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瓛可是锦衣卫中资历最老，能力最强的都统。
能让他闻之变色的事情，几乎没有。
甚至可以说，这是朱元璋第一次从蒋瓛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
“说！”
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但朱元璋还是尽力的保持着镇定。
即便如此，仅仅只是吐出一个字，还是显露出了他此刻的心绪。
紧张而惊惧。
“回圣上，末将是一路追踪着太孙殿下的暗线返回荆州的，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却同时被第三方给盯上了！”
蒋瓛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将事情说了出来。
“第三方？你敢确定？”
“不敢！包括末将在内，没人发现他们的踪迹！我们只是感觉！就像是黑夜中头顶悬挂的月亮一般！似乎是世界的一部分，可它却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我们！”
蒋瓛的比喻非常贴切。
这也是其他锦衣卫的感受。
当产生这种感觉之后，蒋瓛在第一时间派出了两名最精干的手下前去探查。
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连根毛都没有发现。
而且，那两个人也毫发无损的回来了。
按照常理推断，如果有人监控，那么凭锦衣卫的手段，就不可能找不到。
他们可能会因为战力不足而被对方杀死。
但绝对不会一点蛛丝马迹都发现不了。
除非那监控压根就不存在。
因此，这也是蒋瓛一直纠结的原因所在。
他们没有发现第三方的存在，但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被监控了。
若只是一两个人有这种感受，还能归咎于错觉。
可大多数人都有，那就绝不是偶然！
好半天，朱元璋都没再开口。
脸上表情严肃。
而屋内的气氛也逐渐凝固，如同一口冰窟。
“你能确定具体是在什么位置被盯上的吗？”
足足沉默了一炷香的时间，朱元璋才重新开口。
但声音明显有些沙哑。
“末将无能！”
蒋瓛直接跪倒在地。
见此情景，朱元璋脸上闪过一抹不宜觉察的失望之色。
连在什么地方被盯上的都不清楚。
说明对方的能力远超蒋瓛。
身为皇帝，居然不能网罗天下最强之人，朱元璋又怎能心甘！
“立刻，给京中所有锦衣卫传旨！务必给咱查清楚，到底是谁在监控你们！”
心中愈发惊骇，朱元璋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屋中来回踱步。
能够避开锦衣卫探查的高手。
这背后牵扯的事情，可太危险了！
朱元璋甚至都不敢再想下去！
或者说，他现在可能也已经进入到了那个神秘的第三方监视之内。
能让一个皇帝没有安全感，那得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蒋瓛还从未在洪武帝的脸上见过如此惊骇的表情。
哪怕是当年太子朱标病逝，洪武帝也只是抬了抬眼皮，未曾有过半点失态之举。
然而这一次，他竟下旨调集所有锦衣卫彻查此事。
难道说，圣上真的感受到了危机？
蒋瓛当然不敢将此话问出口。
“你说，这伙人背后会是谁呢？”
在屋内连续走了七八十个来回，朱元璋突然看向蒋瓛，却不知道是在问后者，还是在问自己。
蒋瓛被他那如鹰一般锐利的目光盯得浑身发毛，冷汗顺着鬓角的头发，滴滴答答的掉在了地上。
“会不会是老四的人？咱可听说，他手下确实有几个江湖好手！”
“末将……末将不敢妄加揣测！”
蒋瓛恨不能立刻消失。
这种机密，谁都不愿意知道。
朱元璋生性多疑且反复无常。
谁也不敢保证他那天突然想起今日的谈话，在把蒋瓛也拉入必杀名单。
伴君如伴虎。
这话一点都不假。
“要么是老八？”
老八就是辽王朱植。
在晋王朱樉和秦王朱惘相继归天之后，藩王之中，只有坐镇燕京的朱棣和戍守山海关的朱植实力最为雄厚。
手下不但兵精粮足，而且能人异士也不在少数。
尤其是传闻之中朱棣帐下第一谋士姚广孝，更是让朱元璋颇为忌惮。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燕王的原因所在。
“总不会是老十二吧？”
“额……末将以为，应该不会是湘王！湘王就藩荆州七年，朝中从未听闻有关他豢养门客的传言！而且圣上微服私访，湘王也并不知情，怎会派人来监视我等？”
“但他有可能监视允炆！”
朱元璋说话的同时，眼中骤然迸发出一抹厉色。
有理由监视朱允炆的人并不多。
而最充分的就是湘王朱柏。
“圣上，即便湘王真有此意，可他手下除了一个护粮队之外，就再没有其他任何武力了！更何况，就算他真在暗中培植了一股力量，可钱又从哪来？这七年，他可是毫无进项啊！”
蒋瓛在荆州待了也有一个月了。
如果湘王麾下真有一支秘密部队，他却没有发现，那绝对是职业生涯的最大污点。
堪称奇耻大辱。
因此，他在潜意识里，就觉得此事与朱柏绝对没有关系。
只有这样，才不至于显得他太过无能。
“你说的不无道理！培植一股这样的实力，需要的银子可是一个天文数字！老十二要是真有这么多钱，他也就不用卖地、不用拉那帮商人投资了！”
朱元璋细细咀嚼了一下蒋瓛的分析。
最终排除了朱柏的嫌疑。
也不怪他和蒋瓛这么想。
谁又能知道，朱柏组建隐龙卫，靠的不是钱，而是系统！
“对了！你说有没有可能是蓝玉案的余孽？！”
朱元璋又想到了一个答案。
也怪他这辈子树敌太多。
明初四大案，加在一起，他一共杀了将近五万人。
这其中难保不会有漏网之鱼。
灭门之恨，谁都不会忘记。
如今趁着朱元璋年老体衰，找上门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蒋瓛看着疑神疑鬼的朱元璋。
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兔死狐悲的凉意。
哪怕是君临天下的九五之尊，竟也有这般惊慌失措，胡乱猜忌的时候。
或许这天下，真到了该换主人的时候了...
Ps：跪求鲜花月票评价票打赏！跪求兄弟们多多支持一下！跪求！
喜迎国庆7天长假看书乐翻天！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10月1日到10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