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似曾相识的污染
猫化作人形后, 身形比利姆『露』来说要稍高挑一些。
此刻，他伏在后者的身上，不管从哪一个角度看上去都像是利姆『露』被完全的隐藏在了他的身下，遮的严严实实, 甚至是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被『露』出来。
或许在猫看来, 眼下这只不过是很正常的, 猫咪在同自己喜欢的人亲近和玩笑——但是在人类看来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在太宰治看来更是尤胜。
他腹诽着, 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慢，还是如同前拎猫那样的拽住猫的后衣领他从利姆『露』的身上给提了来, 意图让彻底的离开利姆『露』。
然众所周知, 猫猫可从来都不是什么乖巧的、能够任由人类所欲的乖巧动物。
猫能够对着利姆『露』抱抱蹭蹭, 声音软懦的活像是刚刚才出的『奶』猫，但是那可并不意味着他就真的是这么一个『性』子了。
不如说，从千年前的平安京——甚至是比那要来的更加早的飞鸟和奈良的时代开始，就已经成了盘踞一方的大妖怪、在外拥有着极可怕的凶名的猫，与说是惹人怜爱, 倒不如说是令人惧怕要来的更贴切一些。
太宰治如今的这个举动，可实在是不亚于要去拔老虎的胡须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危险和作死到了极点的事情。duwo.org 比奇小说网
猫乎是一秒变脸, 扭过头取就朝着太宰治的手腕张开嘴，唇畔的虎牙尖尖，看上去颇有一种下一瞬间就能一口咬断太宰治的手的样子在面。
这要是真的让他给咬中了那还得了。
就算是区区断肢, 要想治愈对于利姆『露』来说只是菜一碟, 但是能治好和不受伤, 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利姆『露』眼疾手快的一把挡住了猫，没有让这一口真的落实在太宰治的身上。
他一边哭笑不得给猫顺『毛』, 一边去看太宰治，用乎是叹息一般的语气询问：“你什么没事要去挑衅他啊……”
猫咪可从来都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动物哦？
太宰治没有刻意的要去自己解释，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这件事情给带了过去：“哎呀，我就只是开个玩笑已。”
真实原因实是不想看见对方和利姆『露』那样过分的亲密，不过这个理由就没有必要说出来了。
利姆『露』噎了噎，觉得太宰治的这个话他没法接，只能摆了摆手，对方拉上了火车，对着火车道：“去奴良组。”
原本还乖乖的趴在他的腿上等顺『毛』的猫顿时暴，这一次看上去比前还要气的模样，一双翠『色』的眼眸面，瞳孔都细细的『逼』成了一条直线。
“奴良组——那不就是滑瓢吗！”
如果说对于太宰治，猫还抱有着无关紧要的态度的话；那么面对着同妖怪的滑瓢，猫便展示出来了一种过分的敌意。
因他清楚的知道，只是人类的太宰治对于自己来说并不会构成威胁，但作妖怪的滑瓢，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毕竟一直以来猫都在致力于能够自己的名字交给利姆『露』，能够成对方麾下效力的妖怪。只要想一想能够时时刻刻的跟随在利姆『露』的身边，变回本体窝在对方的怀撒娇，自己的名字能够被利姆『露』喊出来……
都不需要真的被实践，只消得这么想一想，猫都恨不得整个的卷缩来，然后用爪爪埋住已经开始发烫的脸颊。
这样未免也有些太犯规啦！
利姆『露』：“？”
他完全不知道什么上一秒还恶狠狠的像是要冲过去跟滑瓢当面肉搏、最好是可以撕咬下来一大块肉的猫会突然的态度大变，头一歪，就开始黏黏糊糊的在自己的锁骨上蹭来蹭去。
不过考虑到猫咪原本就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物种，利姆『露』便也就没有太这当做是一回事。
不过即便是如此，猫也依旧是含含糊糊的朝着利姆『露』抱怨：“什么要去奴良组啊？……什么是滑瓢啊？”
他开始恶意的给滑瓢上眼『药』：“那种吃饭不给钱只会当场开溜、就知道吃霸王餐的家伙有什么好去接触的嘛！滑头鬼这种家伙最讨厌啦！”
猫一边这样说着，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啊，难道是因如今奴良组手中握有着整个关东，利姆『露』需要他们的势力帮助？”
毕竟黄金国已经随着鬼域一同被封闭，谁也不知道那个昔日面繁盛的妖国度如今究竟是什么模样、会有可能在什么时候再度开启。等于利姆『露』原本的势力如今全部都动用不能。
猫觉得自己这样的思考简直是合情合理，并且开始极不满的对着利姆『露』哼哼唧唧：“那也没有必要去找滑瓢吧？不就是一个关东已嘛——”
他拖了语调，再加上猫咪天然的声音，听来简直就像是在软绵绵的撒娇——只不过话语当中所透『露』出来的那些内容，可就跟撒娇半点都沾不上边就是了：“那样的话，利姆『露』来找我也是可以的啊？我也掌有着整个的关西，才不比他们奴良组差什么呢！”
