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卑微的庶女(27)探望

男人从马上下了来, 不算重脚步声在这条没什么人经过弄堂里显得尤为刺耳。

莺歌这怕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却仍旧强忍着心中恐惧,大斥一声:“这位公子还不快些停下, 车里只有我家姑娘一人, 还请不要冲撞了她才是!”

走到近付嘉致对此充耳未闻, 只是用冰冷刺骨目光瞄了莺歌一眼,眼底暴虐更是直接让莺歌呆愣在原地,不下一步该作何反应了。

见状,付绵绵伸手把莺歌拉回了车内, 车帘应声而落,遮挡住了对视线。

过了几秒, 一只纤纤玉手从车窗处伸,不慌不忙将窗帘卷起, 随即『露』了一张笑『吟』『吟』笑脸:“付小将军。”

付嘉致一张俊脸绷死紧, 这种见面场景让他感到了些许不舒适,对坐在车内舒舒服服、高高在上,难免使他产生一种低人一等错觉。

面无表情盯着那张俏脸了许久,男人这才皮笑肉不笑开了:“一别近年余, 却没想到归家之日没能到四妹, 我之怎么没发现四妹这般胆大包天,竟然敢试图拿捏父亲和母亲, 借此和付府断了关系?”

“付小将军这说未免有点不大合适, 我早就不是付府之人, 文书也是付大学士亲手签,过了各位族老眼,甚至于连族谱都改了……您还是称我一声付姑娘吧!”付绵绵笑眯眯回应,面上半点不见害怕。

“呵……”付嘉致闻言冷笑声, 周身气势忽然变得压迫感十足,透过小小马车窗,那道如淬了毒一般目光很快就锁定了住车内那个纤细身影:“付绵绵,来上次板子还没能让你长记『性』,当初你没死算我心软,日后你真觉得自己还这般幸运吗?”

“我这人胆子小,付小将军可别吓唬我,我当真。”付绵绵表情未变,语气倒是略显夸张:“我也只是为自己谋一个程罢了,付小将军与我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何苦抓着我这一个弱女子不放?虽然眼下咱们做不兄妹,以后还是有机做朋友,随时欢迎付小将军光顾春林堂,到时候我送你几盒上好香膏,您带回府上去孝敬孝敬付夫人也是极好。”

她这番说,冷不丁一听似乎没什么『毛』病,客客气气,无可挑剔。付嘉致听在耳中,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或许说更像是讽刺才是。

二人之间真没有任何仇怨吗?付嘉致对此是嗤之以鼻,对若真是像以往起来那逆来顺受『性』格,又何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一,当初少女差点在他命令之下丧了命,心头岂能没有半点芥蒂。

回想起刚刚和唐恒在一处听到一些风言风语,他表情便愈发阴沉了几分,放任一个对付府心怀怨恨之人在外逍遥实在不是一个明智选择。这位曾经庶妹越是功,付府上下就越是寝食难安。

回过神,他再次抬眼向付绵绵时候,眼底再无半分感情,就好似一个死人一般。

他久经沙场,身上背负了超过千余条蛮子命,这子起来竟和那地狱中爬来修罗一模一,吓莺歌不受控制惊呼了声。

付绵绵安抚轻轻拍了拍莺歌手,末了扭过头垂眸着此时已经握住了腰间短刀男人,然后扬了扬眉:“付小将军难道又打算一言不合就当街拔刀砍人吗?虽然我确是个不起眼商贾,若是真没了命,想来开国郡公和煜王也不就这善罢甘休。”

“些日子付小将军还没被周侍郎折腾够吗?开国郡公和煜王可不是周侍郎,即便我死之事不能摆在明面上,可私下里暗箭是更难防,到时候不道不有第二个安平郡主跳来解了你燃眉之急,哦?”

