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这个希望,我兴冲冲的从中段的侧门跑出去,外面是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油菜地,长时间没有人管理,这片油菜地反倒有点野蛮生长的势头。
突然大白挡在我面前,一把将我把住,并且将我的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别动!”头顶传来他说话的声音,顿了一会儿,他又说了一句“别过去。”,只是声音微微带有颤音。
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那片油菜地里有什么不能让我看的东西吗?
“那里……是不是有人?”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感觉到他点头的动作,我又继续问,“两个人吗?”
他再次点头,我问了最后一句:“女孩吗?”
这次他过了好久才慢慢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
我顿时冷静不了了,用尽余力要从他怀里挣脱。
只是他说什么也不肯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我发疯似的嘶吼着,仿佛这样能给我增加力气一样。
这场挣扎持续了大约十分钟,头顶传来大白的冰冷的话语,“你过去又能挽回什么?那些畜生已经把她们……”
话说到这里,他停住了,在他过去的经历里,已经见识过太多次类似的场面,在自己不够强大之前,什么也改变不了。
他如今能做的唯有守护着怀里这个女人仍旧干净的内心,不让那些肮脏的场景污染到她。
他将卫衣上的绳子抽下来,用不熟练的手法捆住了我的双手,又用自己的黑色口罩挡住我的眼睛,最后将我丢在一个空旷的地上就走了。
【这是要把我困死在这里吗?】
我拼命的挣扎,像一条大蛆一样在地上反复蛄蛹,直到精疲力尽也没能挣脱半分。
一股烧焦的气味飘来,【他要烧死我?】
这个念头刚出,就听见他向我走来的脚步声,他没离开?
大白一把将我扛起,丢上了车,带着我扬长而去,只留下被蔓延的火势渐渐吞噬的农庄。
一路上,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敢乱动,脑子一片空白。
停车后,他才将我身上的束缚解开。
“重见光明”的我打量了一眼四周,竟又回到诊所。
我像个没有灵魂的人一样任由他拉着进了诊所,看着他翻箱倒柜,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最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大卷绷带,递到我面前,说了句:“裹上。”
【裹上?】
裹什么?我身上好像也没有需要用绷带的外伤啊。
我疑惑的看向他,只见他的视线渐渐从我的脸下移到我的胸口,又快速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为什么?”我脑子本就已经全是浆糊了,对于他突然要我用绷带裹胸的行为有点无法理解。
“跟我走吧,我会尽全力保护你的。”他原先冰冷的眼神逐渐柔和。
虽说曾经有过“过命”的交情,但也只能说是一面之缘,况且你还和那些狂徒有关系,且杀人不眨眼,我凭什么相信你能保护我。
我狐疑的盯着他,没有作出任何表态。
“你一个人待着不安全。”他说着就向我伸手过来,我见识过他突然绑人的手段,可不能再让他再绑一次。
在他还没靠近的一瞬,我动作熟练地抽出七影,抵在他即将伸过来的手前。
“你身上怎么有这么多武器?”他没能及时收住的手指被我划伤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手上的短剑,怎么也想不到看似柔弱胆小的小白拔刀的动作竟如此熟练。
转念一想,他自己何尝不是变得不像自己,只不过今天是他第一次把刀刃用在人的身上。
“行,我说实话。”见我铁了心不肯跟他走,只好将一切和盘托出。他举起手作投降状。
“我承认我认识那群机车党,我们的安全营和他们属于同盟关系,在生存的利益上会相互照应。”
【能和这样的人成为同盟,你们的营地也不见得是什么好的】我腹诽着。
他时刻注意着我的神情,一眼就看出我几乎写在脸上的吐槽。
“我所在的安全营不见得有多少正人君子,但在这样的乱世,它却不失为一个能赖以生存的庇护所。”
“今天我之所以会和同伴出现在诊所,也是收到他们的消息,说是找到一批不错的医疗用品。”
“但是我们到达以后,诊所里早就被搬空了,憋了一肚子的气,正想找他们算账,就遇见了你们。”
“那你为什么要杀你的伙伴。”把我们当成了戏耍他们的机车党,我信了,但是这一件又要如何解释。
“我不杀他,你就没了!”他突然激动了起来。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扯下你口罩的时候,我差点原地爆炸了,能救你的法子只有结果了他。”他着急的向我解释着,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急于表达内心的想法。
“那你回去怎么解释?”我问。
他思忖片刻才说:“碰上鱼怪了。”
“那我呢?”我又问。
“路上认识的。”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两眼放光的看着我。
是的,我被他的说辞说服了。
“只是我为什么要……”我瞟了一眼已经被我丢在桌上的绷带。
“你必须是个男孩子,我才能更大限度的保护你。”他盯着我的眼神,似乎在害怕什么。
想起那个壮汉和那些狂徒,我大致明白了。
拿起绷带进了房间,所幸我不是什么身材曼妙的熟女,裹上绷带,穿上厚实的外套,一眼看去就个飞机场。
走出房间,大白手里拿着一把手术剪刀正等着我。
【啊!我的长发……】
在他笨拙的理发技术下,我的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变成了狗啃似的超短发。
随后他又用手胡乱抹了我脸一把。
“你手上是什么?”我瞥见他手心有一团灰黑色的印记。
他也没藏着掖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盒化妆品。
【这不是打阴影的粉饼么?】
没等我问,他先开了口,“抽屉里看到的,你长得太白嫩了。”
“……”我再次语塞。
说实话,摸着我头发的触感,再看了一眼他手心的灰黑色,我是一点也不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记住!你是个男孩子!”大白一脸严肃的看着我,双手搭在我的肩上。
【嗯,我是个男孩子。】我在心中给了自己一个肯定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