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茉冉打量着她。
“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无缘无故地登门拜访，沈茉冉怀疑她的动机。
沈念柏屈膝福身。
“奴婢今日只是来拜见王妃娘娘的。义父时常将王妃娘娘挂在嘴边，念柏钦佩王妃娘娘的才学……如果按照年纪算起来的话，念柏比王妃娘娘虚长几岁，但是论才学教养，奴婢拍马也追赶不上……”
一上来就拍马屁，沈茉冉笑道：“念柏姐姐……从前在府上从未听父亲提起过，不知念柏姐姐什么时候入的相府？”
沈念柏腼腆答道：“奴婢自七岁时就已经跟着相爷了，这些年一直养在外面，是以王妃娘娘跟夫人都不知情。今日上门是奴婢唐突了，奴婢身份卑微，便想着能同王妃娘娘交好，王妃娘娘既是瑄儿的姨母，又是瑄儿的婶母，日后两府也好多走动。”
沈念柏的视线落在她凸起的肚子上，“日后两个孩子也可以做个伴儿……”
沈茉冉拢了拢衣衫，问道：“父亲让你来的？”
所谓的义女不过只是棋子，比亲生女儿更听话的棋子而已，沈念柏的态度，就是沈案兴的态度。是来打探她府中孩儿的情况还是来给周裕做说客？
“王妃娘娘误会了……”沈念柏急忙解释道，“是奴婢自己想来拜见，与相爷无关。”
沈茉冉哦了一声，那就是周裕让她来的。
周裕还没有死心吗？
她打了个哈欠。
“抱歉，最近总是觉得精力不济，招待不周，念柏姐姐不要见怪。”
下了逐客令，沈念柏起身道：“既然王妃娘娘身子不适，奴婢就不打搅了。”
沈茉冉嗯了一声，吩咐道：“长缨，送客！”
只不过是一个义女而已，她就是不见，也没有人能挑出错处。至于沈明姝生下来的孩子……沈案兴想做什么？她已经跟周裕撕破脸了，还把他们往一块儿凑？
碧桃盯着沈念柏的背影，警惕道：“小姐，您说这个女人打什么主意？在裕王府里兴风作浪还嫌不够吗？跑到咱们府上做什么？”
沈念柏一入裕王府就把管家大权夺走了，崔婷婷想找她的麻烦都被她化解了。
“这是觉得在裕王府没有对手，想来您面前显摆显摆？”
沈茉冉噗嗤一声，差点被茶水呛到。
“碧桃啊，你要是觉得她是来兴风作浪的可就看错她了。她不缺心机谋略，缺的只是一个身份，她有野心，但是却只能做妾，不甘心被当成一颗棋子，想帮着周裕出人头地呢……”
这个女子看起来恬淡不争，但是能拉下来脸面，将周裕哄得服服帖帖，崔婷婷段位太低，斗不过她。
“可是咱们都跟裕王府闹翻了，她来能改变什么？”
沈茉冉盖上茶碗。
“我们能跟周裕闹翻，但是殿下跟裕王是亲兄弟，你猜周裕会不会在殿下面前说我的坏话？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周裕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说不准他早就挑拨过了，只是殿下没有告诉我们而已。”
沈茉冉猜得一点也没错，周裕还在打周湛的主意。
原以为跟周荣联手能给自己谋取到利益，谁知道周荣是个靠不住的，周昀更靠不住，他要想出人头地就只能跟周湛绑在一起。
周湛现在身上领地有差使，只要能参与其中，吃不到肉，跟着喝口汤说不准还能有收获。
他今天没有出门，沈念柏刚一回来，就被他追问道：“怎么样？沈茉冉是什么态度？”
沈念柏琢磨了一路的说辞。
“奴婢今日只是去拜访湛王妃，但是瞧着湛王妃对奴婢的态度不冷不热，奴婢提起瑄儿，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听说前段时间，湛王妃出门遭到刺杀，可能对我们有戒心……”
沈茉冉遭到刺杀的事情只有少数人知道，沈念柏也是从沈案兴处听来的。
“她怀疑是本王派人刺杀她？”
周裕果然被带偏离了方向，没有怪罪她办事不力。
京城之中，跟沈茉冉有仇的也就只有周裕，要说不怀疑他，他自己都不信。
“殿下莫要着急，依奴婢看来，湛王殿下跟湛王妃的夫妻关系极好，要改善您跟湛王殿下的关系只有两条路可走。”
“哪两条路？”
沈念柏是沈案兴安插在他身边的眼线不假，但是他的野心从来没有在沈案兴面前收敛过，倒是不怕她回去告密。
“第一条路，殿下亲自上门负荆请罪，您跟湛王殿下毕竟是兄弟，有从前的情分在，就算湛王妃心中仍旧委屈，但是湛王殿下定不会做得太过分。”
只要豁出去脸面……
负荆请罪？
代价未免太大了些，周裕沉声道：“第二条路呢？”
沈念柏微微一笑，开口道：“第二条路就是让湛王殿下彻底厌弃湛王妃，让湛王殿下相信您说的是真的，湛王妃真的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您当初的做法只是为了拆穿湛王妃的真面目。”
干巴巴的口头挑拨并没有说服力。
周裕带着深思的眸光看着沈念柏，女人仍旧乖乖巧巧地站着，看起来人畜无害。
但是她出的计谋却足够歹毒。
“你有主意吗？”
沈念柏笑道：“听闻湛王妃与司大人的关系不错，时常在司府过夜。她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准不是湛王殿下的。”
周裕眼前一亮，如此一来，帮着湛王妃偷情，司一珞也逃不了！
一石二鸟！
司一珞的位置空出来，他就可以去争一争！
“妙，这个主意极好。”
周裕朝她招了招手，沈念柏走过去，被他圈在怀里。
“本王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此事如果能办成，本王就向父皇请旨，给你一个侧妃的位置！”
“奴婢不敢居功。”
男人的气息拂得耳朵痒痒的，沈念柏侧脸对上周裕的眼睛，娇羞道，“只要殿下不弃，哪怕是在殿下身边为奴为婢，奴婢也心甘情愿……”
周裕不喜欢骑在脖子上的女人，他喜欢聪明人，喜欢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女人。
沈念柏恰好摸准他的心思。
“殿下，今晚……让妾身留下来伺候吧！”
沈念柏身子一软，媚若无骨。
周裕抱起她走到里间，书房里传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阿莲抱着小小的周瑄，周瑄有些发烧，她原本是来找沈念柏，想让她派人去请太医，结果听到里面的动静。
七喜从暗处冒出来，打量着她，问道：“这么晚了，你将小主子抱到这儿做什么？”
阿莲被吓了一跳，七喜自从进了一趟诏狱，人虽然好端端地出来了，但是一条腿不太利索，走路时能看出来一脚深一脚浅。
“七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