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雷杀人般的眼睛瞪着榻上的二人，狠狠的说道：“从现在开始我问一句，你们答一句，若有假话，或是让我不满意。直接踢碎脑袋。”
朱福吓得瑟瑟发抖道：“是是是……”
他一个普通家仆，哪见过这样的愣头青？吓傻了。
想来陈芳还好一点儿，但心理防线也快崩了。
朱雷用扇子抬起朱福的下巴，道：“朱福，我回来的前一天，你在哪？”
朱福吓得瞳孔张达，这次是真的害怕了，道：“小人，小人……小人……”
朱雷又是一脚，朱福又一次摔到了烂衣柜里。
朱雷拍拍脚，道：“跟你说了，虽然假话要不得，但真话未必就能让我满意。我要的是满意的回答。问你话你就答话，小人你妹啊小人。赶紧坐回来。”
朱福想死的心都有了，再这么踢上一脚，恐怕脑袋就真的被踢碎了。
无奈，他怕死啊，只得继续坐回来。
朱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在哪？”
朱福赶紧说道：“在家。”
朱雷嗯了一声，看了陈芳一眼，道：“那少爷回来的那天晚上呢？”
朱福面露难色，发现朱雷表情要变，忙双手护头道：“在家，在家在家……大少爷，我在家。”
朱雷点了点头，表情和蔼了一些，道：“你看看，如此回答，我岂能动粗？老爷过世的当天你在哪？”
朱福知道事情要糟糕，可害怕朱雷的脚，只得回答道：“傍晚赶回的朱家。”
朱雷点了点头，冷冷一笑道：“嗯，时间都对上了。那么你是为什么回家？”
朱福愣了个神，忙答道：“啊，母亲病重……”
朱福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子又飞了出去，第三次掉进烂木箱。
再次坐回来之后，朱福的半边脸已经要不得了。
朱雷阴冷的说道：“我说过，我要听真话，是我满意的回答。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多挨几脚，你就给我编。总之再有两三脚，你不死也会落下残疾。一生都是如此，不可逆转。你仔细想想，再回答我。”
朱福忙跪下道：“大少爷，别打了别打了。是她，是她让我下手杀死老爷。我……我不敢下手，只得告诉她我娘病重，回家照料。本意是拖延个三五日。她却说等不得，说是你要回来了。她说要赶在你回来以前杀了老爷。我回家之后，在家待了一晚。第二日我托人打听，看看城中可以大事发生。却没有听到传来消息。于是我便以为大少爷有事耽搁了。觉得可能要晚一日回，所以我便不敢回朱家。想着万一大少爷回来，这个妇人便会停手。那时我再回来，也不会受牵连。谁曾想，大少爷回来的第二日，我吃过午饭打算返回朱家。半路上听到消息，连忙返回城外，打算接了我娘，逃离屈县。是我娘却劝住了我。她说，如果此刻逃走，第一个便会被抓回来。总之人不是我杀的，与我无关，吃官司也是别人吃。所以……小的，小的就回来了。”
朱雷听了朱福的回答，心里盘算了一遍，倒是没什么大的纰漏。具体细节一会儿再说。
陈芳在一旁却听不下去了，大声说道：“你个贼汉子，怎如此恶毒？我与朱老爷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
朱雷点了点头，看着朱福。
朱福生怕再挨揍，忙说道：“因为，因为你是苟布仁花钱请来的。从一开始你嫁给朱发那一天，你就是准备害人的。”
这一说，陈芳却被吓了一跳，猛然跳了起来。
还没说话，整个人就被踢到了墙上。
朱雷这次手下留情了，他只是踹了一脚。
如果像刚才那样生踢，恐怕陈芳此刻早就在烂木箱子里了。
陈芳被撞的差点儿晕过去，顿时一阵头疼传了过来，她大声叫道：“救命啊，杀人了……救命……”
嘴张到最大的时候，朱雷一个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将扇子伸进她嘴里。
陈芳的舌头被压住，便再也喊不出声。
朱雷却学着她的样子大叫道：“救命啊，杀人啦。我要杀人了……嗯？好可惜，没人能听到。”
陈芳恐惧的看着朱雷，她此刻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叫恐惧。
她认为朱雷是个变态，她不再认为朱雷只是吓吓她。
当然朱雷真的只是吓吓他们，手上有分寸，死不了人。
但又不得不演的让他们信以为真。朱雷真的好累。
陈芳见状，也没办法了，只是再也不敢挣扎了。
朱雷这才缓缓的撤回扇子，闻了一下，嫌弃的把扇子丢掉了，道：“为什么要杀朱老爷。”
陈芳默默的看了朱福一眼，道：“苟布仁指使的，我本以为你斗不过他。如此看来，苟布仁的末日恐怕就要到了。”
朱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道：“我要知道朱老爷死的前因后果。我要详细过程。”
陈芳整理了一下头发，仍旧不敢靠近，只躲得远远的道：“这不是第一次了，锦县包家，戈县徐家，都是这样做的。我手上其实血债累累。虽然现在杀个把人已经不似以前那般惶恐。却仍旧是一个软弱的女子。”
朱雷啐了一口，道：“抒什么情，说重点。”
陈芳畏惧的看了朱雷一眼，道：“跟以前一样。苟布仁下手之前，我肯定要先进朱家当内应。于是我便找到机会，在街上结识了你家的家仆朱发。时长来家里找他，久而久之，大家都知道他有了相好。主人家要么帮忙操办一下，要么就默不作声。总之不会阻拦。一般在对方家一两个月便混熟了。谁对这个家里忠诚，谁可以利用，便是一清二楚。我能有何能耐？无非是拖着一个残花败柳的躯体，四处拉拢他人。这个人便是最按耐不住的那人。同样，也是因为此人是朱老爷身边的人。所以老娘就便宜了他……”
朱福听到陈芳这么说，十分不服气的小声说道：“你分明是说爱慕我。”
陈芳白了朱福一眼，道：“恶心，老娘什么人没见过。你这般猪一样的人，若不是看你表面机灵一些，怎能便宜了你？本以为你看上去比朱发豁达。却想不到你比他软弱太多。我多次向朱发挑拨离间。朱发却从未动摇过对朱家的忠诚。而你，见利忘义，贪财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