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真切切

陈倩倩见此,一双眼睛只差将火喷向凌遥。

好个凌遥,短短几天便已经将人哄成了这样。陈倩倩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变故,只是那天陈荷回来说沈靳去临景找过她。一想到沈家,母女俩就没有不恨的,都快一年了,沈家那老太太还想着要为她女儿抓着些什么。

“遥遥,你爸工作那么忙,要不,挑选玫瑰的事情就让阿姨跟你姐姐陪你去吧,也该让你爸爸多休息。”好一副温柔持家的模样,只差将她不懂事说出来了。

“爸爸,我知道你平时为了这个家辛苦了。可我知道你爱妈妈,玫瑰是她最喜欢的,以前花园里都是她精心挑选的,现在已经种了别的花……”

“阿姨这么一说,似乎是在说完耽误你休息。可有些话遥遥也想说,若是真的怜惜爸爸工作忙那么平日家里的开销我们便节俭一些。”

“阿姨,你说,对不对啊?”

陈倩倩好不容易踏入了这片圈子,她以为自己是因为什么被那些夫人来迎合,还不是每次都拿着凌征的钱去打点,就为了她与陈荷的未来。可惜这样利用金钱结交下来的迎合,她还是尽早享受一些的好,以后只怕是没有机会了。duwo.org 比奇小说网

“阿姨,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那么以后为了爸爸可以多休息休息,凌家的开销还是需要明摆在面上。”凌遥仰着头,一双眼睛里表明了对陈倩倩这样做的赞同。

“.......遥遥你说的是。”

“可我们家这情况你也知道,你们姐妹俩出去用什么都要好的,什么地方都需要用到钱......”

陈倩倩欲言又止,说起来好像是真的那么回事。

凌遥心里嗤笑,难道不是用在了她们母女身上?陈荷年轻貌美,陈倩倩打的什么主意还真当她不知道呢,不就是想要将她女儿好好的带入上流圈子,可惜了她目前没那个资格。

不过似乎马上就要有机会了,怪不得这几天天天都带着陈荷出去。

“阿姨你说到点子上了,我还没想到这一点。都怪我太小,不能分担这些。”凌遥挡住了凌征没家里的事情就不劳烦他出面了。“不过这下也得了一个提醒,爸爸已经很累了,我们从今天起就不要那么铺张了,反正如今都说要节俭,阿姨你可不要让别人对我们有话说。”始终带着一丝对于凌征的不信任,凌遥记起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节俭风正实行,即使做什么都没明着来。陈倩倩这种人,要不是那这些出来摆着,她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弃。

“爸爸,你看我说的对不对,总之家中我们过得还可以就行了。一辈子想那么多干什么,好好待在一起不就好了。”

“而且,能跟爸爸一直在一起,摇摇很开心。不会因为忽然少了用品就不开心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不说凌征那张卡已经给了凌遥,就是她母亲留下来的东西,陈倩倩没了家中的财务权利,她又有什么?

陈倩倩脸上的笑意快要绷不住了,可她也知道凌遥已经挖着坑在等她了。“遥遥想得真周到,就是不知道这些话是谁教遥遥的,要是不知道的还误以为希望我们之间生出嫌隙。”

凌征闻言看了一眼对面的陈倩倩一眼,那一眼包含的深意太多,凌遥不知道,陈倩倩即使看到她也不明白。只是双手用力抓紧了身侧的裙摆。当她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吗?可惜了,过几天就是谢家的宴会,她的陈荷一定会比凌遥还要大放光彩。

若是凌遥能读得懂陈倩倩心里的话,那么定是要好好的恭喜她一番的。毕竟那个杨什么的可是一直对她女儿青睐有加,不愁没人要的。

“好了,就按照遥遥说的办。”

“阿征”

“倩倩,你先休息。”

“遥遥,不是说要问爸爸问题,我们去书房。”凌征没有停留,牵着女儿的手上了楼梯。

这样一看似乎他们才是真的一家人,陈倩倩绷紧了脸。

凌遥这几天变化得太厉害了,不说陈荷拿捏不住,就连她都要小心应对,看来短时间不能再出事。看着吧,过了这段时间,她会让那小贱人后悔自己太过于张扬......

