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我迷迷糊糊的被他抱着离开了那里,那期间也有时真的挺不住而昏睡过去。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到了马车上,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找来的。
“……的人在找一个人,似乎很急。”脑子有意识时,就听到了旁边有人在说话。
“你去,送上这个,就说他要找的人在我空门。”是冷裴狐的声音。空门空门,冷裴狐。不对,我是跟安然在一起的……
“是。”
“另外,弥烟阁,杀!”弥烟阁?好像在哪听过。
“是!”
“把管荼烟活捉,我要让他知道暗算我的下场。”
“是。”
一直应答“是”的人终于走了,有人扶抱起了我,喂我喝了点水,我尝出了里面有一世情的成份。看来我短期内是死不掉了。
想睁眼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却发现一点力气也没有。
冷裴狐抱着我,在我颈项磨蹭了几下,然后轻轻的笑了,“吟霜,总有一天,你也会像你儿子这样对我这么乖顺的,在我怀里,安稳的睡着,在我身下,欣然的接受我。一世情,会成功的。”
听着这话,我心中一凉。有很多记忆在脑中清晰起来,却又像是落下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这知道,这个声音是冷裴狐的,他想拿我去威胁流云。不行!我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做!我要想办法逃离。
被他打伤的地方还隐隐做痛,以我的能力,不可能强得逃脱,只能想其他的办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冷裴狐又抱着我下了马车。
“门主。”
“门主!”一路上,有很多的人敬畏的叫着他,难道,到了空门?这也太快了吧?
冷裴狐的身后多了几个人尾随,我一直闭着眼没有出声。
“门主。”这声音,是烬扬的!
“好好照看他。”我被他扔到了烬扬的怀里。
“知道了。”烬扬似乎马上就抱着我走了。
过了一会儿,周围安静了许多,已经没有了别人。
“小夕,你怎么会跟门主在一起?”
他知道我醒着?
“你呀,怎么不好好的待在秦宣那里?如今让门主碰到,恐怕这一辈子都脱不了身了。”
“为什么?”我睁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
“小夕,你跟一个人长得很像……”
“我知道,是流云。可是你们门主得不到他,所以,他只能找一些与那个人相像的人对吧?”
烬扬微张着嘴,有些惊讶。“他都告诉你了?”
我苦笑,“就算没说,我也看得出来。”
烬扬抱着我进了一间房,把我放在了床上。“这是我的住的地方,平常没有人会来,你可以放心。”
“烬扬……”
“嗯?”他号了号我的脉相。
“我想问你……”
“问我什么?”
“一世情的事情。”
“怎么了?你不是……都已经知道了吗?”
“我记得你说过,只有你跟冷裴狐有这药,那这药,是不是跟他有什么关系?”
“门主让你爱上他了?”烬扬看着我,轻轻的笑。
“爱上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有些药物制成,都要有一个药引,而一世情的药引,就是门主的血。”
“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脸僵住了。
“也就是说,服用一世情的人,因为药性会对门主产生依恋之情,但到底会不会爱上,我也说不定,虽然在门主身边的那些男……那些人服了一世情,都很听门主的话,会说他们爱着门主,可我总感觉到不对。但是,如果小夕你也说你爱上门主的话,那么我就确信一世情有这作用了。”
“那如果……我有爱着的人呢?”
“这个,我不清楚,那要看门主怎么命令你了,是让你继续爱你爱的人,还是不再去爱那个人。”
也就是说,到最后,可以控制人心?“烬扬,这药,是你做的?”
“对啊。”
“你为什么,会为他研制这种东西?”
“不是为他,是为了我自己的兴趣,懂吗?”
我想到了秦宣,我就突然想到了他们两个的身份,很矛盾。“烬扬,秦宣……”
“秦宣怎么了?”
“没什么……我是想问你,你会为了秦宣离开空门吗?”
