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下来后的李信放眼望去，鲜血已经染红了脚下的土地，走在路上都异常的粘稠。
这时候的李信才开始反应过来！慌张的喊起来：“井！去晦！二黑！灰背！粟生！大头！甘隆！”
“什长我在这里！”井立马回应。
粟生在远处一边跳，一边挥舞着双手喊到：“什长，我在这里！”
大头和去晦用简易担架抬着二黑，甘隆背着灰背从远处走来，神色没落。
李信连忙过去帮忙，但他看见手脚耷拉着的灰背，心里就忽然觉得堵着一口气似的。
甘隆放下灰背后，拿出一个袋子递给李信说道：“什长，灰背，灰背他说让你帮他带给他的母亲。”
众人的眼眶都湿润了，滨最先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和灰背一起吃住了四个月，这个总是憨笑的汉子总会把碗里的肉分给大家，就是那自己没肉吃，也会分给大家。
李信满脸是血的脸上，落下两行热泪，顺着脸庞留到下颚。他仰头，痛苦的闭上双眼，似乎这样讲就能抑制泪水的落下。
虽然只是四个月的相处，但出生入死的兄弟在自己眼前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再也听不到那句：百夫长，吃肉！
李信本来做好了身边人会离开自己的准备，但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来的这么猝不及防，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又或许他永远做不好这样的准备。
李信除了自己，并不想怪谁，这个时代的现状不是说变就能变的。
滨穿的铁甲质量不错，骑兵的长枪没有破开铁甲，只是背后受了重击，皮下出血点，并不算太重的伤。但现在拉弓会撕扯背后，导致力道不够。算是暂时失去了准头。
二黑的大腿被长枪刺穿，大头已经做了简单处理，无性命之忧。
其他人都有几处外伤，不过都不伤及性命。这么一来，反而是滨受伤最轻。
秦军两个千人步兵队过来布防，第五军来了两千人打扫战场。范海队这个时候才开始有空“打扫战场”！
一个老兵，对着一死去的魏兵脖颈砍去！手中的秦剑并不锋利，老兵补了两刀，才将那半挂在魏军脖子上的头砍下。然后乐滋滋的挂在腰间。在他眼里，这不是一个人头，而是一个军功！
李信看到这一幕，终于忍不住呕吐起来。秦国以法制国，秦律严苛！为了防止士卒冒功，人头算军功就是最准确的方式！但也是极不人道的！
但大家对这样的方式视乎已经麻木，完全没有任何心里担。滨也让蓝猴去帮他统计被自射死的敌人。很好找，红色箭羽就对了。
没有头的魏军尸体会被丢进火堆，进行焚烧。秦国处理尸体常见的手段就是简单掩埋和焚烧。简单掩埋一般是让俘虏挖坑，但现在明显没有俘虏提供驱使。
而秦军士卒的尸体，会有专人统计，然后拉到后方整理好衣官后掩埋。有些士卒身上的铁甲，皮甲如果破损不严重还会被解下二次利用。受制于生产力低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
现在的时间才刚到正午，尸体燃烧生成了滚滚浓烟，朝着右峰那边飘去。
右峰山脚的战场，原本还处于胶着状态。随看到滚滚浓烟和秦军大吼着左峰已破，魏军的士气越来也低，越来越低。最后也在下午三点左右溃败，秦军成功的拿下了右峰第一道防守。
看着那士卒们拿着一颗颗人头在登记军功，李信觉得这样的功勋方式有必要改一下。如果还要继续战斗，绑着人头可以吓唬那些胆小的，但是遇见对方反击，挂在身上点人头反而成了负担。
想想身上挂起四五个人头还要列阵杀敌，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李信找到范海，和范海说道：“将军，我军拿人头来登记军功的方法弊端太多了。”
范海原本就想找李信聊聊，今天要是没有他什的突破，也不会那么快打退秦军。要是其他人和他哔哔，早就被他一脚踹走了。
范海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且说说看。”
李信问道：“敢问将军，如果我军只有半个时辰的休息，士卒们都去砍人头去了，没有休息时间影响后面的战斗怎么办？”
范海不接话，头扬了扬，示意李信继续。
李信：“要是身上挂着两个人头，行军负担不是很大么？身上挂五个人头，我想肯定也没有战斗力了！小人略懂医术，天气炎热，尸体两个时辰就会恶臭，还有可能引发瘟疫。还多人头吸引蝇虫，这也不甚其烦。”
李信一连做到很多带人头的坏处，范海都频频点头。其实他很明白，只是苦于律法规定。
范海回应道：“你说的不错。你又有什么好办法呢？”
李信道：“我建议以敌人右耳朵代替人头计算军功。耳朵相对于人头来说不但方便割下，也利于存储。找个木盒装起来或丢钱袋中就好。就算猛士杀了十个敌人，十个耳朵也没有半个人头大！您说是不？”
范海越听眼睛越亮！李信说的他瓦全赞同。但是他有苦恼道：“但秦军自实行公爵制后就以人头计军功，想要改变，除非大王和法家修改律令！”
李信一拱手说道：“天下的事总没有一成不变点！只要是能让秦国变强，我相信大王们也愿意修改律法！”
“彩！”范海听后大赞一声，然后问道：“会骑马不？”
李信摇头，他要是会骑马，之前就不会被蓝猿提来提去的了。没有马鞍马镫只还有缰绳的马，想要学会骑上去，那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范海一把抓起李信，放到自己的身后，然后骑马就朝着麃公的帅帐奔去！
范海骑马的技术是不怎么样，看着满地尸体没吐的李信，反倒是被范海颠簸的神魂颠倒，翻江倒海！
两人毫无阻拦的来到麃公的帅帐前，李信已颜色惨白，下马就呕吐起来！
范海在一旁看着，之前还觉得李信蛮不错，但是现在看来，身体素质太差了！
李信边吐边问道：“你！你是秋名山车神拓海么？”
范海：“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