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后巷

“没事?”白松歌咬着牙看向了许三千手里的镜子,“那你可以把这块镜子给我吗?我看看。”

“这事情和你没有关系的。”许三千知道白松歌已经看穿了,他也不妨直接说,“只要你现在出去,打车回老家找到你的那个什么老仙,我可能还会放心些。”

“那我呢?我能放心你吗?”白松歌瞪了许三千一眼,开始强起了他手上的镜子,“给我,给我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商场里还有不少人,不过大部分都被那两个被砸破头的人吸引住,倒是没有多少人注意到许三千和白松歌。

叮叮叮……

白松歌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就不再和许三千挣镜子,按下接听键:

“半老仙,你到哪里了?要死了要死了,你知不知道刚才……”

“喂,鸽子啊……这边……”半老仙打断了白松歌话,“司机追尾撞车了,虽然只是小事情,没人受伤,但是他和前面的车主打起来了,我一时半刻赶不过来。”

“那……”白松歌心头一惊,半老仙的话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个稻草。

许三千也听到了电话了的一部分内容,不等白松歌反应,一把将他推倒,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出了人群。

“许三千!……”

白松歌大喊一声,接着爆这粗口追了出去。

人群发出一声惊呼,还不嫌事大地有意无意阻挡了一下白松歌的脚步,当他从出人群时只看到许三千的背影消失在了拐角。

“这么会这样?!”白松歌继续追,雨滴打落在他的身上,很快就把他的衣服全部打湿,他感觉衣服很重,重到快要把自己压倒在地上。

就这样,他也跟着许三千一起拐进了一个弯,不过他又立马停了下来。

眼前是一条狭窄的小巷,因为下雨地面上全是反光着的一滩滩水洼,散发出一股潮湿又恶臭的酸味。

“千?”

巷道深处有一个黑色的人形轮廓朝着白松歌挥动了两下手,动作极其僵硬和缓慢,像是一台年代久远的把冰冷机械。

挥了两下后人形轮廓突然消失了,像是没有出现过一般。

“不至于,不至于……”白松歌咽了一口唾沫,口中喃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的“不至于”是什么意思。

“千哥?!”白松歌对着巷道深处又叫了一声。

可惜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干了。”他一咬牙,拿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功能,白松歌接着手机的光芒缓缓往前走。

破罐子、啤酒瓶,被水淋湿的包装袋在白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冷光,白松歌握着鼻子缩起了肩膀,他每往前走一步就感觉温度下降一度。

潮湿与腐烂的气味在巷道里徘徊,这里是它们的地盘,任何事物都要被同化。

“千……咔”白松歌一声未出,他眼角余光闪过一个人影,他立马侧头看了过去,“吓我一跳……是面镜子……”

扑通扑通,白松歌在这一刻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镜子里自己身边多出来了一双腿……

白光在一双死灰白的大腿上一扫而过,一眨眼见腿又消失了,白松歌僵着脖子左右两边细细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

“是我自己吓自己吗?一定是,半老仙说我还能活很多年的,最近还旺桃花……没事的,没事的。”

白松歌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想拍清醒自己,“只要找到许三千,找到他就好。”

像是想到了什么,白松歌拿着手机拨打半老仙的电话。

嘟……嘟……嘟……

“喂,我很快就到了,对了,是叫三丰商场吧。”

“喂……半老仙,你问我的生日是新历还是农历?”

“什么生日?是生辰八字!就是你的出生年月日时,各取两个字我就可以算出来你的命格。”

“咚~”

白松歌听到了一声奇怪的声音,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关机了。

他的眼睛似乎习惯了黑暗,在巷道里有能看前清楚了一点。

“咚~”

“咚……咚……”

“谁?”白松歌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只去看看是什么东西在发出声音,似乎只有知道了是什么东西发出声音来他就不会害怕了。

一步两步,他拐角了一个角,“卧槽!”

一个人站在拐角处用头轻轻撞了墙。

那个人批头散发,穿着一身竖条纹的病号服。

白松歌心里毛毛的,说道:“你在干嘛?精神病?”

那人的衣服上写着“三丰第三私立医院”,白松歌很快就否定了那个人是精神病人。

三丰私立医院不是精神病医院,不会收留精神病人,所以这个穿着三丰私立医院病号服的人也就不可能是精神病人了。

“疼……我头疼。”那个人说道。

白松歌愣了一下,没听出那个是男是女,“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还想用头撞墙,白松歌立马将手伸到了那人额头前。

冷。

“你的额头好冷。”

……

逃。

许三千也不知道要逃去哪里,但他知道绝不能待在白松歌身边,他不想牵连别人。

夜风混着小雨刮来,他感觉浑身冷冰冰的,不知道跑了多久,他也累了,呼出来的废气在夜间的路灯下成了一缕白雾。

“这是有多冷?”许三千昂起头看了一眼路灯,一时半会不清楚这里是哪里,他便跟着路灯的延伸的方向走去。

越走气温越低,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消毒味道,像是行走在医院的负一楼太平间里。

“喂,你是谁?!”

许三千微微抬起头,发现眼前的道路变得光明而宽阔,路边还种植红红绿绿的花。

道路前方有一个铁闸拦着,旁边有一个保安亭,像是小区大门口的格局。

“你是谁?”保安见许三千没有回应,他打着伞拿起警卫棍从保安亭里走了出来。

“哦!是楚老啊!”保安看见许三千先是一喜,说道:“最近新闻说有疯子从医院逃出来了,我以为是……嘿嘿。”

“哦!”保安接着又是一惊,连忙拉着许三千进入了保安亭,“刚才看见您出门的时候还带有雨伞的,你雨伞出哪里了?”

许三千有点听不清那人说了什么,在迷糊之中他接过了对方递过来的毛巾。

“发烧了……”许三千在擦头发的时候感觉自己额头很烫,加上又晕乎乎的,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发烧了。

而且他的动作也缓慢了很多,浑身没有了力气,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

保安皱着眉摇了一下头,接着拿起了保安亭里的电话。

“喂,是楚先生吗?”

“哦,你老爸刚才说出去买东西来的,现在他回来了……他发烧了,要不你下来一趟?”

“啊?!……不送医院吗?”电话里传来一段很长的说话声,保安苦着眉头看了一眼许三千,他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这样吧,无论如何你下来一趟吧,这次只有我一个人值班,保安亭里我走不开的。”

保安挂了电话后,对着许三千说道:“楚老,等下我给你一把伞,你自己走到C座,你儿子在楼下接你。”

“楚老?”许三千一愣,半眯着眼睛看了保安一眼,“谁是楚老?你认错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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