睡了去。

大年初一,香芽一身新衣服新鞋子披着头发来到香豆屋。“姐姐,你做的头花呢?”

香豆也穿好新衣服鞋子,从床脚的衣柜里拿出一对蜜合色的蔷薇花,和一对缃色的蔷薇花。

“哇!好好看呀!姐,你怎么做的?太好看了!快给我带上。”

香豆把两对花摆在香芽面前问道:“那你要哪个颜色的。”香芽看着花想了一下指着缃色的道:“我要这个!”

香豆拿起缃色的蔷薇花道:“那你先坐下,我给你梳头发,再把花戴上去。”

香芽拉着香豆道:“我们去娘屋里梳头,我要看着戴。”

香豆和香芽来到娘的屋里,香芽坐在梳妆台前,香豆给她扎好了双丫髻,一髻上戴上一朵花。

香芽摸了摸头上的花笑着“真好看!”

香豆笑道:“行啦,你赶紧去洗脸漱口吃早饭吧!”香芽站起来“姐,你赶紧也戴上花。”

香豆也给自己梳了个双丫髻,戴上一对蜜合色的蔷薇花。

姐妹两个站在一起,旁人要是见了都得夸赞好一对俏丽灵动的姐妹花。

两人出门给爹娘拜年,爹娘一人给了一个红包,又给小叔婶婶拜年,两人又收到了一个红包。

吃完早饭,一家人就出发去大伯陈喜财家中拜年。

陈大河的女儿香菊一见姐妹俩头上的花,就十分喜欢,拉着香豆问这花的做法。“香豆,你下次做花的时候能不能叫上我,我跟你学学。”

不待香菊把话说完,旁边的堂姐香桂插进两人中间拉着香豆的手道:“香豆妹妹,你也要带上我!我也想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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