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乔濯缩在床上睡了一天，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他在做梦，迷迷糊糊中，乔濯总觉得肚子里有东西在动，不是在小心翼翼地试探，就是突然触电式的抖动，等乔濯伸手一摸，又什么都没有发现，而后他翻个身继续睡觉。
刘兰香跟乔济州则是天不亮就去了公园里的寺庙烧香捡材，寓意新的一年能财运亨通，财运滚滚。
乔伊跟刘艳在昨晚上就带着女儿走了，乔明也睡到快十一点了才幽幽醒来，倒是乔瑟，起得最早，醒来后把汤圆煮好，端上供桌请先祖吃早饭，然后又跑去把烟酒店给开了，简直乖顺到不行。
刘兰香跟乔济州回来时看女儿这么懂事。两人脸上都是一片欣慰，而后再一对比乔明瞬间又嫌弃得不行。
乔明：“……。”
才刚起床的他，瞬间又再一次见证了自己的家庭地位！
大年初三，乔济州夫妇开始带着乔濯兄妹几人走亲戚拜年，乔濯跟着跑了两次，突然就晕车晕得厉害，几乎是不等车子停稳妥，他就忍不住了，而后一下车，就吐昏天地暗。
刘兰香看他这难受的样子，还有些担心，乔濯吐够了，在路边掖了半天才恢复过来。
乔济州见这情况，还有些好笑：“你小子身体最近不行了啊，你这是光长肉没长体质啊。”
乔濯狠狠喝了瓶水：“没办法，路太远，车上又闷，不晕车的坐久了也会晕车。”
刘兰香拍拍他的后背：“好了好了，一年也就一次，忍着啊。”
乔濯还能说什么？只能忍着，然而一到老家后，乔濯就忍不住先去了房间睡上一觉再说。
这次老家拜年，家里的亲戚几乎全都来了，连乔濯的那几个叔叔也回来了。
老家这边，主要住着的是乔濯的两个姑妈，二姑妈嫁在村里的下坝村，三姑妈则住在乔家的老房子里，不过以前的老房子已经推了，现在是重新修建的新房。
除了他们，乔家的不少亲戚也都住在村里，只有年轻人们都住在城里打工上班赚钱。
乔濯睡觉去了，没在，乔明一看见乔济川跟乔济顺就拉着乔瑟转身避开，院子里，娜娜跟一群孩子追逐玩耍，刘兰香跟乔济州则坐在院子里，跟那些老大哥老大嫂们聊天，整个氛围说是其乐融融也不为过。
房间里，乔濯睡了一个半小时才醒来，睁眼的时候，房间外全是孩子们的吵闹声，他懒洋洋的躺着不想动弹，拿过手机一看，才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而且……全是陌生号码。
眸光暗了暗，乔濯直接把电话设置成了拒接陌生电话，刚弄好，微信里就有消息。
是白墨非发过来的。
【白墨非墨：乔濯，你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退出同学群了？【】
乔濯微微一愣，只发了句：【新年快乐。】
【白墨非墨：新年快乐，你最近出事了吗？】
【五行缺钱：没什么，只是之前清理微信群的时候没注意看，就全都退了。】
【白墨非墨：……你现在在哪？】
【五行缺钱：老家拜年，这边信号不太好，网也有点差，亲戚比较多，可能还会在这里多呆几天。】
【白墨非墨：行叭，那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们出来吃个饭，嗯，趁着年假还没用完，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时间了。】
【五行缺钱：行。】
放下手机，乔濯伸伸懒腰，才出了房间，外头院坝里，众人已经准备好了香腊纸烛，还有鞭炮一堆东西准备上山拜祭先祖。
乔濯下意识地摸摸肚子，跟着大部分后面慢悠悠地往山上走。
一路上众人说说笑笑，整个好不热闹，乔濯也没仔细去看其他人，却没想身后居然有两人打闹着，朝乔濯这边冲撞过来，差点把乔濯摔下坎坡。
乔濯惊了一跳，幸好得身边的乔明拉住才没有事，可乔明也怒了：“乔夏！乔林！你们打闹也不看看什么地方！万一要掉下去能是开玩笑的吗！”
乔夏不悦：“我们又不是故意的，你至于这么凶吗？”
“就是？再说堂哥不是也没掉下去吗。”乔林说得理直气壮。
乔明差点气炸。
乔濯拉他一把：“大过年的算了。”
乔明气得狠狠瞪了两人一眼，乔夏跟乔林两人也是混的。朝乔明扮了鬼脸就继续疯闹，还故意朝乔濯跟乔明的身前跑过。
结果。
乔明故意脚下打滑，抓着坎坡上横生的枝丫就朝下滚去。
“乔明！！！”
乔濯的惊呼把众人的注意全都吸引过来，乔济州一看乔明挂在那里，整个人都惊了一跳，其他几个距离较近的表哥急忙上前将乔明给拉起来。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掉下了？”大表哥问。
