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门开

早年张汉阳出山后直奔江阳城,同张青松一样没有一技傍身,在江阳城里是一天都活不下去。张青松还好点,至少有个饭碗有张卧榻。而张汉阳当初只能在街头要饭,浑身脏兮兮的,蓬头垢面。本来头上就有几块癞疮疤,这造型结合一体,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蹲墙角拿个破碗,跟其他乞丐一起,边喊边叫。饿极的时候专挑那些有钱人扑上去,搂住大腿不给钱不撒手,虽然这样经常讨打。但挨两脚换两个铜板,也觉得值。在街上跟乞丐混了半年之后,看到了告示上的征兵启示。当年朝廷的兵员是靠征员,每家每户的男丁只要有两个以上,一到岁数就要征上去一个,如果是战时保不齐两个都要征。郭尔喀入侵西藏之时,西南为补充兵源,又紧急征兵。张汉阳本就一手好弓法,于是应召入伍,随军队迁往西藏。

本由总督李世杰领军,后又抽调给成德统领,在成德一亲戚手下当步卒。前往西藏途中,成德亲戚见张汉阳头顶三块癞疮疤,带此辈去应战有损军威,于是将张汉阳从军队除名,在半路把他扔下。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失业了,独自失魂落魄的沿路走,不知道尽头是哪里,也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漂泊的日子过的比山里面苦多了,好不容易以为能混口饱饭吃,结果还被人嫌弃,不由的怀念起了自己娘亲,那真是悲不从一处来,一路走一路哭。后来在黑水沟撞上一伙山匪,当下一狠心入绿林为寇。虽为山匪,但都自称英雄好汉,从不欺压百姓打家劫舍,只针对过往富商巨贾。加入山匪后干脆剃了个光头,于是张秃子的名号就此得来。

一日张汉阳正在黑水沟树林里射鸟,跟江道士撞个正着。江道士捡起张汉阳打下的鸟,说有朝一日他会把命交代在打猎上。张汉阳何许人?现在是年轻气盛的山匪大爷,哪听得惯这个。说着拔刀就要开始发难,江道士即可打住,说:“老道就是信口胡咧咧,莫要放心头。”那张汉阳又如何听得进去,揪住道士衣襟讨要说法。说是要说法,实际就是要钱。说着道士又告诉他有办法助他躲过一劫,还能顺便掌握一桩富贵。张汉阳一听还有这好事,于是半信半疑的把道士押上山,把原委告知了他山里结拜的绿林大哥。由此引出一段张汉阳领众贼探险过往,此处暂且按下不表。言归正传,书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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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

次日,三人随江道士紧赶慢赶来到长江中上游的江边。寻一破败的屋子暂时安顿了下来,估计是以前的渔民留下的。江道士拿出个罗盘推了又推演了又演,在地图上又勾又圈的,一张好地图让他画的斑斑点点。见他忙活的很投入,三人也不便打搅,退出房屋跑去江边扔石子。自打进城一来,还从没如此放松过。没蹦跶几下,江道士就安排张青松去找渔民租一带篷渔船。又令宋家哥俩分别去附近农市买两斤蒜米一只公鸡和香蜡纸烛。虽不知这老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拿钱照办了,反正还能从中克扣点零碎。

一阵忙活下来,天已将黑。江道士在木屋前盘膝打坐,口中念念有词。众人将买来的包子分食,芹菜猪肉馅,嘎嘎香。吃完江道士又回去打坐,张青松忍不住问他:“道长,咱吃也吃饱了,这活到底该怎么干?”

宋标也附和:“是啊,江大道长,你这交代给咱的事咱可都清一色做完了,该说下一步咋办了吧。”

江道士顺了顺嗓子,:“先在破屋子里把香烛按我交代摆好阵法,待二更时,我会做法求雨。届时幽灵门会随狂风暴雨打开,带上篾刀划船驶进幽灵门,之后会跑出来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论它们要你们做什么,或者给你们什么都不要管也不要问,只管往前划。等船体撞到一根铁索之后,就把船系在铁索上。再把蒜米一颗一颗往水里扔,银皮子鱼自会上船,到时候用篾刀划它鱼鳍,之后银皮子鱼会产下鱼子,之后即可放走,切莫害它性命。鸡叫之前务必回来不能耽搁,若是这之前没回来,后果贫道也测算不出。此番行程凶险万分,可都要想好了,否则开弓没有回头箭。”

三人异口同声答应下来,然后各自养神静待二更。夜色降临,一轮圆月挂当空,大小不一明暗有别的星星漫天闪烁,完全看不出要下雨的征兆。宋章年纪要小些,胆子也相对没另外俩大。江道士把这番行程吹的神乎其神,加上先前的一番严词告诫下,虽是满口答应了下来,但是心里却在不停的打鼓。宋标是他亲哥,自然不难看出这弟弟心里的忧虑。当下拉到一边,做一阵心理建设。说来这哥俩也是苦命人,自小父母双亡沦落为乞丐,被一对夫妇领回家当下人杂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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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少爷的伴读书童。这家人对他俩不是特别好,但常言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就这样在人家帮工十几年。赶上百草药堂少东家头两年垄断了城里的药铺生意正缺着人手,那夫妇为了跟名门望族攀上联系,于是低价把宋家哥俩卖与了药堂,还谎称给哥俩拜个师傅,学门手艺以后也好自谋出路。哥俩耿直爽快,也没多想就答应了。哪知道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不过好歹有口饭吃,在哪吃不是吃,总好过当初沿街讨饭如过街老鼠一般的强。

二更时分,天色依旧没什么变化。三人已经上船做好了准备,就等江道士施法求雨开门了。江道士在屋内,房屋破损的地方堵一严实,随后盘坐在祭台边右手掐诀左手摆铃,念了一大串咒语......。屋外的月光突然暗淡下来,平静的江面波澜骤起。前一刻还是微风拂面月朗星稀,此刻便狂风大作,欲天旋地倒一般。三人在船头正悄自称奇,忽然间船前就凭空生一船道出来。两侧是堵墙,每隔几十寸就有一盏灯,矗立暴雨之中却不熄灭。两堵墙间是一条水道,正好能容纳一条船通过。哥俩当即往前解开船锚,正要往前划,船却自己动了。三人往刚才停船的码头一看,哪还有什么码头屋子,只剩空荡荡的江面和如注暴雨。船随风缓慢前行,旁边两侧的墙壁上除了灯之外,还刻满了许多符文,只不过几人一个符文都不认识。

船只穿越了整条过道,前路开阔起来。不知道是天太黑的原因还是这片水域太庞大,不论从哪个方向看都看不到边际。一出过道雨势就开始减小,风也停了,但船没停仍在自主缓慢的前行。周遭渐渐出现许多泛着红光的白船,如漆黑中的萤火虫。有一艘靠的比较近,与渔船仅一步之遥,宋标甩着眼子往里张望。发现那船中一身着白衣的年轻女子,跪在一团火堆前,边抽泣边往火里添纸钱。那船无篷无帆,空旷一片,看着还有几分眼熟。宋标转头悄声叫张青松过来,叫完回头一看哪还有人,仅剩一团火堆。心里纳闷难道那女子上别条船去了,正环顾四周一扭头,突然看到那女子站在船舷面对着自己,给宋标吓一激灵。那女子脸无表情面色惨白,没张嘴就发出一段轻灵声音:“求求你救救我......”。宋标惊恐不已,又忍不住问了句:“姑娘是在叫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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