楼上,凌遥心情却没因为胜利而喜悦。她看着已经率先走进书房的凌征,忽然间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明白他。以前明明被她一点就燃,既然这样,为什么现在却这样变了态度。

“遥遥,进来吧。”

“我知道你有困惑,可爸爸一时间也跟你说不通。”

凌征手中拿上了一本书,他似乎一直都是很温和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就连后来被陈倩倩那母女害到那个地步也一直温和的对她。

“爸爸,你说要是我要是不像你看的那样乖巧,你会讨厌我吗?”也许是敞开的窗户透入了凉风,又或许是晚上听了陆之栩的一番话,凌遥忽然想再赌一次。

这一次,她不想再去纠结什么温柔,只是想好好站在一个女儿的角度,问着她的父亲“若是你知道你的女儿不是那么温柔,那些都是装出来的,你会一直爱护她吗?”

书房的门被关紧,凌遥的声音很小。低到要不是凌征一直在注意着,他都听不见。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而凌征翻开了手中那本《傅雷.家书》,“莫扎特既不知道什么暴力,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惶惑和怀疑,他不像贝多芬那样,尤其不像华葛耐那样,对于“为什么”这个永久的问题,在音乐中寻求答案;他不想解答人生的谜。莫扎特的朴素,跟他的温和与纯洁都到了同样的程度。对他的心灵而论,便是在他心灵中间,根本无所谓谜,无所谓疑问。”

这段话,曾经凌遥也听过凌征读。这个时候她想自己是有一点明白的,也许正是因为有些明白才会慌乱,意识到一些事情时又害怕失去。她以前过得算是浑浑噩噩吗?失去母亲,那时候是凌征一直陪着她,她情绪变得越来越不好,而他也只是温和一笑。一年后,将陈倩倩接回了家。

“爸爸”

凌遥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其实什么都知道,无论是自己故作温柔还是对着姓陈的母女做出那些事情。从小到大都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小姑娘,怎么可能不知道她那些忽然而来的转变。可他什么也没说,因为她自己跑出去撞伤了腿,回来他便将那位将阿姨给送走了,有些东西属于凌遥的,即使她不要那也不能给别人。想一想,陈倩倩母女真的得到了他们想要的吗?钱财、名利其实不过是别人给的施舍罢了,最终却也是他们亲手将那些东西变得更加黑暗。

“遥遥,无论是生活还是爱情,你还没到那个年纪,有些事情目前也不能明白。可你要记住,无论是谁都不能欺负上自己,我凌征的女儿不是给人欺负的。”

“如同你学的计算机,若是承载的东西多了自然负荷大。可是遥遥,那样的机子难不成就真的丢弃不要了?你的人生还刚刚开始,未来的日子无论怎样,都要记得时时刻刻的相信自己,也学会相信值得信任的人。”

学会信任值得信任的人?凌遥有些迷茫,她不知道该如何走。谢逸明明跟她一块长大,小时候便一直说要保护她的人,渐渐的长成了大人模样,可他也渐渐的变了。身边出入的无不是俊男美女,不会记得小时候自己曾经给了别人一句承诺。他虽是在临北,可自从认识了陈荷,那张脸上便越发显得温柔。傅琦乐跟她从高中一块上来,可也因为陈荷自己说的委屈对着她发怒,这些都值得信任吗?