乔明抱怨：“还不是乔夏跟乔林非要在这里打闹，之前就差点把我二哥给推下去，说他们还不肯听，结果刚才还故意疯闹，好了，我掉下去了。”
乔夏怒吼：“你胡说！”
“是是是，我胡说，我自己跳下去冤枉你们兄弟，我嫌我命大了。”
大堂哥呵斥：“别胡说！大过年的忌不忌讳？”
乔明一脸憋屈不说。
乔濯拉了拉，拍拍他身上的泥巴：“好了，好了，别跟他们计较，大过年的，晦气，你没事吧。”
“没事，就吓了一跳。”
大表哥看这情况，不满地转向乔夏兄弟：“你们两也行了，之前一路上就听你们一直在打闹的声音，这小道路窄，边上又全是荆棘树藤的，走路小心一点，不许再闹！”
两人憋着不服只哦了一声，才没再说话。
这边的事，前头的长辈们自然是都知道了，但因为这前往坟前的小道，确实很窄而又危险，所以也没人转身折回来。
乔夏兄弟被大表哥呵斥，一路上都比较安静，乔濯就有些担心乔明怕他伤着了哪。
对此乔明得意一笑：“放心吧，刚才是我自己故意往下掉的，我都看好了，那地底下有木墩石块，而且看着荆棘茂盛，但其实都是一些喇叭花的藤蔓缠在那里，没事的一点伤也没有，放心吧。”
乔濯无语，拍了他一巴掌：“你啊，胆子真大！”
乔明哼笑：“我就是看不惯他们兄弟那样，拿天真无邪当筏子，呸，都十六七八的人了，也不躁得慌！分明就是想要故意推你下去的。”
“行了行了，我会注意的，你也小心一点，离他们远些。”
两人小声说着话，也没理前头的乔夏兄弟是个什么反应。
这乔夏跟乔林，是乔濯三叔乔济顺的两个儿子，现在跟乔明在一所学校读书，乔夏高二，乔林高一，两人平日说好听了就天真无邪不拘小节，说难听了就是花花心肠一肚子水，再加上奶奶杜珍珠的偏心，这两人平日行事都有些有恃无恐的。
乔家一大帮人，沿着田边的小道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到了老先祖的坟前。
乔濯身体发酸，尤其后腰更是没力，一到了地方就先找个赶紧找的石块坐着，一众长辈则直接在先祖的坟前随地坐下休息，只有年龄小的那些孩子精力旺盛，居然还能吵闹着在坟前四处撒欢，这其中就有娜娜跟大表哥家的两个闺女。
几个先祖的坟都在这里挨在一起，一会祭拜的时候到是可以直接拜了，也不用再去爬山辛苦，长辈们休息好了，拿出镰刀开始清理坟上长出的野草。
乔濯还坐在白石板上，休息好了，就拿出手机，把前面的山光景色拍了照，发朋友圈里。
【看先祖的安息之地，风光无限，配图配图配图配图】
不一会，乔濯就收到了几条评论。
白墨非墨：回家祭祖了，我这边也是一样。
赵奕：已经祭祖回来的我，感觉黑了两层。
王亚：哈哈哈，哥儿在先祖这里正在野炊！兄弟，来一瓶！
顾清：正在前往祖坟的路上，沿路全是盛开的杜鹃花。
乔濯笑了笑，把手机放回包里。
坟前，上了年纪的老大伯拿着手里的香吆喝一声，把众人全都叫了过去开始祭拜。
乔濯刚一靠近，闻到这香燃烧的气味，瞬间就感觉胃里冒酸想吐，脸色微微一变，乔濯急忙拿着钱纸拿到坟后背风的地方去烧，哪知，烧纸还没烧完，乔濯就被吓得叫了起来。
“怎么了？”老大伯也惊了一跳。
乔濯脸色发白：“有蛇！好粗的蛇！刚才就在这里！”
一听这个众人都惊了，急忙起身退开。
老大伯胆子大，还走上前，小心地扒开草堆，果然，在里面他看到那粗粗的蛇身，黑漆漆地块速略过。
老大伯微微一惊，随后笑了：“不怕不怕，这是老先祖显灵，来看你了。”
乔濯脸色微青。
老大伯又在草丛里拨了一会，然后弯腰捡了两个指头大小的红珠果出来，递给乔濯。
乔濯懵怔：“这是什么？”
老大伯笑意更浓：“这个叫蟒蛇果，平日很难找的，听老辈的说，这东西还是个好的，不但可以保胎定神，还能防其他的蚊虫近身叮咬，比那些什么香囊都有用！”
保胎定神是个什么鬼？
乔濯神色有些复杂。
老大伯拍着他的肩膀笑了：“看来这八成是老先祖送你的见面礼，你等着，回去后，我帮你把这蟒蛇果嗮干穿孔，你戴在身上，没坏处的。”
乔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再看老大伯，到是一脸喜气的拿着拿两颗蟒蛇果去跟大家解释刚才的事，直说得一个个惊呼不止。
而乔濯，他听着大家的那些惊呼，下意识地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刚才他就蹲在坟背后，专心的给先祖烧着钱纸，大概是被烟熏着了，乔濯忙撇开头，然后就看见了草丛里隐约探出的蛇脑袋，差不多比他拳头还大，这才把乔濯吓了一跳……
现在再想，那蛇居然还有些奇怪，它仿佛就藏在那里偷窥着乔濯一样，安安静静连个芯都没吐出来。
不吐芯的蛇乔濯第一次见，难道……真是老先祖显灵，特意出来看望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