她没有丝毫掩饰言语中讥诮,听起来难免有些阴阳怪气。

这一下彻底戳中了付嘉致痛处,只见男人暴喝一声,脖颈间青筋根根爆起。之后银光一闪,一柄在夜『色』中泛着蓝光短刀已然被他握在了手中。

手起刀落,伴随着莺歌凄厉尖叫,车窗上布帘瞬间四分五裂,厚重布帛缓缓落在了石板地面上,让人心惊胆战。

“莺歌,你这是作甚,付小将军只是与我玩闹罢了,瞧你那没息模!”付绵绵在此期间,眼睛眨都未眨,似乎笃定了对并不敢在开国郡公府大之外伤她分毫。

付嘉致虽然脾气一向不大好,这人并不蠢笨,能打胜仗靠可不全都是蛮力,脑子也必须过关。他要是那种理智全无人,周六公子也不留下一气至今还在苟延残喘,他狂妄全都依托在自身实力基础之上,轻易做不超自己能力蠢事来。

用眼角余光瞧了一眼一直在开国郡公府大处探头探脑黑影,付嘉致轻嗤一声收起了短刀,一改之愤怒,面『色』如常低声道:“付姑娘,奉劝你一句,为人莫要太猖狂。今日了这弄堂,再发生什么外,可就怪不到我头上了。”

“付小将军这我可听不懂了,有这子和我磨牙功夫,您不若拿去做点子有义事呢?比如说找找人什么。”才动了刀子付绵绵都一脸平淡,又怎被这不痛不痒两句威胁给弄『乱』了心神。

男人常期在外,特别是最近这一年,对她根本没有半分了解,只道一味用身份和武力去压制,瞧着可笑很。

“些日子听闻付府丢了人,如今还未找到,不过付小将军也不必太过忧心,付三小姐吉人天,肯定平安无事。”付绵绵嘴角缓缓地扬起了一个弧度,满着车外之人瞬间变了脸『色』,随后收回了视线凝声吩咐车夫:“回府。”

车夫闻言忙不迭挥舞起了鞭子,将两匹马抽嘶鸣不止,哒哒哒马蹄声响起,马车很快就消失在了这条弄堂尽头。

刚刚了弄堂,付绵绵就再次开吩咐:“去西城区。”

车夫应了一声,及时调转了马头,片刻不耽搁往西城区去了。

莺歌闻言是有些吃惊,因为西城区住着谁他们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她心有余悸把脑袋探车窗往后面了一眼。此时夜幕已然降临,外面黑漆漆什么都不见,最终只能坐了回来,小声抱怨着:“小姐!谁道付大公子这是不是在咱们后面跟着呢,现在去西城区,是不是太冒险了一些!”

付绵绵刚刚才把人激怒,这当着实是不大合适。

听到莺歌担忧语,付绵绵轻笑声:“就怕他不来。”

不然她之有布置,还有刚刚浪费那些舌,都是给瞎子抛媚眼不吗?她是个商人,可从来不做赔本买卖,一件事情必须有利可图,这才公平。

莺歌似懂非懂眨了眨眼,虽然尚且不大明白自家主子思,是身为丫鬟职业道德还是让她紧紧地闭上了嘴。

一刻钟后,马车停在了那间熟悉小院。在扶着莺歌手下车功夫,付绵绵明显感觉到了对面那户有人顺着大缝隙往外,那人在清了她脸后,又悄无声息把自家关了个严实,没了半点声息。

很快,徐婆子听到了动静就来开了,一路点头哈腰将人引进了小院中。

彼时主屋里还有闪烁烛光透来,付绵绵挑了挑眉,徐婆子便很有眼力见把最近一些情况大致禀告了一番。

“……最开始几天,这付三小姐还算安稳,整日里不是绣花就是弹琴。因着白天这周围住户都是没什么人在家,是以老奴也就允了她没事弹琴当做消遣,她需要什么针线布帛,我也都尽量去给她买回来。”

“可就在最近这几日,付三小姐起来有些心事重重,还经常问起姑娘你,每每到了这时候老奴总是含糊着应付上两句,然后叮嘱丫鬟再盯仔细些。果真就在些天,丫鬟发现了她想偷偷溜去,我们二人合力费了好大劲才勉强将她拉了回来。”