“哪有你这样的假设的,秦宣是秦宣,空门是空门,两者根本毫无关系啊。”说到秦宣,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甜。“秦宣那人,你也是知道的,一根绳子根本绑不住他,所以我现在放任他在外面玩,等他玩够了,自然会到我身边来。”
我跟着他笑笑,我想他应该不知道秦宣是‘无’的人。
跟他聊着,我知道了冷裴狐为什么为掉下那断崖了。流云倒真是来找他的,在某天把他约了出去,我估计是狠狠的揍了他一顿,当然也不是单单的来找他打架的,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烬扬。
而冷裴狐,被流云爹爹打成了重伤,弥烟阁的人趁机想占便宜,偷袭他,他才被打下了断崖。
我如今有点后悔救他了,不,不是一点,是很后悔。
“烬扬,你带我离开这里吧。”在流云来这之前。
“小夕,这事,日后再说吧。”
“为什么???”
烬扬的视线向别处瞟了一眼又看向我,“门主看起来很看重你呢,他应该会对你好,而且这里还有我在,你不用担心会有人欺负你,再者,我不能做背叛门主的事情。”
我听了也没再说什么,他要忠于主,又怎能为我这个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的人做出会被称为背叛的事情来。况且,仁义忠孝,对古人来说是很重要的。
门外有人进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闭着眼假寐,那人一碰到我,我就受惊的往床里微微移去,同时睁开了眼看向来人。
是熟悉的容颜。他大概见我如此反应脸色一敛,却又在瞬间对着我笑了,温柔的轻声问道,“榛儿,身体怎么样?还不舒服吗?”
我动动唇没有说话,只是两眼发直的看着他。
“怎么不说话?我的榛儿。”他用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的锁住我的目光。
我看着他的眼,掉入了深渊里去。“安然,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把我抱进了怀中,摸摸我的头,“因为你在这里啊。”
“所以,所以安然你来陪我吗?”
“当然。”
这是安然的笑,和我以前想像中的有些不一样。可这有什么关系,他是安然,他是安然就好了。
这一次的伤,因为有烬扬在,加上上好的药物,恢复得很快,才过两三天我就可以下床,活蹦乱跳的。
我也从烬扬那里搬到了安然的居所。
晚上我在逗喵玩的时候,安然来了,把我怀中的喵抱走扔出门外,然后紧紧关回了门窗。
我抿抿唇,偷偷抬眼看他。安然好像很忙,白天的时候都不见他的人影,只有晚上会来找我。
他走过来搂住我走向了屏风里侧,我的身体有些僵硬。“安然……”
“怎么了?”
“今晚,你还要……”我咽咽口水,后边的话实在是说不出来。
安然坐在了床沿,拉过我让我坐在了他的腿上,然后挑起了我的下巴,笑着说,“怎么,榛儿不喜欢我好好的疼爱你吗?”
我偏头躲开他的眼睛,“我,我不想要了……”
他呵呵笑出了声来,“可是我想要。我喜欢看你在我身下那副样子,乖,不要拒绝我,我想看你娇媚的样子,我想听你淫荡的声音。”
我感觉我的脸上烧得火热火热的,但心中也泛起了一丝疑惑,为什么安然会说这么难听的话?“安然。我觉得……你不像你了。”
安然笑着把我放倒在床上,抵着我的额头道,“人都是会变的。榛儿,你只要记住,我是安然就行,不管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是安然。”
他的唇在我颈项留连不去,就在我以为他会像前几晚一样要我时,他却突然停下了动作,只是搂住了我。“既然榛儿说不想要,那么今晚就放过你。”
我一愣,然后有些欣喜的看向他,“真的吗?”
他回之一笑,“当然是真的。”
我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与安然在一起,我心中有些不安,总觉得这样做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是隐约觉得,这样做会惹人伤心。
“不过,榛儿,我想听我们以前的事情,你说给我听好吗?”
“以前的事情?”
“对。”
“为什么?你不也知道的吗?”
