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卑微的庶女(16)文书

“父亲母亲来。”付绵绵只看一眼恢复原本的姿势, 面上看起来十的随意,末还轻笑出声:“二位好大的阵仗,从进门开始这声音就停过, 当真听的人脑袋疼。”

听着少嘟嘟囔囔的抱怨, 看着那张俏脸上的云淡风轻, 王氏只觉得从底泛上一阵又一阵的凉意。如此小的年纪就拥有这般深沉的思,往日里惯会用那憨傻无害的外表去欺骗所有人,如今她才惊觉,这贱人生的种竟将他们所有人都玩弄股掌之间!

勉强回神, 王氏站在付老爷身后半步的位置上开口喝:“简直目无尊长!这是你的教养?这是你对待你父亲的态度?!”

“不然呢?”付绵绵终肯动动,动作不紧不慢的在短榻上转过身子, 用左手肘撑着矮脚桌,左手则是轻轻的搭在脸侧, 整个人看起来十的放松。她微微一笑, 抬起眼皮看向步开外的二人:“如我猜错,父亲母亲走这一遭可是有求我的,这是你们求人的态度?”

“不忠不孝!”付老爷被她的做派气的老脸通红,一双眼瞪得老大, 乎用尽全身力气骂上这么一句, 若不是顾忌着自己的身份和形象,他恐怕觉得跳起来咒骂都还不解气。

王氏则是冷笑一声, 表情是尖酸刻薄的:“四丫头这是觉得翅膀硬, 就可以对长辈大不敬?你怕是忘, 你能像今日这般春风得意,靠的可全是付府!你的一切,包括屋里摆着的,身上穿着的, 平日里吃着的,甚至是府外的那家春林堂,也都是付府的!”

一旁的付老爷深以为然,很是同意的点点头,随即端起大家长的架子,十随意的挥挥手:“快些从你那春林堂内支出万两白银来交予你母亲,至剩的事情……过后再同你清算!”

“老爷,你对她这般客气作甚?她可是你的骨血,怎么孝敬你都是应该的,不如直接让她把春林堂的契书拿出来。她也姓付,她的产业自然就是咱们府上的产业,有这春林堂,老爷您之后的四处打点……”王氏略微上前一些,凑在付老爷的耳边压低声音撺掇着。

她这么一说,付老爷登时就有些意动的扬扬眉,所谓钱财动人,今日就算大罗金仙再世,也抵挡不住这种巨大的诱『惑』啊!就像是之前所说,他为官一向比较清廉,这些年为维持在官场上的声,从未做过什么不符合身份之事,要不然皇帝也不会属意他去做这个太子少师。

可形象是有,但手头却是实打实的空空,特别是最近的一段日子,他经常要出去应酬或者打点各方关系,愈觉得窘迫。

想这,他一狠就要开口:“你……”

然还等他来得及说些什么,就看见短榻上之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得有些奇怪,不过还是端起身为父亲的威严:“我觉得你母亲说的不错……这般大的产业放在你这小儿手中岂能安稳,你还是快些把契书交出,不要让我多费口舌。”

付绵绵忽而笑出声,随后在那二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中,勉强停,随即摊摊手:“你们想要春林堂的契书倒也不是不可以,只可惜这契书不在我的手上,父亲若能舍得这张老脸,不如现在就去那开郡公府上问上一问。”

开郡公府?唐家?

夫妻二人闻言,惊疑不的互相对视一眼。这之前有些想不通的,有唐家的掺和之后,一切就都奇异的通畅,区区一个庶岂能独自支撑春林堂那般大的盘子,要是背靠勋贵,那就简单的多。

但同时,他们两个之前的算盘也彻底落空,别说眼付老爷只是个大学士,就算日后真太子少师,那也是不能够去得罪开郡公府的。勋贵之间有的是无形中的规矩,并不是谁的官职谁就最牛『逼』,再加上开郡公府从不是太子一脉,哪怕是太子亲临也做不出夺人家产的龌龊事儿来。

王氏眼珠子一转,瞬间又是计上来:“即春林堂是开郡公府的,你手中也一有着一些红利,别打算着蒙骗你爹,你那点子小思,我只需一眼就望穿!”

