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皇帝的怒火

“张掌院,你和那范程文既然是多年好友,那跟朕说说,他范程文为人怎样?”

张忆悫立刻说道“陛下,范程文此人出身微寒,曾三次参加科举,中得进士,留京为官十余载,曾担任过户部员外郎有转殿中御史,在外放河北提刑司,这些年来在朝中可谓是兢兢业业并无不妥之处,若说他投降匈奴还出了此等恶毒的计划,臣是不愿相信的。”

赵桓将扎子放下看向张忆悫问道“张掌院既然这么说,那你可敢给范程文担保?”

“这……如果陛下认为需要有人担保范程文,臣愿意。”张忆悫沉声说道。

赵桓有些不悦,什么叫朕需要有人给他担保,那朕还希望匈奴退兵呢!“朕在问你愿不愿意用身家性命为他范程文做担保!”

张忆悫被赵桓追问,脸色稍微有些变化,“臣…臣斗胆请问陛下,对范程文是不是有什么消息了?”

“没有!”赵桓沉声气道“朕是问你,敢,还是不敢给他范程文做保!”

“臣不敢以各人情谊乱国家大事,臣和他范程文更是友非党。”张忆悫努力的为自己辩解道。daqu.org 西瓜小说网

这个回答到是颇有意思,在国家大义面前,只讲朋友之间的义那就属于朋党,如果建党迎私的话,那是各朝天子的忌讳,用朋党的回答这就把他张忆悫给移了出去,相当范程文要是真有什么问题,他张忆悫也给自己留下了一条退路,做为朋友他为范程文发声很正常,即使范程文真的投降匈奴了,陛下也不能因为朋党的原因就对他大动干戈。你看看,这才叫聪明人。

这话说完,张忆悫的气焰也消失了大半。

赵桓换视着下面站立的一众朝臣,忍着怒火问道“你们都是我大奉的执宰,相当于我大奉的中枢,你们有谁能告诉朕,范程文到底可信不可信?”

一时间下面的执宰无一答话,谁都不是傻子,范程文就是一个小小的河北提刑司,谁犯得着用一家老小的命给他做担保啊?他有不是东宫的太子殿下,在说范程文要是真有问题,找谁哭去?

“徐克,你说说,那范程文是为什么被外调的?还能他在京的十多年最为出名的事情是什么?”

徐克朗声道“回陛下的话,这范程文被调任河北赴提刑官是因为他偷了同窗的白金盂和纱衣,范程文在京十多年来最为出名的事情除了偷窃之外就是三次科举了。”

赵桓再次开口问道“范程文为何行偷窃之事?”

徐克想了想说道“多半是因为他出身贫寒,有不能安贫乐道,所以才行了偷窃之事。当年有人把事情告诉了太上皇,太上皇觉得他做官不易,就没有公之于众而是直接外放了。”

徐克说完就立马闭了嘴,这种事情他一个宦官可不愿意参与,更何况这事关武城几十万石的粮草,你们执宰大人物愿意吵就吵吧,反正不管怎么样,陛下一定是对的。

赵桓冷冷的看向张忆悫也不说话,好像是在问,爱卿,你对这事儿怎么看?

张忆悫立马朝着自己的脸上甩了两个耳光“陛下,当年范程文行偷窃之事臣是记得的,可是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臣认为范程文应该改错了才是……”

“哈哈…哈哈哈”赵桓轻声笑道,这笑声里有怒火更多的还是嘲讽“张掌院,朕问你,范程文要是一个武人你会怎么做,或者说怎么想,恐怕会来一句三岁看老然后求着朕问他的罪吧?既然能行偷窃之事,为什么不会卖国呢!”

顿时间张忆悫汗流浃背,扑通一声只见张忆悫跪在地上沉声道“臣…臣惶恐。”

赵桓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在张忆悫的身上,他换视着在场的执宰。

“朕这个皇帝坐在这个龙椅之上,眼睛能看多远?整个京城?大江南北?还是这座天下呀?…恐怕都不是,朕的目光也只能停留在这座垂供殿里面,能看到的也过是你们这些个朝臣!天底下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要靠着你们,可结果呢?就像张忆悫这样真话不全说假话全不说。重点的话没有鸡毛蒜皮的小事能让你们揪着不放!”

“范程文是进士出身,纵然有瑕疵你们也要保着绝口不提,你们这些执宰都这么想,只看立场不问是非!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就是坏在这党同伐异上了,现在匈奴就是蛮夷你们都是汉人怎么不多往这上面想想?是不是你们也觉得太平城没有了还能跑啊?你们之中谁有能告诉朕,他朱大典和卢天象干嘛要陷害范程文啊!”

几个执宰心中自问,是啊,朱大典和卢天象干嘛要陷害范程文啊?

面对赵桓的质问,谁也不敢贸然回答,范程文十年寒窗三考科举,一朝得天子恩惠在京为官十载,这样的读书人会投降匈奴背叛大奉吗?

多半是不会的,大家伙基本都是这么想的,可是说要给他范程文做担保,谁敢?就算是翰林院掌院的张忆悫也不行!匈奴南下,江山社稷正直危难之时,太上皇的心腹梁方平还未战先溃,王德这个兵痞还生擒了陈九畴,童三天还让天子砍了脑袋呢!这个阶段无论出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你说他一个范程文不会投降匈奴?

赵吉还打算南逃议和呢!孔多睿还从曲阜赶来了!

正是因为现在这个时间段谁都拿不准,所以才会选择相信亲近的人。

朱大典和卢天象两人跟范程文比起来,当然是范程文更能得到文官们的偏爱,毕竟他范程文就隶属文官一队,自然而然的就得到了他们的支持,这种人性的看法,有时候是过于危险的。

或许是从太宗爷爷开始也可能是真宗爷爷开始,天底下的事情就很难说清楚了,基本上都在朝着利益站队,亲疏远近为舍与,渐渐的变成了党同伐异。

如果要人说了句公道话,只怕这些个党派都会对他进行攻击,而且说公道话的人说的越对那就越得弄死那个人,你要是不死,岂不是说明我们都是错的吗?让我们这些为了利益而出现党派出认错,不就是要他们的命吗?

文官之间都已经形成党争了,那文武的之间的争论只怕是在前几个朝代就已经开始了,甚至说更久之前也是有可能的!

支持范程文还支持卢天象,在这一片为难之中,终究有一人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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