这两天对谁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可只有夜晚来临时才会自己回看已经落入尘埃的心,她学会了将身边人都纳入自己的算计中,无论是傅琦乐还是凌征,他们无不成为了她算计下的人。

很早的时候,沈栀曾经带着凌遥去过一个摊位前,那是她们最不信的东西。可那老人说的却又像是她的内心。“小小年纪,看得通透不是件什么好事。慧极必伤,这是古往今来的道理。切莫太过执着,有什么人相处适合那是随着缘分来的。”

“遥遥,明天去看过你妈妈后便去沈家住几天,好吗?”

凌遥不可置信的转身,身后的凌征早已经站在她身后。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你外婆很想念你,要不是担心你反感她,早就将你接过去了。”

“最近爸爸要出差几天,你在家也不开心,过去陪陪老太太。”

“嗯?”

一副商量的语气,可凌遥看见了他眼里的坚持。

想了几秒,书房里的空气一下寂静了不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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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凌遥基本是一夜没睡,而澜亭也有人还没睡。

“小舅,你怎么大晚上还熬夜呢?”

“不是都说到了你这个年纪就要开始好好养生了,看着酒柜不是一天两天,看来是个惯犯了。”

澜亭,谢逸大喇喇的躺在沙发上,而熬夜的陆小舅舅手中端着一杯酒。

谢逸一向皮,他在外面维持的形象有多温和,那么在陆之栩这里就有多闹腾。这不,在家才待了半天不到便被家中那对父母念叨,只能大晚上的来投奔陆之栩。

谢逸以前便经常跟在小舅舅身边,只是后来他大些,而陆之栩去北方上学。他们一年也没见几次,关系却没变化过。

“废话真多。”

“怎么,你妈又将你打包出来了。”肯定的语气,陆之栩斜睨了他的外甥一眼。这几年都习惯了,谢家父母年轻时专注科研,后来退休便做起了老本行,如今经营着家中的公司。谢逸便是对那些东西不感兴趣,他喜欢那种自己研发的感觉,而不是整天听着别人在耳边叨叨。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有我爸就行了。而我爸,他能入了家中大佛的眼,哪里还有时间来管我。”

“真不知道这两人当初是怎么走在一块的,明明看着都不靠谱......”

“谢逸”

陆之栩警告性的看了沙发上的人一眼,后者立马端坐了起来。

没办法,早些年便练就的警觉,已经没法改掉了。

“我错了,其实就是觉得他们还真不嫌我这个单身人士难受。”

“不过,小舅,你上次吃饭那事黄了。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陆之栩身边女性是有,可没有一个看着跟他搭。不是说人家女的配不上,虽说也有这个道理。可最主要的是,他太冷了。现在这个时代,除却金钱,大家最终最爱念叨的便是爱情。可要跟陆之栩这样的人谈爱情,啧啧,还不如一上来便直接让他给你开支票为好。支票拿东西多好,可以买来你的快乐,而他小舅这人,不给你买冷气就算美的。

“什么准备?”

“你刚刚不还说我这个年纪应该好好保养,说得对,确实该好好的保养。”陆之栩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脑海中想到的却是今晚小姑娘说的话。

“陆之栩,我其实没有什么大目标的。就像平平淡淡的就行,可为什么那么难呢。没有什么志气,跟别人争吧,也没那个能力。直接是完败啊!”

“可我想要的也就那么几样,为什么要跟我抢,明明可以避免的......”

平平淡淡,可以避免?小姑娘年纪太小,总以为自己遇见的便是人生中的大苦难了,殊不知那些所谓的苦一直没有从身边离开。头微仰,喝完了杯中的酒。不见杯中液体流出,只见锁骨在灯光的照耀下动着。

“唉,算了,你还是继续单着吧。”谢逸有些忧伤,他今天本来是好好的跟凌遥说起宴会的事情,可她那个狗脾气,明知道自己不是要那句话。

“小舅,怎么一个人长大了之后性格也变得这么厉害。”

“也不知道狗脾气是怎么出现的?”

谢逸躺在沙发上,口中呢喃着。而他前方不远处,陆之栩转动杯子,睫毛下的双眸看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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