他亲了下我的唇,淡笑道,“我当然知道,我只是怕你忘记了。所以,我想知道你还记得多少。”
听他这么说,我一下来了精神,“我记得肯定比你多!安然,我们之间的一点一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记忆之门打开,我躺在安然怀里说起了从我们相识起的事。一件一件,如数家珍。
安然只是静静的搂着我,偶尔会皱下眉头,却是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说到后来,我颤抖着紧紧的抓住安然的臂膀,“安然,不要离开我。呆在我身边,不要去找他们……”
他轻轻的抚着的背说,“别怕,都过去了,没有人再会那样对你了。我会在你身边的,而且,我不是那么简单让人取了性命的人。”
我说,“是吗,是吗?那真好。安然你会陪着我做我们没有做完的事情吧?”
“嗯。”
我满足的笑了,很快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睁眼,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一旁守着的下人见我醒来很是熟练的伺候我洗刷更衣。
在用早餐的时候烬扬来找我了,大大咧咧的坐在我的对面,把把我的脉,给我开了个方子吩咐下人去拿药,然后托着腮帮子笑得一脸暧昧,“小夕,门主很宠爱你嘛!但是你也要有点节制好不好?你看你现在脸色差了那么多,纵欲过度对身体也是不好的。”
“你去跟你门主提吧。”我淡淡回他一句。我在空门,被冷裴狐囚禁了。
“前两天可爱多了,今天怎么这么冷淡?”烬扬一幅你变坏了的样子。
我听了他的话眼神微闪。前两天的事……我没印象。“烬扬,一世情……真的没有解药吗?”
“至少目前没有。我制毒可从来不配解药。当然,你可以放心,现在的一世情,死不了人了。虽然对身体还是有一定伤害,但只有妥善调理,并定期服用一世情,当与常人无异。”
我不语,走出门外,找到了喵,抱着他四处逛去。冷裴狐似乎没有对我下禁足令,那么看来我基本上是可以去这里的任何地方了。既然这样,那么我逃跑的机率也就大了些。
拐过一个假山,我看到了一亭子,里头站着三四个人。冷裴狐坐在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杯茶慢慢的品着。
看到那张与安然一样的脸,我心中一阵波动。转身藏在假山后,我屏细下自己的呼吸。
当时想离开那小院,就是因为看到了他。只是当时我段定他不是安然,因为安然绝对不会有这种邪佞的气质。但也是因为看到他,我才想到,既然我能转生,为何安然不能?
然后找寻的路,因遇到流云而停了下来。很温柔的一个人,那么细腻的心思,那般体贴的举动。不管,是否他身上有与安然一样那种令我安心,令我有归属感的气息,我都已经心动了。
“已经收到了消息,云主明天可到。”
“他的布署?”
“水纤雪已死,云主手下现在只有两人可用,一是颜誉,另一个叫秦简华。云主先行孤身一人赶至这里,那两人带领下手后至。”
简华,就是秦宣,他在‘无’里就用这个名字。照此说来,明天,流云会一个人到空门里来?不行,不能让他来!
“是什么人?”
我一惊,马上放开手上的喵,没动分毫。
“原来是只猫啊。”
听到那人不在意的话语,我松了口气,但旁边突然影子一闪,一个人就出现站在了我面前。
“榛儿,你怎么这里?”
“冷裴狐,我告诉你,对流云不利的一切,我都不会让你利用的!”
他一下扣住了我下巴,让我正对像他,瞪眼看去就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眼眸。
“什么流云?这里没有流云,只有凌榛跟安然。”
我忘了反抗,那双眼睛让我移不开目光,拉不开思维。“流云?安然?你是,是谁?”
“榛儿,你不是说,要在我生日那天把你自己打包送给我吗?你准备好没有,我的生日可快到了哦。”
我只觉一股血气直往脑门上冲去,“你,你怎么知道?”
他沉声闷笑,“榛儿自己告诉我的啊。”
“我哪有告诉过你!告诉你了还叫惊喜吗?”