“你且先拿出五千两白银来,帮着付府度过此次难关。四丫头,你父亲和我会记得你的好,日后就算你嫁人,仰仗的不还是娘家?娘家是人的底气,是以只有付府好,你才会更好。”她先是威胁,然后又打起温情牌,不信付绵绵不迟疑恐惧!

“呵呵……”付绵绵用帕子轻轻碰碰嘴边,顺手从矮脚桌的方掏出一个匣子,随即一言不的将匣子打开,『露』出里面厚厚一沓的银票。

王氏和付老爷在这一刻甚至都忘记呼吸,她们想对方竟真的能拿出这么多的银钱来,若是能够得其手中的红利,哪怕春林堂的收益大头都是开郡公府的,也足够支撑付府的日常运转。

就在王氏意识的想要迈开步子上前的时候,付绵绵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却把她功的钉在原地:“银子我有的是,父亲又打算用什么来换呢?”

说罢,她缓缓地挑挑眉,『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付老爷闻言一愣,随即变得怒不可遏,大喝一声:“混账东西!我辛辛苦苦把你养这般大,不过是拿走一些身外之物而已,你竟还要讨价还价?!”

“早知道当初在你那短命的姨娘咽气之后,也应该把你扔出府去,如今反倒落个清净顺!”

未曾想,他这恐吓不仅能让付绵绵感害怕,反而起相反的效。只见付绵绵的神情忽而就冷来,垂眸从匣子里取出张银票:“父亲不提,这事儿我倒是忘,当年我生母李氏带进府中的嫁妆最后可都是被夫人贪墨的,这一千两就算是夫人还给她的。父亲,这你可就剩四千两,千万要……谨言慎行啊!”

“反天!反天!来人呐!把这个不顾伦常的货『色』给我绑起来!”付老爷被付绵绵此时脸上的轻蔑之『色』给深深的刺激,再也顾不得面上的和谐,直接准备来硬的。反正对方是他的种,这又是在付府,他想怎么不?

院外被个家丁压制住的钟妈妈人在听屋里传来的动静之后,又再次挣扎起来,因为有个家丁已经闻言冲向厢房的方向,其他人一时不察倒还真让身强力壮的莺歌给跑。家丁见状不好自然是要追的,一时间小小的院落里可以说是鸡飞狗跳也不为过。

付绵绵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脸上的笑意愈深,随后淡淡的开口:“欺辱生母的庶,觊觎自家儿的钱财,甚至为这些身外之物想要杀人灭口,不知道这些消息一旦传出去,父亲这太子少师还能不能当的上。”

付老爷在听这番话的时候则是表情剧变,紧接着像是掩饰真实情绪一般的怒斥道:“闭嘴!整天胡说八道些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不,底气显不如方才那般充足,但同一时间却又在里不停的劝慰着自己,对方一是在虚张声势,只要今日将其控制住,一个丫头片子又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来?

想这里,他冲着已经门外的个家丁使个眼『色』,顿时那些家丁就仿若恶霸一般,气势汹汹的冲进来,把这间本就不大的厢房衬的更加『逼』仄。

“我的确是有影响父亲仕途的能力,只是不知道煜王殿要是在皇上耳边说些什么,会不会管用哦?”付绵绵说完,满意的看着付老爷由过度震惊而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接着她颇为好的提醒一句:“不好意思,刚刚忘记说,煜王殿也是拿铺子里的红的,我要是突然消失不见,这事儿大抵会麻烦的很,父亲要不要思而后行?”

付老爷这会儿可以说是犹如被人兜头浇一盆冰水,那叫一个透凉,煜王和太子一向都是针尖对麦芒,他现在又勉强算的上是太子一脉,真要是被煜王抓住什么把柄的话……

付老爷不着痕迹的抖抖,只觉得后脖颈一片粘腻,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后背的衣衫都已经被汗水给浸透。

付绵绵对这老不修的反应感非常的舒,长达好个月的部署如今终派上用场,她又不是散财童子,路边随抓一个人就往对方手中塞钱,可以说不论是开郡公府还是煜王,都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既然拿她那么多的好处,总得体现一些自我价值才行,不是吗?