利姆『露』：“和那个没有什么关系……”
他只是想问一问羽衣狐！
利姆『露』和猫间虽然看来都是在『插』科打诨，但是那一种浑然天成的、外人根本没有办法『插』进去的气氛还是让太宰治忍不住的眯了眯眼睛。
这样的场面，再加上刚刚得知的、利姆『露』并非是人类的这件事情，无疑让太宰治联想和明白了一些以前发过的事情。
他前一直都不太明白，什么明明自己同迪亚波罗间是相看两厌、在一定程度上有着竞争关系，但是迪亚波罗却似乎并不是……至少，是并不如太宰治设想当中一样表现的过分在意。
但是现在太宰治明白了，他觉得自己全部都明白了。
因从最开始，迪亚波罗就知道，他们间拥有着不可跨越的鸿沟。
作种，甚至都不需要针对此去如何的作——只需要自然的等待时间流逝，那么便已经天然的立在了不败。
这可真是……光明正大、却让人无可奈何的谋划啊。
即便是太宰治，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也忍不住的想要叹气了。
他可以算计谋划很东西，但是偏偏对于这种，却无能力。
“有一点……从开始就很想问了。”
火车载着他们横跨过夜晚的天幕，在云层当中穿行。这样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以至于猫嗅着利姆『露』周身的气息，都有点昏昏欲睡了。
因此，他模模糊糊的听着利姆『露』的话——实际上都根本没有怎么过脑子，只是含糊的顺着利姆『露』的话应了下去：“什么？利姆『露』的话，直接问就好了。”
“猫什么会出现在京都？”
毕竟诚如猫前所说，他关西主，这关东尽数都是奴良组的盘。
妖怪拥有着很强的领意识，尤像是他们这种大妖的话，轻易是不会再完全没有邀请的情况下，踏入他大妖的盘的。
那对于双方来说，都不会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唔……”
说到这个，猫显然不是很开心，头顶上原本极精的立来的耳朵都垂了下去，无精打采的耷拉着。
“好嘛。”他说，“我来找滑瓢，的确是有原因的。”
当说到正事的时候，猫便也不再是前的那一副要撒娇的样子，是坐正了身体，面上的表情也稍微的严肃了一些。
“利姆『露』也知道，我如今总掌着整个关西所有的妖怪。虽然并不时常『插』手，但若是有某些无法调解的矛盾、亦或者是他什么棘手的事情的话，依旧是需要报到我这来做出定夺的。”
他身后的尾巴一下一下的拍打着软塌，看上去很是焦躁不安。
“但……就在数月前。”
“在关西的某一处县面，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只在妖怪当中流传的病灶。”
利姆『露』有些『迷』『惑』的重复：“只在妖怪当中……？”
“最开始只是偶有失。”猫呲了呲牙，“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便会逐渐的开始丧失智，妖力也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污染了一样，沾上与瘴气极肖似的某种力量。”
“再往后，便是彻底的丧失智，只知道无差的对着周围的一切活物做出攻击，像是完全不曾开启灵智的山野兽类那样要扑上去撕咬。”
“一旦被他们用这种方式攻击成功、撕裂出来伤口的话，那么要不得日便也会被传染，开启同样的变化。”
利姆『露』：这怎么听来搞的跟丧尸病毒一样。
“瘴气……是什么样的瘴气呢？”
他不过是随口一问，谁知道猫竟是反手掏出个一指的玻璃瓶，那面封存的一缕紫气展示给利姆『露』看：“我身上恰好带了，原本是打算给滑瓢看看的。”
“这东西最开始在八原爆发，那边刚好有人类的除妖师年驻扎……太麻烦了，奴良组和人类的阴阳师家族关系亲密，我想找滑瓢把这事儿解决了。”
他吐吐舌头：“我可不想和人类打交道。”
“嗯……”
利姆『露』陷入了沉思。
他越看那东西越眼熟，忍不住在心底疯狂回忆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肖似的东西。
不是在这一趟与维鲁德拉的旅途当中，也不是前去往意大利于彭格列的所见所闻……那么就只能更早一些，平安京时期……
“……啊。”
在某一个瞬间，利姆『露』轻咦出声。
他想来自己什么会觉得这玩意儿眼熟了。
因利姆『露』的确是见过这个玩意儿……当初污染和『操』控了雪女朱辞，迫使对方不得不对着利姆『露』刀剑相向的，不就是与这同源出的瘴气么？
当初那对着雪女出手的是八岐大蛇座下的十三宫，一应行动，全部都是出自于八岐大蛇的授意。
也就是说……
“一开始还只是怀疑，但是现在看来，还真的是和那个家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啊。”
利姆『露』手中的玻璃瓶向着空中抛，抬手接住，随后再抛、再接，重复着这样的行，眸光闪烁。
他最后那个瓶紧紧的握住：“猫。”
“嗯？”猫咪应了一声，“怎么啦，利姆『露』？”
“后，请你带我去一趟八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