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少年的阴影

八卦耽美楼

丹梅楼里有两个病号……

作为已经没有秘密可言的邻居们全体出去,邵宇和梁涵之配了消毒水,全楼消毒,林涛则因为有照顾病人的经历而成了临时护士……

端着煮好的稀饭进一楼的卧室,给艾北盛了一碗,放在床头,轻轻叫醒他:“小艾哥,吃点稀饭,这是白糖和榨菜,你想吃甜的还是咸的都可以。”

艾北窝在被子里哼哼了两声,表示听到,林涛转身出去,上楼把剩下的粥给楚南送去……

几天前,两个人风流快活了大半夜,回到楚家见父母,楚家爹妈一看是儿子的朋友来了,也挺热情,招待了顿晚饭,末了楚家妈妈拉着儿子挺忧郁的说:“南南啊……是不是工作忙啊?要不明天就回去吧!”

楚南眨巴眨巴眼,他老娘从来都是恨不得把他一辈子栓在身边的,怎么这回竟然会催着自己回去?

“妈……”刚想问,当妈的接着来了一句话,差点儿他把噎死。

“小北那孩子长得比你俊,明天要是人家姑娘来,看到他,你就没希望了!这事儿等改天再说吧,以后你一个人有空的时候再回来,妈慢慢儿给你相!”daqu.org 西瓜小说网

“妈!你干嘛啊!对你儿子这么没信心哪!”楚南跳脚,“艾北跟我,那是……那是……”那是了半天,没敢说出来,怕吓着老娘,没办法两人窝了一晚,第二天回了上海。

吹了一夜十一月的野风,再加上从来没开过长途,累着了,艾北这辈子没这么折腾过,在回家的路上就高烧起来,楚南比艾北开始还强那么一点点,烧也是烧了,不过温度没那么厉害,所以中途换了他开车,这人考了本本两年,还是第一次上路开车,千辛万苦回到家也有些不舒服了,但还是硬挺着去买了药,开始还睡一块,想着方便照顾艾北,结果两人再来个交叉传染,楚南的体温也腾腾的往上升,艾北更是发烧外加上吐下泄,楚南一看实在不行了,爬到三楼找邵宇,邵宇吓了一跳,下要一看这两人,又好气又好笑,立马送医院,一量,一个39度1,一个38度5,两人一人屁股上挨了一针退烧针,完了开一大堆药回家,隔离治疗……

楚南算是知道图一时快活的后果了,看着林涛端了食物进来,又感激又尴尬,努力挪起来跟他道谢:“阿涛,真是太谢谢,麻烦你了。”

林涛笑了笑,声音轻轻柔柔的说:“你帮过我那么多次,我还你一次应该的。”

说得楚南脸红,不知道怎么回他好。

林涛盛了粥,拌了一勺糖,搅匀了坐到床边,要喂楚南吃,楚南往后缩了缩,伸手接碗:“我自己来好了。”

林涛怔了怔,把碗递给他,两手很不自在的搓着,低着头轻轻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只不过想……难得有机会报答你……”他说得委屈。

楚南含着一口粥,差点噎住,咳了一声赶紧换话题说:“我走了这么些天,游戏的事,进展怎么样?”

林涛有些难过的看着他,但也明白他的意思,轻轻叹了口气说:“嗯,我把你整理出来的人物职业、技能、任务背景归了类,现在在做框架草稿……齐……尚文这两天会来跟我一起做数据测试……”说到齐尚文,他皱了皱眉。

楚南点点头,由衷地说:“你这么忙还让你照顾我们,真是辛苦了!”

林涛轻轻叹气,这人除了感谢,不会对自己再多一丝感情了,想到那天看着他和艾北一起回来,扶着艾北下车进屋的样子,他就知道,那两人的世界,他进不去了……

不知道看哪本书里说过,如果我爱的人幸福,那么我也幸福……林涛苦笑,我爱的人都很幸福,为什么我就不幸福呢?是不是我爱的还不够?

从总一楼出来,他慢慢回到二楼的总门这儿,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头,不想回家,冷冰冰的房间,冷冰冰的电脑,冷冰冰的心情……可是除了这里,还能去哪儿?

进门,看了一眼面前紧闭的三楼玻璃门,几乎是厌恶的挪开视线,转身上楼。

推开门,里面的格局还保持着唐烨在时的样子,不过墙壁粉刷过了,家具也是宗氏提供的全套办公家具,卧室里的床、柜是梁涵之和邵宇前不久换了新家具,旧的就送给了他……想想真不可思议,自己一个穷得丁当响的人竟然住在这种高档小区里……邻居们都是好人……可是为什么独独喜欢上楚南了呢?林涛自己也不明白。

电脑台上放着一张照片,是张全家福,爸爸妈妈还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孩。

那是十岁生日的时候,全家去镇上的照相馆拍的全家福,也是唯一的一张。还记得拍照的时候澜一定要跟妈妈站在一起,自己也想跟妈妈站在一起,两人闹了别扭,结果自然是做哥哥的让着弟弟,于是站在爸爸身边的那个男孩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

每次看着照片的时候,林涛总会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也曾经是个会把情绪放在脸上的人么?完全不记得了……

相貌上,兄弟两长得都很象母亲,这是他们都特别亲近母亲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原因则是因为爸爸常年在外打工,很少回家,虽然每次回来都会带礼物或是好吃的,可是不经常见面,总是亲不起来。

