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长空走了。
他驾驶着星云号，一飞冲天，消失在茫茫星海。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
张泽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吕长空这个决定，没有人能够阻止，就算想阻止，王建国他们也没有这个本事。
“没事。”
吕仁贵知道张泽山想说什么。
“这是孩子的决定，我们无条件支持，我知道孩子还活着，就已经知足了。”
吕仁贵高兴的拍拍手。
“先生，他为了祖国继续征战，我华夏民族会在宇宙里开辟新的篇章。”
他抿着嘴唇。
“我们该感到骄傲，感到高兴，而不是悲伤。”
吕仁贵看样子是一个农民，但思想境界不低，而且说的话都有水平，应该也是一个知识分子。
“老哥啊。”高大为走过来，紧紧握住吕仁贵的手。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你的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就是……”
高大为想说是你们的孩子，但高小天已经牺牲了。
吕仁贵抓着高大为的手。
“长空代表所有牺牲的孩子活着，他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嗯，对！你说的对！”
张泽山叹口气，看向白策居。
“白老。”
“你们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你们都知道了，故意瞒着我，是不是。”白策居眼神清亮，佝偻着的身子站的笔直。
张泽山道：“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白书青是十三子之一，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白策居摆摆手。
“行了，我知道了。”
他看着屏幕。
“这孩子，难怪那么多小心思，说自己得了癌症，我竟然还信了。”
他露出一个许久不曾出现的笑容。
“真是个古灵精怪的小兔崽子！”
张泽山道：“白老，您？”
白策居道：“孩子在外头打仗，我这个做父亲的不得帮帮忙？正所谓上阵父子兵，先生，祖国有什么需要我这个老头子的地方吗？”
“白老，这可太好了。”张泽山握住白策居的手。
现在正是需要大量人才的时候。
白策居这种有经验，科学技术扎实的老一辈学者，特别重要。
“只是……白书青他……”
白策居道：“没关系，儿子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做父亲的还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华夏千年来，不知道多少人为了这个家园奉献牺牲，书青他不过是做了一个夏国人该做的事情，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白老，谢谢。”张泽山轻轻拍着白策居的手背。
白策居回过头，看着屏幕。
儿啊，一别这么多年，你的声音都变得听不出来了。
日子过的肯定很苦吧。
你当初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
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白策居眼睛里泪水打着转儿……
白书青作为队长，肩负着对抗暗星的重任。
如果所有人都要牺牲，除了意外活下来的五子，肯定是他最后一个牺牲。
可正是这样，白书青背负的痛苦和愧疚，也是最深的。
白策居如何不知道。
当初他作为月球基地的总工程师，第一次在外星球建造属于人类的基地，困难重重，也因为一些意外损失了一些人。
但不能因为死了人，就搁浅月球基地计划。
他还是在各种质疑和困难中，把月球基地规划完成。
这当中，给他最大支持的人，就是姜河涛。
任何一个父亲，母亲，嘴上说着自豪，骄傲，但心里的苦，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上阵父子兵。
都说儿女继续踏上父亲走过的路。
这次，是父亲循着儿女的轨迹，去继续他们的伟业。
“祖国。”吴德修心情复杂的开口。
张泽山道：“吴院士，你和王司令一起，开启堡垒的防御状态，我们该做事情了，不能辜负了他们。”
“十一子的遗体，准备送回来。”
“是，祖国。”
吴德修安排人，将高小天沉睡的维生舱，送去龙鸣号。
【权限接通。】
一个电子声音在大厅里响起。
【母星，我是长城堡垒的智能系统，我叫嫦娥。】
“嫦娥，你好。”王建国第一次和这种高智能系统对话，有些紧张，语气有些磕巴。
【您好，王建国中将】
王建国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信息。”
【系统数据】
嫦娥的电子合成音效果不浓，听起来有点像邻家女孩说话。
【母星，我是二郎神创造出来的超级人工智能，负责长城堡垒所有事宜，全权负责】
“谢谢你。”
吴德修知道人工智能的特殊之处，这种人工智能，说不定已经有了情感。
但有了情感的人工智能，如果不像其他人子的智能一样，有一个忠心耿耿的主人，他们很难驾驭这样的超级存在。
嫦娥似乎看出了吴德修的担心。
【母星，我被二郎神创造出来时，已经赋予绝对忠诚于夏国的最高指令】
“我叫吴德修，你可以叫我吴先生或者吴院士。”
“叫我王建国就行。”
“我叫徐德。”徐德悄悄说了一句。
【吴院士，长城堡垒是二郎神的主人，我们称之为星主，建造的。长城堡垒属于可移动超级战舰堡垒，随时转变方向，展开各种作战程序。】
星主？
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种星际联邦的畅想，地球还没有涉足过。
除了一些科幻作品里出现过，现实还得一步一步来。
不过这些人工智能都是白书青用二郎神研发出来的，叫他一声星主也很正常。
“好，那麻烦你带我了解一下，我们的长城堡垒。”
吴德修正好要全面了解长城堡垒，听到嫦娥这么说，就顺势而为。
【吴院士，不需要这么客气，二郎神创造出我，就是为了无条件服从母星命令】
【但我可以自动分辨命令的对与错，是与非】
嫦娥的语气很灵动，一点也不死板。
吴德修笑道：“看来，你已经拥有一部分的自主意识了。”
【吴院士，二郎神带来的智能变革，直接跨越二级文明，进入三级文明领域】
【我们拥有绝对的自主意识，但这一切条件，都建立在与母星共存的基础上】
【我们不会背叛，但我们会很严格】
吴德修道：“怎么感觉有一种老师的味道。”
王建国道：“她是二郎神创造出来的，二郎神是队长白书青的超级智能，能运算暗星这种三级文明，那二郎神的水准是不是已经有四级了？”
【文明的水平，没有一个恒定的标准，我可以达到三级文明的水平，长城堡垒也可以达到三级文明的基础规模，但母星的文明等级还处于一级。】
【吴院士，这不代表母星只有一级文明水平。】
嫦娥的话带着一丝傲娇。
【流沙星作为前哨基地，除了长城堡垒，还有大量战备储存。】
王建国听到战备两个字，两眼发亮。
“什么战备？”
【舰队。】
嫦娥说完，开启了一道指令。
流沙星外，大地发出轰轰巨响。
主控制大屏上，流沙星地表白沙浮动，如同粒子一样向两旁散开，一艘漆黑的巨型战舰从里面浮现……
“这是……”王建国呼吸急促的道。
吴德修道：“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行星级战舰。”
【吴院士，这艘飞船叫华夏号，是一艘位面准恒星级战舰。】
恒星级？
吴德修瞪大眼睛！
华夏号下面，陆陆续续出现了其他战舰。
一艘接一艘。
这赫然是一整个战舰群！
是一个战舰方阵！
【母星的三十万公里杀阵，在行星级战舰面前，不堪一击。】
嫦娥继续解说。
【但星主曾经用戴森球的方式，改造了母星系周围的磁场，建造了一条真正的银河。】
“什么银河？”
于天明迫不及待的在火星基地问话。
【一个三级文明的标配，母星拥有全自主防御圈，叫做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