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诈取工匠

此时的许昌只是一个大县,还不是后来的京城许都。

城门守卫看着这群杀气腾腾的兵,一时有些错愕。

城门领:“不知贵部是何人所属,来此何干”。

张览:“我是左中郎将手下司马,奉命找县令征集工匠”。

城门领:“可有凭证”。

张览递出从皇甫嵩签押处里找来的司马凭证,“前方战事正急,你可看清楚了,不要耽误了大人的正事”。

城门领仔细看了看凭证,说道:“中郎将早有谕令,严防蛾贼偷城。贵部虽有官凭,却无临时征人文书,我不能放你们进城”。

张览攻战长社,打的是皇甫嵩回援的主意,时间很紧,文书什么的也就没有留意。这时城门领要看文书,他哪里有,更不清楚官军与地方交接的方式。

他假装大怒说道:“你有几个脑袋,敢质疑中郎将的口谕,军情急如火,耽误了大人的事,你负得起责”。

见到张览大怒,城门官反倒放心下来,看着来人不像是偷城的部队,黄巾军也没有这么齐整统一的着装,于是说道:“那就只能委屈上差,我们只能放三个人进城”。

张览原本就不打算偷城,就算烧了许昌,也于事无补,反倒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张览的官凭可是真真的,他回头对刘强说道:“刘曲长(一曲有五百人),你带人在城外等候,我完事既回”。

城门领见张览办事爽利,刘强又带着人离开了城门,更加放下心来,亲自领着张览去找县丞。

过了城门领这一关,县丞倒也没有详细盘查,就凭张览镇定自如的做派,他也不疑有诈,征集工匠是军中很平常的事。

县丞略带讨好的口气问道:“不知上差要征集什么工匠,我们是大县,各种工匠齐全”。

张览笑了笑说道:“战事激烈,铠甲破损太多,要找粘合皮革的匠人,手艺一定得好”。

县丞有些疑惑,平常处理战损的铠甲,都是用细钉补救,征的是处理这类事物的裁缝,这次倒是稀奇了。又没见到文书,为免误事,他倒是负责任的说道:”是不是贵使记错了,修补铠甲,一般用的是裁缝”。

张览没想到,细节处理得还是不好,只得强词强词夺理地说道:“这是军事秘密,将军口谕,谁敢多问”。

县丞这下起了疑心,外界传闻,皇甫中郎将勤勉廉洁,处事谨慎,怎么会派一个马虎潦草的人来。仔细看着来人,又不像是要偷城之人,脸上变得犹疑不定。

张览一见要坏菜,将县丞叫到僻静之处,递过一个五两的银锭,说道:“这是中郎将私人有急用,劳烦县丞,一定要最好的五个工匠”。

这就对得上了,一般征集工匠,起码都是几十个人。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一幅我懂了的口气说道:“请贵使放心,敝县一定将它办得妥妥的”。

倒也不是五两银子起了什么作用,搭上中郎将私事,若做好了,这好处还能少得了。

他是办老了事的,就只五个皮匠,还不是热门的木匠和铁匠,随便往哪个征人事项中一插,也出不了什么意外。

张览见事情到这步才办得下来,心下感悟,原来这龌蹉调调,是自古以来一脉相承的,人性何时有过更改。

现在,就是提再多的要求,县丞也会同意。张览不想节外生枝,军中带的干粮,估摸着省着用,也能支撑到广宗。

出得城来,见刘强带着几个人,焦急的在城门口转着圈,张览心里倒是热乎乎的。

他淡淡地对刘强说道:“刘哥,你这么做可是沉不住气的表现,平添他们的怀疑。真的识破了机关,你们能攻得下城来救我?”。

刘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千户长,你还是叫我刘强吧,可不敢让你这样称呼。

我是心急了点,我们这个千人队,不能少了你的指挥,以后这样冒险的事,还是让我去办理的好”。

张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几个工匠可是宝贝,你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刘强:“放心吧,千户长,除非我死了”。

张览回头说道:“集合队伍,向尉氏县进发”。

一路倒也无事,皇甫嵩的部队追击波才,都去了阳翟。张览他们大摇大摆走在官道上,没人怀疑有什么问题。

只有工匠们心里在嘀咕,说是皇甫嵩府里私人有事,到了尉氏县,队伍仍然一路向北,应该向左才对,将军府可在长社呀。

看着张览深沉的脸面,他们也不敢问,谁叫他们只是工匠呢。听说还牵涉军中机密,就更不敢多想了。

一路上,想起自己的诈取工匠漏洞百出,若不是碰上了贪大求多的县丞,非翻船不可。刘强他们又这么不成熟,还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为他们领路,张览深感人才匮乏。

阳翟是颍川郡首,颍川自古多人才,汉末尤其灿烂。随便挑选几个,都能吊打北魏、蜀汉和东吴。司马徽、钟繇、徐庶、戏志才、郭嘉、荀氏叔侄荀彧和荀攸。就是不知这些牛人现在在哪里。

这些人中,司马徽是真隐士,钟繇在洛阳京城,荀氏忠于汉室,郭嘉与戏志才还小,都不必考虑。有机会,徐庶倒可以试试,真能说得动他,这样的大才,也免了他一辈子坐冷板凳。

只是到哪里才可找到他呢?

徐庶是长社人,据历史记载,他中平六年(189年)才杀人外逃。汉献帝初平二年(191年),因董卓作乱京师而导致中州四处兵起,徐庶为了避乱,与同郡石韬南下至荆州居住。到了荆州之后,徐庶才结识了诸葛亮与刘备。

长社、尉氏这几个月罹难战火,黄巾大开杀戒,他是肯定没死的。不然,就没有后来的‘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的典故。那么,老套路了,这几个月,他躲到哪里去了。

想通了这节,张览止住脚步,叫来刘强说道:“你带着部队继续前进,在中牟县官道离城的第一个长亭处留下记号,√表示平安,x便是出事了。一天后,每隔半个时辰,必得有人在那里等我的消息。

我到尉氏去办点事,你不要问了,也不用担心,我自有主张。路上如果有人查问你们,就说是骑都尉曹操的人马,其他的都以军事机密为由推脱”。

听到张览又要单独行动,刘强像个失去家里大人的孩子一样,委屈得撅起嘴。以前的一切,他都听从副千夫的安排,虽然有二十一岁了,从小在小地方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更没有什么主见。

打仗他不怕,不就是死嘛,但独自担当近千人安危的重任,他感到恐惧。

自从副千夫临死时,要他紧跟张览,他深深记住这句话,从此把他当成主心骨。

见到刘强委屈的模样,张览心里也不好受。自副千夫死后,他对待自己的态度大变,一副完全听命的样子。张览手下无人,刘强又是最能打的兵,见他主动投靠,好好培养,说不定也能出一个战将。

他安慰说道:“刘强,你不要怕,相信我的话。这个时候,阳翟战事正紧,没人会顾及到这里来。不要畏畏缩缩,正大光明走官道,应该是很安全的”。

刘强苦着脸说道:“千户长,你可一定得快点回来,千万莫把我们抛弃了”。

张览豪迈地说道:“你放心,我还要带领你们,打出一片天地,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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