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总有第一次

闲话少说,在镇里得到了一些必要的补充,足足休息到傍晚时分,饱餐一顿后,张览带着他的兵就出发了。

又是一场千里跋涉,只要不和官府打交道,有了张览的带头,刘强他们甘之如饴。

看看已到汝南,不好的消息不断传来。

皇甫嵩的先头部队已与张宝交上了火,都是清一色的彪悍骑兵,张宝如何是对手,被打得闭门不出。

骑兵不具攻城能力,先来的徐荣老成持重,四下扎营,将南阳团团围了起来,等待皇甫嵩的大队人马。

华弘忐忑不安地说道:“我们就三百多步兵,不说进不了南阳,就是冒死进去了,于大局何补”。

张览费尽心力,也不能避免五万人投河的惨局,进不进南阳意义不是很大。况且,他也没能力更改张宝的结局。

这是张览要说服刘强他们的话,由华弘说出,为他的谋划开了个好头。

他淡淡地说道:“你们都说说,我们下一步如何行动”。

一个百户长说道:“汝南有刘辟刘渠帅,我们是不是去投奔他”。

刘强立马不高兴了,他眼里只有大贤良师和张览。大贤良师不在了,张宝和张牛角还好说,刘辟见都没见到过,谁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

他反驳道:“张渠帅早就说过,要提拔千户长为副渠帅。我们是大渠,刘辟是小渠,到时是千户长听他的,还是他听千户长的,你可别乱放屁”。

百户长:“我没想这么深,算是乱放屁,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刘强:“什么怎么办,听千户长的就是了”。

百户长要为自己争脸面,讥讽道:“要是千户长同意去投奔刘辟,你怎么说”。

刘强毫不含糊地说道:“当然是听千户长的”。

回头又对张览劝道:“千户长,南阳进不去,我们可以等待机会,千万别去投奔其他什么人”。

华弘:“不去投奔刘辟,那汝南就站不住脚,千户长,我们去哪里好呢?”。

张览第一次领悟了决策者的美妙滋味,所有的意见都摆在了面前,由得自己挑选。再也不是原来的叫你攻城,就得攻城;叫你开道,就得开道。其所善者,吾则从之,其不善者,吾则去之。

他悚然而警,所谓的善与不善,自己能把握得了吗!

不错,自己是站在历史的高处,这些意见,自己一看也知道谁对说错。但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呢?

这些且不去管它,留待以后慢慢参悟。火烧眉毛,只管眼前。(他们都以为张宝在南阳,其实,张宝此时已到了下曲阳。)

南阳进不去,汝南站不住,都不是自己说的。他们是自己的嫡系不假,但更是黄巾的忠实拥趸。脱离冀、豫二州这百战之地,也就是离开黄巾,原来还担心,他们心里会不会有什么疙瘩,现在就不用考虑了。

张览清清嗓子,说道:“先前在长社,烧了皇甫嵩的军需,我是存了必死之心的。我们得间取了长社,只有不到九百人,皇甫嵩的骑兵就有三千,怎么打得过他。

你们都知道,王兴是个读书人,当时他的离开,就是我想为老千人队留下一丝火种。

现在他在鄂郡已站稳了脚跟,我们暂时就去那里。一边等待地公将军与皇甫老贼决战的结果。一边打探张渠帅的消息。

地公将军胜了,我们自然还在他的旗帜下,继续与朝廷作生死争斗。倘若有什么风吹草动,如果有办法,也一定要救得他老人家才行。

你们说的,各有各的道理,但形势不利我们黄巾,这是我们暂时最好的选择”。

统一了思想,有了明确的方向,行动自然就无窒碍。汝南到鄂郡孝昌(湖北孝感)虽然不近,相对从广宗到汝南,这点路程就不算什么,从南阳郡平氏县义阳乡(信阳)一穿而过,几天就到了。

这一带相对平静,不像是要爆发战争的样子,难道自己记错了,张宝不是死在南阳。

过了义阳,张览就把三百兵士分成十拨。

在孝昌郊外的乡村小道上,王兴、张刚与先去联络的刘强,接到了几个月不见的张览。

老远老远,两人跪在道傍,啜泣不已。

张览双手扶起两人,也是激动得两眼通红。

此刻不是叙说儿女情长之时,张览开口问道:“悟山能不能藏住三百人,孝昌的商社开起来了吧?”。

王兴回答说:“都搞好了,悟山茅草屋也搭建起来了,就是藏个千儿八百的人,也不会透露半点信息出来。只是商社生意不是太好,仅仅能保本。徐先生来了之后,想了一些办法,才慢慢好起来”。

张刚:“就等着千户长来视察”。

张览一笑说道:“嗯,不错,几个月不见,刚子跟着徐庶,还是学了点东西。你年纪不大,目下也无战事发生,好好学,争取让我们百人队里出个茂才(东汉的秀才避刘秀的讳)”。

回头又对刘强说道:“如果南阳战事不顺,我们得另作打算。你有几次单独率领人马的经验,我的身边少不了你。你现在跟着华弘识字,也得好好学,认完字后,就能专心学习军事方面的东西,我也盼着老百人队里能出个将军呢”。

王兴有点羡慕地看着两个人,嗫嚅地说道:“千户长回来了,我的任务是不是交给别人,我还是想跟着你”。

张览拍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们千人队里就你是个读书人,你的担子重的很,这半边天还得靠你撑起来,你将来就会知道的”。

王兴激动得满脸通红,他虽然不懂张览说的意思,但隐隐感到他的图谋很大,这还是原来的那个张南吗?

张刚插话了:“我跟着徐先生学起来很吃力,不像王兴大哥,随便就能跟先生讨论问题,读书比打仗难多了,还是打仗自在”。

张览一听,就知道这小子不想读书。本来,读书是个苦差事,尤其对没有基础的张刚。他没接这个茬,反而虎目一瞪,“我要听到徐先生说你偷懒,你就等着屁股开花吧”。

王兴:“怎么不叫徐先生知道你来的事”。

张览叹息了一下回道:“暂时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读书人不逼到绝境,像你这样,心里还是有汉室的。

眼下,你只管安排好他的生活,其他的由他自己做主。

他的母亲是个深明‘大义’的人,性子也刚烈,徐庶还好说,徐母一旦知道我们是黄巾,恐怕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张刚:“徐母看我就像儿子一样,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徐先生一急,不是罚抄,就是罚站。

老人家一边嗔怪先生急躁,一边安慰我说:‘心急吃不得热豆腐’,慢慢来。耐烦地把我不懂的地方分说明白。与其说我是先生的学生,还不如说是我是老人家的弟子。

我要是跟老人家说,老人家肯定不会见怪”。

张览:“能得到老人家的青睐,是件好事,你可得把她当自己母亲一样敬重。

但‘名义’这个东西,是维持社会秩序的根基,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你书读多了,就会明白的。先不说这个,你们带我去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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