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师父,你不是开玩笑吧。“公主殿下瞪大了眼睛看着师父的背影。

“我说的打伤也不是非要让为师见血,而是与为师交手碰到为师的衣角,便算你过关。“吕毅昌头也不回的回复着。

“那,师父,当初我二哥他做到了吗?“公主殿下一脸的茫然,自己的师父有多强李清在太子婚宴上对自己讲过,曾经一人一剑怒闯京都,对五千御林军伤而不杀,城中五位山巅境武者被一剑杀了四个,重伤一个,而自己的师父身上连一滴血迹都不曾沾到。

“嗯,做到了。“依旧没有回头。

“那混蛋果然是天纵奇才呢。“公主殿下倍感无力的笑着。

吕毅昌突然的问道:“你习武究竟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超越那个混蛋,然后揍他一顿。“公主殿下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欠缺了起来。

听罢吕毅昌彻底的走回了屋内。

“你说,这丫头能不能坚持下去,吕毅昌又进了屋内,看着眼前对他发问的男人。

“堂堂一国之君就这么闲?“吕毅昌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皇帝陛下。

“呵,养儿防老这说法你没听过?有老大在呢,出不了什么岔子。“

“新婚还没过呢,你就让老大监国?你可真是个好父亲。“

“不扯了,你说说,丫头能不能撑下去。“皇帝陛下一改先前的作态,十分落寞而又带有一丝心疼的看着眼前的至交好友,落寞是因为桃树那边已经解出了六十二个果子,而心疼是因为他知道接下来的习武可不止是一个累字。

“现在看来,丫头习武的心思已经有些动摇了。“吕毅昌眯着眼似乎在想些什么。

“久病要下猛药,可如果丫头真的撑不下去,那你就带她远走高飞吧,有些事情没有亲眼看见痛苦相对便会少上那么一点吧。“皇帝陛下眼神中略有一些凄苦。

“你这个只是有些多余。“吕毅昌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尽说道:“你还不走?等下丫头进来了你怎么办?“

皇帝陛下苦笑着摇摇头说道:“罢了罢了,我走就是了,还望你,出手轻些。“说罢皇帝陛下从怀里掏出了三个信封,其中有两个特别的厚实里面装了不知道是多少封信,还有一个特别薄,里面应该是只有一张皇帝陛下走到床边轻轻的提了一下左侧贴在墙上的柱子,房间地板上“咔嚓“的一声竟然出现了一条密道,皇帝陛下走了进去消失不见,随后密道又恢复如初。吕毅昌并未去看,而是打开了窗户,看着呆坐在院中的公主殿下。

什么都不用去做的一天总是很快,公主殿下也能勉强适应了身上八个铁环给自己带来的负担,至少可以说是行动自如了。回到房间内公主殿下躺在床上,却始终想着师父今天所说的一切,睡不着的她起身前往了师父的房间。

“进来。“公主殿下刚到师傅房间的门口,屋内便传来了师父叫她进去。

“大晚上的,怎么不睡觉?“吕毅昌坐在书桌边,看着手中的一本奇文异志,并加以批注。

“师父,我睡不着。“公主殿下坐在一旁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睡不着总会有理由吧,来说说。“吕毅昌放下手中的书和笔,转过身看着低着头的公主殿下。

“您说,我是不是特别不自量力。“公主殿下耷拉着脑袋,也不抬头看自己的师父。

“何出此言?“吕毅昌不以为然。

“我资质还行吗?“

“你的资质自然是不错的,要不然平常人根本不可能受得了你现在身体的负担。“吕毅昌再度转身,又拿起书和笔做着批注,不在看她。

“我二哥那混蛋资质比我好吧。“

“天差地别呀!“

“那我是不是永远也赶不上他了。“公主殿下双拳紧握的放在自己腿上。

“那要看你,你自己觉得能吗?“

“徒儿告退了。“说罢,公主殿下起身便走出了屋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吕毅昌停下手中的动作,望着对面刚刚熄灭烛光的房间,默不作声。

一夜过去,公主殿下早早的便起身拖着铁剑走到院落之中,名叫荷花的婢女提着食盒走了进来,将食盒中的早点摆在公主殿下的面前,施了个万福便退下了。

“徒儿起的挺早啊,昨夜睡得可香甜。“吕毅昌伸了下懒腰,微笑着坐在了公主殿下对面。

“快吃,等下还要练武呢。“说罢吕毅昌便拿起筷子加了一个品相精美的包子放在了公主殿下碗中,公主殿下夹起包子心不在焉的吃了起来。

很快,两人吃完了早点,歇息片刻了之后两人回到院中。吕毅昌双手负后,公主殿下右手持剑两人的一天便开始了,公主殿下打起十二分精神,却是一动都不敢动。

“你要是再不动为师可就要先出手了?“吕毅昌看着呆若木鸡的公主殿下,大声提醒着。公主殿下先是一愣然后才反应到自己在与自己的师父交手。

“师父。“话音刚落还未曾动一下的公主殿下“砰!“的一下便倒飞了出去足足三丈,还未等公主起身,第二拳便已然到了身前,公主殿下忍着身上的疼痛橫剑在胸,拳头与剑身相撞竟然穿出了金属碰撞的声音,公主殿下又倒飞出去直到后背撞在了院墙之上。公主殿下跪在院墙下方,呕吐不止,吕毅昌双手负后冷冷的看着公主殿下。

