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除夕风波

转眼,除夕将近。

因着博尔济吉特贵人遇喜,得封号“和”。

这宫中的气氛变得诡谲云诡,皇后仍是端的贤良淑德,大批大批的补品流入和贵人的钟粹宫,皇后还回禀了太后皇上,给和贵人享嫔位待遇,得了太后皇上夸赞。

自打和贵人遇喜,华妃宫中不知碎了多少茶具瓷器。翊坤宫宫人皆人人自危,连华妃身边的丽嫔和曹贵人也吃了不少挂落。

而甄嬛、眉庄仍是盛宠依旧。她们俩想着自己年轻,心态倒好,便也没有对和贵人遇喜生出嫉妒。

和贵人有孕已三月有余,这胎都坐稳了也不见谁有动手动手的征兆,大都暗中咬牙切齿、蠢蠢欲动吧。

和贵人倒还算聪明,格外小心。皇后免了她每日请安,她就整日窝在钟粹宫中,连门都不出,谁上门拜访也不见,关紧了宫门一心养胎。

祖宗规制,凡是遇上皇帝寿辰、元旦、除夕这三大节,帝、后、妃、皇子、皇孙以及王公贵族,都带上全家在乾清宫举行盛宴。而除夕宴设在每年腊月廿四晚。腊月廿四当日,皇后免了这日的请安。宫中的妃嫔均精心打扮,准备晚上的宫宴。

宫中虽素来喜欢热闹,但今年糟了雪灾,不宜铺排。皇后又一向自诩简朴,这宫中便没有如圣祖年间般花团锦簇,极尽铺张。daqu.org 西瓜小说网

但虽没有铺锦列绣却也不失喜庆。宫中各处都挂着喜庆的红绸灯笼,张灯结彩,宫人们皆裁了簇新的宫装。因着年节将近赏钱也多,个个儿脸上都挂着喜庆,满口的吉祥话儿。

陵容这无宠小常在的日子也过了小半年,平日里陵容也没想着去找皇上来个偶遇什么的。

一来窥伺帝踪乃是大罪,陵容曾在初入宫时,在御花园偶遇皇上得了赏赐,这再去眼巴巴的偶遇既显得刻意又不知能不能遇上。

二来陵容知道皇上多疑,且这宫中处处有不知谁的眼睛。华妃连富察贵人都说打就打,陵容小小常在,仰人鼻息而活,不敢招惹是非。

陵容深知,这宫中宠爱才是最要紧的,作为妃嫔,邀宠不丢人,但也要讲求方法。这除夕宫宴便是最合适的机会,妃嫔们争奇斗艳,都在邀宠,法不责众,华妃再严苛也不敢发作。

遂陵容今日精心打扮,要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早日摆脱着末流常在位份是要紧事。

陵容身为常在,在发髻上没有太多选择,幸得白芷巧思,手脚利落地给陵容梳了个燕尾十字髻,簪了如意灵芝仙草金嵌珠宝钿花,配以梅花簪。这簪子巧妙,还有一只蝴蝶停落于梅花上,其翅膀为翡翠薄片雕成,随着陵容莲步轻移,蝴蝶也如活过来一样灵动异常。

风鬟雨鬓,灵巧动人。仍是轻施粉黛,但陵容以红色点梅花于眉间成梅花钿,于倾城容貌上更增丝妩媚风流之态。

这梅花妆是源于南朝宋武帝女寿阳公主,人日卧于含章殿檐下,梅花落额上,成五出花,拂之不去,经三日洗之乃落,宫女奇其异,竞效之”。因故称之为“梅花妆”或“寿阳妆”。

这冬日中,最应景的花当属梅花。

陵容早用常在份例中仅有的一匹浅海棠色潞绸裁了新衣,配以了点点银朱镶金丝银线绣成了点点红梅于袖口领间,外搭丁香色圆领对襟绣雪中红梅花棉马褂,领子上还缀了一圈茸茸兔毛,更衬陵容肤白似雪,娇姿丽影,煞是好看。

到了时辰,陵容带着新梅和姜南春往乾清宫去,留丁香、白芷带着几个小的守宫。丁香沉稳,白芷机敏,陵容倒是放心。

宫人们这日也有些比平日中好的肉菜份例,陵容又给了丁香五两银子去御膳房叫了席面,也算给他们过年,众人自是欢喜。

入了乾清宫,自有宫女引陵容入座。这宫中宴席的座位是按着位份高低来依次排列的。

上首是皇上,以东为尊,东为太后西为皇后。华妃、齐妃还有嫔位主子并皇上新宠眉庄、甄嬛居于皇后下首,依次排列,而皇亲国戚则居于太后下首。

像是不得宠的贵人、常在还有答应为末等座。这末等座位虽远却有好处,陵容的座位是正对皇上的,想必皇上也是能看清的。

随着帝后搀扶着太后到场,这公演才能正式开始,南府的舞姬和乐伎各显神通,俳优调琴吹笙,笙簧琴瑟之声悠扬不绝。

舞姬随乐声翩翩起舞,红绡学舞腰肢软,旋织舞衣宫样染,美不胜收。

开席之后,如陵容所料,皇上明面上看着歌舞,实则若有若无的向陵容看来。这一世,陵容对自己的容色还是很有信心的,也含情脉脉,眼波流转的悄悄看回去。二人在宫宴上,郎有情妾有意地眉目传情,好不热闹。

华妃时时刻刻注意着皇上,她顺着皇上的目光寻见了陵容,心下暗骂了一声“贱人”。心中虽然嫉妒,但众目睽睽下也只能隐忍不发。曹贵人看着华妃看向陵容,神色不虞,眼珠一转便心生一计。

只见她端起酒樽,朝着皇上太后祝酒,道:“臣妾祝皇上万寿无疆,圣体康泰,国运昌盛。祝太后娘娘如意延年,长乐无极。祝皇后娘娘凤体安康,青春永驻。”

祝酒罢便又向皇上说道:“臣妾斗胆,听闻皇上在选秀时曾夸赞过湘常在,称大才。今日除夕,辞旧迎新的吉祥日子,不知臣妾能否得见湘常在大才。”

皇上忽听此言,沉吟片刻,不等他说话。

丽嫔得了曹贵人眼色,亦道:“这宫中歌舞虽华美却难有新意,臣妾也想看看这新入宫的妹妹们有什么才艺。”丽嫔平日虽比不得甄嬛、华妃和眉庄隆宠,却也算这宫中得宠妃嫔。

皇上深深看了她们一眼,也不好弗了二人面子,遂道:“既然你们要看湘常在才艺,那便等她演过后,你们二人也表演一个吧。”

丽嫔和曹贵人只能咬牙称是,心中祈祷着陵容没见过世面,紧张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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