“之后,这付三小姐就开始寻死觅活,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她情绪,最近两日却进不香,起来怏怏。”

付绵绵听完之后沉『吟』了一,接着示莺歌给了徐婆子和那个丫鬟一人一个大荷包。两个人在接过来之后俱是笑得牙不见眼,再次表了表忠心,这才静静退回了自己下人房,将空间留给了主家。

付绵绵走到了主屋,抬手敲了敲,在得到一声有气无力回应后,推走了进去。

绕过屏风,她一眼就到了此时无精打采趴在临窗短榻上人,眼下虽然已经开春,可早晚难免还是有些微凉,对把窗户四敞大开,屋子里便愈发清冷了几分。

“……”

过了几息功夫,付梓妍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地,狐疑支起身子侧过脸了一眼。是有些不敢信,随即顿时从短榻上蹦了下来,语气十足十欢欣:“四妹妹,你终于来我啦?!”

“唔……”付绵绵很有技巧避开了那道很是热情身影,在小屋里转悠了一圈后才端坐在了靠近那把椅子上:“为了避免惹上一些不必要注,以我自是不能经常来往于你居,最近这段时间,你过可舒心?”

“舒心……”付梓妍回应时候难免觉得有些心虚,毕竟些日子她险些违背了二人之间约定,在小心翼翼打量了一番,见对神情并无异后,心中才稍微有了点底:“这里怎么说都比付府好多了,只是……平日里难免无聊了一些。”

她也不道究竟为何无聊,之在付府也是这般度日,不同地无非就是每天一睁眼就要担心王氏来找她茬,还有就是……这里没有付嘉致。可能是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付府种种,忽然之间松懈了下来,竟还觉得有些空『荡』『荡』。

不止是屋子空,她心也空时常揪在一处。

“我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付绵绵并未质问她些日子试图跑去事,而是笑『吟』『吟』表明了来。

“什么好消息?”付梓妍好奇问道,随即眼睛就是一亮,面上十分期待问道:“是不是我马上就可以拥有自己新身份了?”

在得到付绵绵肯定答复后,她高兴极了,不停在狭小空间里来回踱着步。然而在短暂狂喜过后,她脑子却逐渐恢复了清明,忽而定在了原地,有些不确定开询问着:“这才不过月余,付府和侍郎府就放弃找寻我了吗?”

事反常必有妖,她直觉不应该这顺利才是。

“付嘉致归京了。”付绵绵猛地来了这么一句,接着不顾付梓妍震惊到略微变了形脸,继续若无其事往下说着:“和你预料之中一,他和侍郎府之间大闹了一场。”

付梓妍闻言回了神,下识就想否认:“我没有……”

付绵绵却压根不理她:“付嘉致砍掉了周六公子一只手臂,周侍郎自是不善罢甘休,于是闹到了宫里去。眼瞧着付嘉致这回脱不了身,王氏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替他选了贤亲王府安平郡主做妻子,皇帝已经替二人赐了婚了。”

“这次和之王氏小打小闹可不同,皇帝亲自做媒,付嘉致估计也是没那个胆子去违逆圣。以现在咱们只需要安安静静等待他与安平郡主顺利完婚即可,到时候自然没人惦记着无故失踪你了。”

“安平……郡主?”付梓妍喃喃,过了好一才艰难吐了一浊气,嘴唇微微颤抖,眼眶也泛起了不明显红。

付绵绵自然没有给她解释这些思,说完之后起身就打算告别,当走到处时候却又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像是在确认什么:“付三小姐,咱们后后花费了好几个月时间才终于达到了让你脱离付府目,此番付嘉致归京,你该不……”

付梓妍一激灵,下识摇了摇头:“我不。”

“那就好,付三小姐,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扔下这句后,付绵绵便掀开帘子了去。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徐婆子那略微有些谄媚恭送声,接着便是马在黑夜里打着响鼻及车轮倾轧地面咯吱声。

付梓妍并未去送,只见她仍旧站在原地,贝齿用力咬紧了下唇,柳眉微蹙,神情迟疑又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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