“那我,就为难一下,假装不知道吧。”
我语塞,推开他往亭中走去,那里的人我都不认识,只是有一个有些面熟。“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讨论些事务罢了。”安然走到我旁边,拉我坐下。
“那你们继续啊。”
听我如此说,那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为难的样子。
安然笑道,“继续说吧,没事。”
“属下以为,那个‘无’该当早除,以绝后患。”
安然有些慵懒的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手握着我的手把玩着。“但,若能收服岂不更好,毕竟,是同根而生。而且,人才确是不可多得。有颜誉与秦简华,就几乎令商行乱了手脚,吃下大亏。”
“可是,如今已各忠其主……”
我看着安然,浅笑出声。
“榛儿,怎么了?笑什么?”
“安然你什么时候也做起这种事情来了?你不是一直嫌烦吗?”
他微眯起了眼,笑着说,“还不是为了你吗?难道我总是躲在你身后?”
我拿过他喝了一半的茶,尝了一口。“你不是说我不给你机会玩吗?现在自己有这种能力了,为什么不用你的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
我斜晲他一眼,“你不是最喜欢这个了吗?平常一有什么勾心斗角的电视剧就看得起劲,把我丢在一边不管,直嚷着有什么机会一定用上这套,还什么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安然看着我,笑容别有深意,“那么榛儿对我们刚才说的事情,有什么看法吗?”
我抿唇想了想,“听你们这样说来,对方也非泛泛之辈。行兵打仗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江湖恩怨,其实也算是大同小异。虽无民怨之说,但若管制不好,手下难免有二心者,至于自己手下的人熟是熟非,安然你当清楚。安然,既然想做事,就不能像以前那样心软得棉花糖一般。对方既然到了可以与你相抗衡的地步,那么你们一则井水不犯河水,一则共谋其事,一则,一山不容二虎除之而后快。”
“那我如今想除,当如何?明日他们将攻到此地,又当如何?”
“那你了解他们吗?他们又了解你的实力吗?”
“我不知敌,敌知我。”
我笑,习惯性的拉起安然的脸颊,“就知道你笨。看那么多电视有什么用?一到紧张时刻脑袋瓜就是一团桨糊。”在脑中搜索了一下,我放过那张脸,“既然他们知道你的实力,那么,我们就故布疑阵,所谓兵不厌诈嘛。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让他们心生疑虑,从知到不知。我这样说,你可想到办法了?”
我看到安然眼中闪过莫明的光芒,忍不住想泼他一盆冷水,“这些只是个概论,若真要赢了他们,你还得想出个妙计才行。既然你说想站在我前面,总不能事事都是我为你想,战场无情,处处奸佞,你也要懂得才行。”
安然这一回并没像以前那样抱怨,微带迷糊委屈的语气对我说仅此一次,反而是自信满满的笑道,“我明白。”
我看着他,心中像是触动了什么,微叹了口气,“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所以斩草务必除根,否则后患无穷。”
安然一把将我拉到了他怀中,我不安的扭动想离开,“喂,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安然没让我脱离,紧紧的扼住我的腰际,“榛儿,你真是令我吃惊。幸尔现在你是在我身边。”
我歪头看着他,皱起眉来。
“怎么啦?”
“没,只是觉得……觉得……”
“觉得什么?”
“没什么。”旁边站着的几人,看我的眼神异常怪异,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却一时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安然似有所觉,开口让那几人先行退下。“过去议事厅,我一会就到。”
“那,你有事情就先过去吧。”
安然亲了亲我的唇角,“好好休息,知道吗?身体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就去找烬扬。”
“嗯。”
安然又凑上前来吻住我的唇,吸吮舔弄着,直让我气喘吁吁。
从唇瓣滑至颈项,他的气息呼得我痒痒的。一双手不安份的钻入了敞开的衣领中。
“唔……别这样,在外面呢。”因乳首被他捏弄着,引得我的身体阵阵轻颤。
他直到在我肩上留下一排浅浅的牙印,才放开我。
安然起身帮我理好了衣袍,像是恋恋不舍的轻点我的脸颊,“乖,回去等我。”
我红着脸应承。待他走远,我往回房的路走去。以前我与安然之间,都是我握着主导权,而现在,似乎到了安然手中,他变得好强势,那种慑人的气质让有我种无从反抗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