而刚刚冲进屋里的那个家丁,这会儿实在是有些『摸』不透主家的想法,只能僵直在原地,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

“老爷……”王氏有些焦的提醒一声,她虽然对刚刚两个人之间的哑谜听不大白,但是也能感觉付绵绵在此次交锋中隐约占上风,不甘、贪婪、阴狠等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使得她的五官开始变得扭曲:“您甭听这死丫头胡编『乱』造,煜王怎么会替她出头?老爷,快些把她捆起来……”

“闭嘴!”付老爷扭过头低声呵斥,然后在王氏那错愕又不可置信的视线中,上打量一番短榻上那依然气神闲的人,好半晌才妥协似的开口:“你底想怎么样?!”

为太子少师对他实在是太重要,他不能够允许这期间出现一丝丝的差错,而且据他所知煜王殿的确和开郡公府家的嫡出公子关系密切,太子也曾隐晦的暗示开郡公府乃是煜王的走狗……也就是说,方才付绵绵说的话,未必就是唬人的,

谁知付绵绵并未先回答他的问话,而是从鼻子里挤出一声轻嗤,之后再次从匣子里取出张银票放在一边:“看来这煜王殿的脸面,怎样都值个一千两,父亲,您现在可就只剩千两。”

顶着两道欲把她掐死的视线,付绵绵丝毫不惧的继续提出自己的要求:“其实我想要的东西对父亲来说很容易,刚好我瞧着付家的各位族老也在,这事儿就愈的利,还真是择日不如撞日。”

“只要父亲肯在各位族老的见证,签这封与我断绝父关系的文书可,我是子入不得族谱,倒是替父亲和各位族老省许多麻烦。”说着,她从袖口里掏出一封折好的文书,抖落开来之后上面的字落入王氏和付老爷的眼中。

“小贱人!你想得!这般我完全可以去官府告你这不孝之人,让你大狱去!还妄想脱离付府出去逍遥快活?我呸!”王氏哪里能眼睁睁的开着煮熟的鸭子从自己个跟前飞走?上前两步就想伸手去夺那文书。

“诶?”付绵绵灵敏的往旁边闪一,待对方扑空,她顺势将文书收回袖口中,面上很是无所谓的摆弄着手中的帕子:“夫人莫要这样激动,你就算不为父亲着想,也得替兄长做打算吧?”

王氏呼吸一滞,随后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看向此时笑『吟』『吟』的人,她后知后觉的猜对方想要说什么,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

“若是兄妹luan、lun的流言蜚语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不仅父亲念念的太子少师之位会摇摇欲坠,就连兄长的官职,也未必能保得住吧?只是不知道他此番在西北立的战功,能不能抵消皇帝的怒火呢,夫人?”

“你撒谎!看我不撕烂你的嘴!!!”王氏双眸血红,歇斯底里的吼叫着,这会儿她的中是无比的慌『乱』的,脑子更是一片空白:“你这是污蔑,有证据的污蔑!”

面对状若癫狂的王氏,付绵绵却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种事儿,还需要证据?”

只要传出风声,就会有人信,一旦有人信,那流言就会变得更加离谱,以讹传讹,不过如是。

“再说,你又怎么确我有证据呢?”她冲着似乎已经失魂的王氏轻轻的勾勾嘴角,红唇轻启,说出的话却犹如一道炸雷,炸响在那夫妻二人的耳边。

付老爷这会儿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她话语中的意思,起先他必也是不相信的,可在看自己妻子的神情与状态后,一颗就直接沉谷底。

收回看向失魂落魄二人组的目光,付绵绵又一次伸手从匣子里取出一些银票:“这种丑事,我收个一千两的封口费,不过吧?父亲,眼就只剩两千两,这文书你是签还是不签?”

“您可别瞧不起这两千两,最起码保那家绸缎庄不问题,再加上父亲您和兄长的声,这买卖划算的很。”她把文书轻轻的放在矮脚桌上,也不催促,甚至还抓起一把盘中的瓜子磕起来。

咔哒咔哒。

屋中响起令人烦意『乱』且什么规律的清脆声音,付老爷盯着那张单薄的文书,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握拳。

今日来这茱萸院之前,王氏和他谁也有料,一个仓促的决竟会让二人一脚踏进这无底深渊,现在才真的是进退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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