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晔没有挂电话，没有说话，唐酒点开扩音，能听见对面悉悉率率的声音。
没多久，是他低沉从容的命令，然后就是长久断断续续的奔走声音。
手机放在他的衣服兜里，偶尔传来他指尖敲打的声音。
摩斯密码，她都听得懂。
唐酒抱着自己，缩在墙角里，将脸埋在膝盖里，没有哭泣声，只有她越来越短促痛苦的呼吸。
许久，唐酒扶着墙站起来，翻出手术刀，解开手腕上的纱布后，从里面剜出来一枚很小的芯片。
看着这芯片，唐酒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的骤停。
她僵硬的走到书房里，拿出读取器，打开了电脑。
片刻后，里面传来一道影像，不太清楚，像是信号阻断的结果。
画面里，李重华露出的地方全都是伤口，比她看见的还要可怕。
心口处那几个刀切出来的伤口，看上去更是狰狞。
脖子上更是带着手指粗厚的铁索，已经磨出了血痂。
看到她还笑着，唐酒指尖猛地收紧，一双眼不断的颤抖着，忍着几乎奔走而出的眼泪。
“糖糖，你看见这段影像的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不要伤心也不要难过，更不要哭，因为我并不值得。”
李重华没有看镜头，只是笑看着远处的一点光亮。
“我决定回到楚淮身边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天，只早就想好，我会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你我所知道的真相。”
“糖糖，从我们相遇，就是一场阴谋算计。而我无论选择哪种方式，最后都会死在你面前。你越是我有感情，你就会越痛苦。可是，无论伊络还是我，都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说着说着，李重华缓缓看向镜头，似乎真的透过它看见了唐酒。
“糖糖，这个世界上没人爱你，你身边的一切人都像我一样，不惜一切代价走到你身边，再用最惨烈的方式死在你面前。你的无力、无助、悲痛，亦或者歇斯底里，都只是设计的一环，这就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唐酒唇瓣微颤，滴血的手腕，就那样一滴滴的滴在地上。
这一刻，唐酒真有就这样死了的想法。
李重华表情淡漠，从一旁倒了一杯酒，缓缓灌了下去。
“糖糖，小心身边的人，越是亲近，越会伤你百倍。那个名字，是我最后告诉你的。”
“他是想要得到你的人之一，只是他们之间的约定要比你能想到的一切都可怕。”
她轻笑，“是不是很心痛？那么信赖的人，和我一样，都在用尽手段设计你？”
她唇角一点点冷下来，盯着镜头，憎恨道：“糖糖，是你毁了我的人生，从你出生的那天起，我到死的每一步都被设计好，甚至都没有反抗的权利。可你知道吗？五年前，我真的爱过那个人，可如今也是真的恨这个人。”
结束前，李重华轻声说：“糖糖，这个世界不会有人爱上一个非人类的怪物，而你所爱的一切，都会因为你毁灭，包括容晔。”
她举杯，“唐酒，祝你拥有比我痛苦一万倍的人生。”
“嘭！”
唐酒举起电脑，摔得粉碎。
她捂着心口，连哭都哭不出来，她只是觉得，胃在饥渴。
正当她要冲出书房时，一道命令似的声音传来，“阿酒。冷静，深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