“师父,我不行了。“公主殿下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的挤了出来。

“哦?这就不行了?当初你二哥可是吃了我足足五拳,还有能再站起来的力气啊。“吕毅昌轻蔑的看着自己徒弟。

“再来!“公主殿下牙关紧闭颤颤巍巍的双手握剑撑着自己的身体再度站了起来。吕毅昌一手负后,一手伸出示意公主殿下出手。公主殿下弓着身子,左脚向前右脚在后,怒喝一声便是冲着一剑刺去,吕毅昌突然动了,伸出两指一瞬之间在剑身之上弹了九下,公主殿下双手虎口处已然流出鲜血,便再也握不住铁剑脱手而去,可铁剑脱手并不代表这回合结束了,吕毅昌再度一拳向着公主殿下胸口砸去,又是“砰!“的一声,公主殿下再度倒飞出去,这次整面院墙都被公主殿下砸出了一道道裂纹。

“师父,我不行了。“公主殿下带着哭腔的声音仿佛彻底激怒了自己的师父。

“三拳,只能接住见雾境的三拳而已吗?“冷冰冰的声音回荡在公主殿下耳边。

而此时公主殿下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带着哭腔对着自己师师父大喊道:“对,我二哥不到十岁就能接您五拳,我二哥是天纵之才,可我不是,我只是一个平时喜欢调皮捣蛋的小丫头,我知道我资质平平,我知道我永远也追不上我二哥,我也知道就算我去打他他也不会还手,我不想成为包袱,可是我真的真的做不到。“公主殿下的眼泪越来越控制不住,从小声的哽咽慢慢变成了号啕大哭,吕毅昌此刻并没有蹲下来去安慰什么,反倒是从怀里掏出了之前皇帝陛下留下来的三个信封。

“哭完之后看看这个,看完了告诉我你以后还要不要习武。“说罢便优惠了自己的房间。

公主殿下跪在墙下哭了真的好久。一直哭到了午时末刻,就连那四个丫鬟都心痛不已,本想进去安慰,可想到陈山曾说除了送饭以及公主殿下自己的要求,其他时间尤其是公主练武的时间都不可进去打扰。

“公主殿下哭到了现在可真是可怜啊。“菊花苦着脸不忍再看。

“习武一途本就是如此,咱们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荷花叹了一口气,仿佛是想起了自己姐妹四人刚刚开始习武的时候。

公主殿下已经哭不出声来了,费了好大劲爬到了石桌边上,将三个信封放在腿上背靠石桌,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看过这些东西之后以后便再不习武了。

“然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二哥估计已经到南疆了,莫要怪二哥走之前那样说你,只是南疆打仗,没办法带你过来,等以后南疆太平了二哥给你找一个南疆的夫君好不好?“公主殿下撅着嘴看着敷头上第一张信纸的内容,确实是自己二哥无疑。而这封信应该是当初二哥就藩之后第一次给自己写信,只不过当时的自己还在生气所以就丢到了皇宫门外,却是不知怎么落到了师父的手中。随后公主殿下一封信一封信的看了下去,大体都是南疆有什么稀奇的物种啊,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啊,还有不要太想我啊之类的逗小孩子一般的话,公主殿下整整看了两个时辰,从开始的无力的抽涕慢慢的开始有了笑意,一直看到了两个大后信封中的最后一封。

“然儿,听说你学武了?应该挺苦的吧,要是太苦了咱就不练了,你可有三个哥哥呢,你这三个哥哥一个是太子,一个藩王,和一个武林中最神秘莫测的门派掌门,你也不用怕什么了,要是真被人欺负了就写信告诉二哥,二哥带着南疆将士给你出气去,当然,看这封信的时候躲着点先生,当初先生可把我收拾的不要不要的。真不知道你为啥要习武,唉,随你去吧,你开心就好。“写封信看完公主殿下已经全然没有今天委屈到痛哭流涕的模样了,擦了擦脸庞笑出来的眼泪拆开了信封之上写了一个“夜“字的信封。

“光奉二十四年三月,南蜀出关一万五千藤甲军突袭我南疆千岩关,此役全歼南蜀藤甲军,我南疆将士伤亡两万一千余人。武王殿下身中两箭,好在并无大碍。“

“光奉二十四年八月,南蜀五千藤甲军偷渡金陵江偷袭瞿塘峡,与瞿塘峡守军交战十三日最终武王殿下亲自率领五千步卒支援瞿塘峡,此役杀敌两千。我军将士伤亡八百。武王殿下轻伤无碍。“

公主殿下越看越是心惊肉跳,一直到最后一封。

“光奉二十六年五月,南疆重镇金锁镇外出现两万五千余藤军,另有两位中山境高手,以及一位山巅境高手,此役杀敌两万,两位中山境高手尽数死于武王殿下之手,武王殿下身中山巅境四拳,重伤昏迷,生死难料。

公主殿下尤遭雷击,双手颤抖着将这最后一封情报放回信封之中,她好好回忆着之前二哥还在京中的点点滴滴,双手握拳,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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