妈妈是个很坚强的女人,丈夫不在家的时候,全家的事都由她一个人操办,直到儿子们渐渐长大能帮忙的时候才有些改变,在父母眼里,这对兄弟的感情向来很好,虽然长得一模一样,连说话声音都很相似,但是处事个性上林澜活泼好动,脑子灵活,林涛内向冷静,性情温和,看兄弟两做的事就很容易分出他们谁是谁。

林涛从小让着弟弟,早就让习惯了,林澜会在哥哥让着自己之后乐呵呵的勾着他的脖子说:“哥,世上就你对我最好!”澜很快乐,爸爸妈妈觉得小涛从小懂事,会照顾调皮的弟弟,村里的人们都知道小涛乖巧听话……大家都很幸福!只要自己退一步就能让大家都开心,那退一步又有什么不可以?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澜会那么恨自己,如果恨,为什么不能说出来?他们是兄弟啊!而且是比兄弟还兄弟的孪生子,有什么说不开的呢?为什么一定要用那样的方式来惩罚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这一切,他都没有问,在那个冰冷的水库旁饱受蹂躏的时候,他没问;事后澜拖着他回到家,放水给他清洗的时候,他没问;不久后澜在父母面前错口说出他被强暴的事时,他没问;高考落榜,父母决定把所有的储蓄用来供弟弟读书,让他自寻出路的时候……他还是没问……渐渐的学会不闻不问,接受一切。

他偷偷的信佛,相信人生至苦,相信活着就是为了还上辈子的债,相信上辈子欠了澜很多,所以这辈子要还他……只有这样,他的心才能平静一些。

一阵电话铃声把他从沉思中惊醒,看着来电显示,林涛提电话的手指有些抖,齐尚文……

认识齐尚文是在读职高第二年,做为学校定点推荐企业之一的启光软件公司的老板,来学校招收试用实习生。林涛还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情形。

他顶了一个三年级的学长的名额来参加试用考核,因为听妈妈抱怨澜的大学开支太大,家里有些入不敷出了,于是想早点工作,希望能帮爸妈分担家里的经济负担……坐在电脑前,面对电脑里的程式,他紧张得胃痛,既担心题目做不出,又怕被发现自己未到资格就来参加考试……

齐尚文坐在讲台上,一双眼象鹰一样看着下面参加考虑的五十多名学生,然后发现有个孩子心神不宁的不时改变坐姿,只用一只手敲着键盘,另一只手则放在腹部……他冷笑,想作弊?

于是他站起来朝那个孩子走了过去。

“把你的左手拿出来。”他冷冷的对眼前这个看起来一点也不象职三生的孩子说。

林涛吓坏了,他说什么?胃好痛!死死地压着疼痛的地方,一时没有反应。

“我怀疑你作弊,请你把左手拿出来。”冰冷的声音从高大的身躯里传出来,迫使他服从。

“我没有……”他轻轻的辩解声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无力而且心虚,但伸出的左手上没有任何作弊的痕迹。

“怎么了?”负责监考的老师从后面走了过来,“哎?林涛,你怎么来参加考试了?你不是二年级的吗?”

于是,很自然他被取消了考试资格,在考场五十多人鄙夷的目光下,按着绞痛的胃离开……

代考的丑闻很快被传得人尽皆知,林涛从此成为全校师生唾弃的对象,虽然学校听了他代考的理由之后,没有勒令他退学,但还是记了大过,这样一个污点留在档案里,不会再有企业愿意接受他了吧……将来怎么办?!林涛追悔莫及。

不久后试用考核的成绩榜公布了,当然不会有林涛的名字,他也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就在这时,当日的主考老师叫他去办公室训话,他满怀莫名的去了教师办公室,在那里第二次见到齐尚文。

面前是一张光碟,齐尚文坐在椅子上,修长的食指轻轻敲了敲光碟盒的外壳:“这是你当天的考卷,除了三分之一未完成的内容,之前的题都是对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在这里把剩下的题做完?”

林涛有些傻眼,这是什么意思?他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老师,接收到的是老师同样困惑的目光,看着光碟,一咬牙,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呢?拿起光碟走到一旁早已准备好的电脑前,放入碟片开始做剩下的题目……

十五分钟后,交卷,林涛觉得自己快要憋死了,这才发现自己做题中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最后更是几乎屏住了呼吸!

成绩出来了,除了两道特别复杂的程式错了之外,其他全对,包括一些二年级课程中没有教授的知识,他都对了!老师很惊讶的瞪着这个平时内向到几乎象隐形人似的学生,如果不是这次突然做出这么大胆的事,可能直到他毕业,都不会在别人脑海里留下多少痕迹。

齐尚文依旧是淡淡的冷着一张脸,说了一句话:“你现在可以回教室去上课了,毕业后直接来启光上班。”

林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恍恍乎乎的签了一份合同,等他清醒过来,已经在宿舍里,手里还紧紧的攥着那纸合同,上面写着毕业后他就将成为启光软件公司的职工,工资栏上的数字是他想也没想过的,似乎是高级白领才会赚到的数额,喜得他心都要飞出胸口来庆祝,至于其他的条款他看也没看,这时候他只关心收入,有了这样的收入,不但弟弟的大学费用不成问题,爸爸甚至都可以不用再出去打工了!未来的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美好!

齐尚文是个大好人!林涛打从心底里这样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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